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城)
當ri夜,金士麒處理好了府里的俗事,便沐浴熏香,還換上了他最喜歡的一套繡著小馬圖案的白緞子睡袍,悄無聲息地回到小瑤的院中。“瑤妹,是我。”他沖著門縫低吼著,心中悸動而緊張。
門開了,婢子小櫓含著笑把他引入小姐的閨房。
哎?小瑤不在?
“一定在梳洗吧!”金士麒坐在了床邊。片刻之后,他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一個魚躍撲倒在床鋪上。嘖嘖,這軟軟的被褥都是小瑤從廣州帶來的吧,洋溢著一股子女兒身上的香氣。
金士麒重新端坐,等待著……
足足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小瑤仍然沒來。金士麒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他推開房門,看到小櫓、小槳兩個婢子都睡在外間。
“小櫓呀……”“老爺你還沒睡?”“是啊,小姐呢?”“小姐出去了,她說明ri再回來。爺你不用擔心,睡吧。”..
金士麒哀叫一聲:“不帶這樣玩兒的!”
金士麒又追了幾句,那兩個婢子都一問三不知,只說小瑤最后的叮囑:“老爺你若來了,天亮之前就不許走,更不許讓別人知道此事。爺你可一定要守信用啊。”
忽然間,金士麒明白了:小瑤這丫頭,她用一條誓言把自己軟禁起來了。
這兩個奴婢就是看守。
金士麒關上房門,重新坐到了香香軟軟的床鋪上,開始深思!
他發覺事情有些嚴峻!這丫頭從一開始就有預謀。她想干什么?難道只是純粹耍弄自己?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會那么無聊吧!她去了哪里?會不會……有什么yin謀?
金士麒的心一下子繃緊了,他望著黑漆漆的窗外。金府、藏寶港、這山山水水……這里有他的一切!那妮子會不會做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金士麒忽然發現。他對小瑤很不信任。
記得張媽媽說過,越是美麗的女子越會騙人!沒錯,這小妮子就是又美麗又狡猾,她讓金士麒喜歡得死去活來,去永遠揣摩不透。金士麒的潛意識里,總是不由自主地將她與她那個傳說中的妖媚母親互相對應,他害怕自己有一天會淪為她裙下的失敗者。就像當年的何玉九一樣。
空蕩蕩的房間里,燭盞釋放著朦朧的光芒。金士麒悄悄閂住了房門,然后四下查看了一番。床鋪、書案、高幾、屏風……他輕輕開啟衣箱。在她的衣物之間發現了一個小箱子。金士麒嘆了一口氣,心想自己竟淪落到這地步,偷看女孩子的東西。他悄悄著打開箱子,沉悶的空氣中發出刺耳的“嘎”的聲音。
箱子里有些幾錠金銀。一只手銃。還有好幾封信。
淡黃色的信封,依稀是曾被小瑤藏在手中的那個。
這些信都是丁老西集團在藏寶港的線人送來的?金士麒擎著燭盞,暗想著該怎么辦。“你娘!即便一切屬實,也無非是些商業信息、軍隊編制、或者我又喜歡上哪個妹子之類,哪一件我不知道?看了又怎樣!”
金士麒悄悄關上了盒子。
心情還是無法平復,心里越來越亂。
“小瑤,對不起了。藏寶港的安危比我的誓言更重要。”他悄悄打開窗子跳了出去。
金府里一片平靜。金士麒溜出了小瑤的院子,找到了兩個巡邏的少年私兵。命令他們向王萊、馮虎、魏廣良等人傳令,今晚提高精戒。若有急事就來府里報告,萬萬不可聽信傳言等等。金士麒羅羅嗦嗦地地指點一遍,又溜回了小瑤的閨房。
房間里依然是空蕩蕩的。
金士麒躺在香軟的床鋪上,瞪著眼睛無法入睡。直到窗紙發白他才跳了起來。一夜平安,屁都沒發生!
“被這小妮子戲弄了一晚上!”
天蒙蒙亮,金士麒睡眼朦朧地走敲響了莫兒的房門。小桃也是睡眼朦朧地開了門,看到他就撲哧一笑:“爺,你終于回來了。”
“什么意思……?”金士麒的嘀咕著。小桃打開了里屋的房門,那便是莫兒的香閨。銀閃閃的燭臺、金燦燦的鏡子,輕柔的晨光照耀著淡藍色的紗簾上。
簾子后面依稀睡著兩個人。
“什么情況?”金士麒忙扯開簾子。
那長發如卷云般灑落枕邊的,自然是莫兒。她身邊波浪般細碎的發辮女孩,卻是小瑤。
真是旖旎的一幕,金士麒立刻精神了!
莫兒仰面睡著,晨光照耀她那優雅而慵懶的睡容,一襲淡紫色的緞被之下酥胸半露;小瑤則側身蜷縮在她左邊,被子下面的身形像是小貓般縮成一個小團兒。她的臉頰貼著莫兒的肩膀,細長的手指輕輕扯著被角。下面露出一只白晃晃的小腿和玉足,輕輕壓在莫兒身上。
金士麒的喉嚨中“咕咚”一聲響。
莫兒忽然吸了一口氣,就醒了過來。她看到是老爺來了便要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正被小瑤依偎著。
“我說……”金士麒指著小瑤不知該說什么。
莫兒又瞧了一眼小瑤,便悄聲說:“丁姑娘昨晚來抱怨,說她房里進去了壞人。”莫兒抿嘴笑著,“她不敢回去。我就留她一夜。”
“她一晚上都在?”
