明末火器稱王第243章 搏命一賭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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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搏命一賭


更新時間:2013年09月17日  作者:頑城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頑城 | 明末火器稱王 
頑城)


金士麒聽到呼喊,忙迎上去,“末將在。”

“金士麒。”劉應坤皺著眉頭瞄了過來,看得他渾身不自在。半晌之后,那大太監卻撲哧一笑,“他們說的,可屬實”

“當然不實!”金士麒那個委屈啊,“金某不是那樣的人!”

“哈,我猜也是!”劉應坤嘿嘿一樂,竟過來拉起了金士麒的手,很是親切。“小子,好久不見!來了廣西果然曬黑了,怎樣,這氣候還慣嗎你兄弟們還好嗎我本想幫你辦到湖廣去,那邊土地肥美、氣候好、人也好,可惜當時情非得已……”他們任憑旁邊百官圍觀,任憑不遠處兵士們正鬧得厲害,竟相談甚歡。

那幾個告狀的文官皆大驚失色,只聽這倆人閑扯著遼東舊事,什么覺華島、翠云樓、愛晚樓……劉應坤這老閹臣,分明是要包庇金士麒。幾個文官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急得直哆嗦。

但就在此刻,外面的兵士們又激昂起來。“那大破船!”他們嘶吼著沖向武騰號,猶如一股小小的洪流,“賄銀就藏在船上!”“那是我們的糧餉,都被他占去了!”“拆了那船!銀子百萬兩!”

水兵們忙把盾牌列作圍墻抵擋沖擊。但亂兵太多,推著他們步步倒退,盾牌被踢打得砰砰響。還有水兵劃了小船來,要把武騰號拖離碼頭,于是亂兵們鬧得就更歡了。接著就有水兵掄起長槍砸下去,處處哀嚎、血花綻開,有人在地上翻滾嚎叫……鬧得一塌糊涂!

“要死人啦!”在場的官員們都大喊起來。

其實在場的大多文官是在看熱鬧,但少數人早就竄通好了,這一次要搞死金士麒。他們鼓足了勇氣沖上來,“劉大人,有傳聞這金士麒要收買一位貴人!”“那船上就是他的賂銀,請大人檢查。”還有人信誓旦旦地喊道:“潯州差役早就查清了,連續六夜都有小船送了大箱子運上那武騰號。頗沉重的樣子!”

金士麒忙說:“冤枉啊x稟各位大人,武騰號上只是些尋常貨物……”

“他扯謊!”那些人大喊,“尋常貨物用的著密不透風嗎你安排了上百人看護呢!”“有人已經探聽了,是賄賂某位大人的貴重物!”

“這是什么昏話!”突然間,傳來一聲洪鐘般的吼叫。只見靖江世子朱亨嘉正分開諸人,端著架勢站在中央,他衣冠楚楚。滿臉的威嚴。劉應坤忙拱手作揖,朱亨嘉微微一笑,卻轉身瞧著那個方才義正言辭的文官,大聲道:“你是說金士麒早就得知欽差劉公公來廣西,預備了重金收買劉公公嗎”

劉應坤頓時急道:“跟我有何干……”

朱亨嘉忙輕輕擺手,“當然與公公無干系。即便此事為真。也是金士麒一人之罪啊,你們這般咆哮不是陷劉公公于之責嘛”

“你這也是妄言!”總督商周祚也沉不住氣了,他走入圈中大聲道:“是尋常貨還是賄銀,上船一看不就清楚了”

總督一發話,眾人皆稱是,都嚷著上船看個清楚。

“不可!”沒想到金士麒卻慌忙擺手,“那包裹嚴密。不可輕動……”

旁人聽他這么說,不禁暗自嗤笑,真是此地無銀了。商周祚急迫道:“到底是什么東西,是炸彈火箭嗎”

“是……是……”金士麒瞥了朱亨嘉一眼,高聲道,“是冰!”

此話一出,在場的官員們不禁“轟”地一陣喧叫,這也太扯淡了!

金士麒還在解釋:他此前借用了世子朱亨嘉的船只。答應要保管10桶冰塊的,但由于局勢緊急,當天就損耗了。金士麒要遵守商業信用,正從藏寶港一桶桶地運冰來,都嚴密保存在武騰號上,因此不能動……

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旁人早就笑成了一片。原本觀望的也跟著開始起哄。這金士麒黔驢技窮了,竟編了這等笑話,真是自尋死路啊。

說實在的,這混蛋的時代。這官場上行賄隨禮本是常態,沒誰的屁股是干凈的。但如果你一旦被對手抓住了把柄,扯到光天化日之下,那你就百口難辨了。

朱亨嘉悄悄湊近了劉公公,嘆息道:“唉,金將軍本也是一番好意,可惜辦事不力啊!”

“跟我無關!”劉應坤忙道。

“都希聲!”商周祚大聲喝道。總督一開口,所有的目光都聚集過來。只聽他慢悠悠地說:“既然金士麒如此說……我信他。”

“什么!”朱亨嘉驚呼,“他胡謅,說是冰……”

“他說是冰,那就是冰。”商周祚厲聲道。他指著波濤滾滾的江面,“自去歲出戰這江上一戰始,金士麒百般艱難千辛萬苦,誅猛坎,戰胡扶龍,操持河運督促營造,他從未讓我失望過!所謂用人則不疑,我信他的話。”商周祚又指向了武騰號,“他說是冰,那就是冰!即使他說那條船不存在,只是幻影,我也信他。”

“你!”朱亨嘉氣得雙手顫栗,他轉身對劉應坤道:“欽差大人你看,商總督這是在始指鹿為馬啊,他如何服眾!”他又轉過身來盯著商周祚,惡狠狠地一笑,“喔,我忽然明白了,那金士麒口中的‘貴人’,就是總督你呀!”

說到這里,朱亨嘉突然感覺很開心,很有成就感。他終于把抓住了商周祚的尾巴!他大笑著轉過身來面對著潯州百官,“原來這一船的銀子,是給總督大人準備的,怪不得他百般包庇金士麒……哎呀,看呀,那船要跑了!”

眾人望過去,果不其然!

水兵們已經控制了碼頭的局勢,用三道警戒線攔住了那些鬧事的雜兵。而武騰號也解了纜繩,正在幾條小船的牽引下慢吞吞地撤離險地。在場的官員們頓時就急了,嘶吼著,“不許跑!”“他有鬼!”“上船驗貨!”

商周祚這半年來逼得潯州百官也太狠了,不許貪污不許偷糧食,真挺遭人狠的。借此機會……即便扳不倒他,也要出口惡氣!

“不能驗貨啊!”金士麒忙跳過來喊道,“天這么熱。一透氣就化啦!”

“由不得你!”朱亨嘉將金士麒推了個跟頭,這廝練過武術,手勁兒很大。“總督今天若不下令,我等就上書朝廷。”他把大手一揮,“今日有百人作證,不能讓某人只手遮天。”

商周祚氣得幾乎吐血,真后悔戰爭時期沒有找個由頭一劍斬了這死胖子!原本說好的。王府和總督府通力合作贏得戰爭的勝利,然后共享這潯州的勝利果實,共建新廣西。現在勝利來了,同盟就化作烏有……商周祚長吐了一口惡氣,嘶啞著嗓子喊道,“好!金士麒。叫那船回來!”

金士麒哀叫一聲,“可是……我與世子大人有約在先。沒了那冰,我要陪好多銀子!”

“是我要看的,不要你陪。”世子朱亨嘉冷笑道,“但若是那船上裝的不是冰,而是銀兩,或者金銀玉帛。你可認罪”

“無需他認罪!”商周祚大喊道,“他若欺我,我當場就斬了他。但世子大人,如果那船上確實是冰,你可當污蔑忠良之罪”

“這罪何來”朱亨嘉一聳肩,“我只是檢發他罷了。靖江王府受封于太祖皇帝世守廣西,本就擔負督查本省文武之責,不知總督何來此問”

“可你有言之鑿鑿。說那一船銀子是送給我的,這豈不是污蔑世子大人,如果那船上確實是冰,我要罰沒你米糧十萬石。”商周祚冷笑著,“你還想要查驗嗎”

頓時,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在朱亨嘉的身上。“世子大人,不能放過他們!”“那船要跑了!”

朱亨嘉凝望武騰號。幾條小船正在拼命地搖槳,拖著它越逃越遠,讓人恨不得一把扯住它!

忽然間,朱亨嘉好像明白了商周祚和金士麒……好像有預謀啊!否則怎能不假思索地提出這條件朱亨嘉感覺不妙……但理智和常識告訴他。那金士麒怎能有冰呢。取冰、藏冰的花費極巨,大明西南諸省除了靖江王府誰還有這實力……或者湖廣的幾個王爺不可能啊,路途遙遠豈能在一月間完成更何況據密探報告,那絮物都是從藏寶港運來的……

要不要賭一把

一邊是十萬石米糧,一邊是金士麒的腦袋……還能讓這總督威風掃地!

“好!”朱亨嘉指著武騰號,“若沒有冰,我認罰!”

一刻鐘之后……

武騰號緩緩靠上了桂平碼頭。

所有的水兵、親兵們都下了船。總督、欽差、世子、將軍和百官們在總督標兵的護衛下,徐徐上了船。

這是火后余生的武騰號,原先的甲板和船舷已燒毀,他們腳下踩著的是兩層新鋪設的甲板,還泛著桐油味。離開光禿禿的上甲板,下到中間的一層,猶如一個小小的長廳般通暢而光亮。這武騰號已經改造過,兩側船舷上各開了8個大舷窗。金士麒解釋說這里是“火炮甲板”,將架設火炮對兩舷射擊。

總督的標兵們掀開底層船艙的門,下面的黑洞洞冷颼颼的,十幾個標兵跳了下去查看。不多時就有人報告,下面只有些米糧、壓艙石、鑄鐵塊,還有6個大箱子。他們扯了轆轤掛上絞盤,把6個箱子全牽上來,百官們立刻圍攏上來。

商周祚回頭道:“世子大人,十萬石糧,你說話算話”

朱亨嘉踢了那箱子一腳,“哼!”

總督一揮手,標兵曹千總帶著人把一個箱子拆開,一層層木料,然后是瀝青密封,又是棉花隔熱層,金士麒則在旁邊嘀咕著“可惜可惜”。隨著包裝一層層打開,周圍人開始感到涼氣飄來。有些人憋著笑,有些人的臉色逐漸發白。

最里面是一個圓木桶,上面還漆著“藏寶港兵工”五個大字。

“諸大人小心了!”曹千總喊了一嗓子,一斧頭就劈在了木桶上,

“嘩啦”一聲木頭綻裂,昏暗的甲板上撒開了一片閃亮的東西,晶瑩剔透,騰起寒風!在場者皆歡叫爽快,紛紛來搶。那真是冰磚啊,每塊都猶如硯臺的大小。

金士麒哈哈大笑,“世子大人,請驗貨吧!”

“騙子!”朱亨嘉吼道,他奪了斧子又挑了個箱子拼命劈砍,像瘋了一樣!木屑棉花四處紛飛,一斧斧都是仇恨。終于最后一斧劈下去又是“嘩”地爆裂……仍然是冰!

朱亨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握著一塊刺骨的冰磚,喃喃道:“怎么會有……”

金士麒哈哈大笑,“若給我百萬石米,我就告知你來由。”

朱亨嘉咬牙切齒道:“我……我不想知道!”

“但我想知道啊!”欽差大太監劉應坤扯住金士麒,“金家小子,快告訴我!你不會訛我百萬米吧”

“大人想要知道……也不能不給利市啊!”金士麒斗著膽子說。這忽然間,他不想把制冰的秘密告訴別人。一方面是因為商業專利;而另一方面,這冰是火藥制造過程中的副產品,如果宣揚出去,王公大臣權勢之人都會為求冰而折騰各地兵工機構,使之偏離本業,從長遠來看卻是一種危害。

“向我要利市”劉應坤哈哈大笑,“好好,那就給你一個大大的利市!”

劉應坤轉身招來一個年輕太監,從其手中接過一個長長的錦盒,拖著嗓子朗聲道:“南丹衛僉事柳州水營營將金士麒,接旨!”

“啥”金士麒一愣。武騰號的炮甲板上,幾十個正在爭搶、玩耍冰塊的官員們也驚呆了,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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