“嗯。”
“那為何要睡在一起?”
莫兒媚眼瞥來,幽怨道:“你想你的寶貝夫人睡在地上?還是要奴家睡在地上?”
“呵呵。”金士麒輕輕坐在床邊。看看左邊這個,又看看右邊那個。“別著涼了。”他握住小瑤的腳踝,裝作要放進被子里的樣子。
“不許亂動!”莫兒揚起手嚇唬他。
他手中忽然一動,小瑤把腳縮了回去。她緩緩睜開眼睛。便哧地一笑,“壞人來了。”
金士麒拍拍床鋪,“小瑤。這……這是我的地方。”
“誰讓你占了我的床。”小瑤倦倦地打了個哈欠,“哥哥,天亮了嗎?”
“雞叫三遍了。”金士麒笑道,“你又騙了我一次。”
小瑤笑瞇瞇地望著他,“你真的在我那睡了一夜?”
“嗯!”金士麒重重地點點頭。
“沒溜出去?”
“……嗯。”他輕輕點點頭。
“哥哥,你真好。”小瑤又抱緊了莫兒的手臂,“哥哥。你的床舒服。這幾ri你去與達妮睡吧,我和莫兒睡。”
說完,她就湊過去在莫兒耳邊輕輕一吻。就咯咯地笑了起來。莫兒臉兒立刻羞紅了,有些素手無策的樣子。好久沒見過莫兒如此嬌羞的模樣,她輕輕咬著嘴唇,低著頭。眼神閃爍著不敢與男人相碰。只記得一年前她初做人婦時才有過這般迷情的表情。
小瑤把半個身子都與莫兒貼在一起,正俏媚地瞥著金士麒。那般的美艷,那番風情!
金士麒忽然明白了什么。
這整個的夜晚,小瑤戲弄他、折磨他、讓他焦慮、最后卻給他看這甜蜜的一幕。這一切都為了向他傳遞著一個信息她真的屬于他,她也忠貞于他,但是她會永遠按照自己的節奏和方式行事,金士麒哥哥永遠奈何不了她。
金士麒踢掉鞋子爬上床,懶洋洋地躺在兩個美人之間。任憑她們笑著叫著推打他。他只是安靜地依偎著她們,沒有像平時那樣胡亂摸索。“我困了。”金士麒閉上眼睛。“小瑤,我把一切都交給你。我知道,你會讓我心滿意足。”
“什么交給我?”
“關于臺灣的一切。”金士麒喃喃地說,“還有我們夫妻如何分贓,把你準備的一切都說與我聽。”
“好呀。”小瑤俯下身親親他的嘴唇。“等你睡醒了我再說。”
三天之后,金士麒前往上林縣與查應才等兄弟們會面,召集了“銀月樓兄弟”的春季董事會。
那些年輕的老爺們早就知道了遠征臺灣之事,都急著追問金士麒:“將軍哥,臺灣在什么地方?”“兄臺,咱們是不是要回遼東了?”“老大,莫非你有什么內情……咱們在廣西混不下去了?”
金士麒卻不急著說出海遠征臺灣之事,他先從國家的大形勢講起。
“首先是遼東!”金士麒的聲音變得很沉重。“遼東危急。”
根據最新獲得的邸報軍情,建奴大軍于天啟七年二月入侵了朝鮮。朝鮮藩王求助我關遼軍策應救援,但整整一個月,一兵一卒都沒等到,朝鮮藩王只能投降建奴。這場勝利是皇太極執掌王權之后的一場大捷,原本努.爾.哈.赤老賊死了之后,大家都指望著他的八個王子會內訌,沒想到他們卻都緊密團結在皇太極的身邊,這真是天不開眼啊!
建奴從去年秋天開始就與很多蒙古部落會盟合作親如一家,如今擊敗了朝鮮,消除了后顧之憂,整個長城之外都是建奴的天下。金士麒悲切地總結道:“過不了多久,建奴就會突入華北。我之前預言的那場大戰,不遠了!”
滿堂兄弟皆肅穆。此乃國難家仇交織在一起,男兒心中皆如刀割。
“接下來再說說我們自己。”金士麒微微一笑,“我們的發展也很快!”
這幾ri金士麒在與諸女恩愛之余,也做了很多正經事。他與白喜善父子進行了幾輪談判,那父子用南丹衛另外5個千戶所的15萬畝軍屯田作為股份與金士麒屯田合作。由此一來,南丹衛的土地和軍隊全都控制在銀月樓兄弟手中。
最近與柳州衛、慶遠衛的關系也更密切了。在戰爭的壓力下,三個衛的作戰部隊都統一編制、統一裝備、統一指揮。他們還計劃興建一所講武堂,共同培訓軍官。此外,總督商周祚正準備把柳州水營擴編為4個水營,控制整個廣西的內河水域。當這一切都實現之后,銀月樓集團將影響整個廣西半數的兵力。
“但這些仍然不夠!”金士麒英明地指出:“我們的目標是財富,更多的財富!地盤,更廣闊的地盤!機會,最好的機會就在大海之中,我們出征臺灣絕不是為了賺幾十萬兩的軍費。我們要用這一次作戰,用一場勝利,把資源、市場、航線和財富全都貫穿在一起。”金士麒在桌子上砰地放下一個木頭盒子,里面幾十顆晶瑩剔透的糖塊蹦跳著,“這是一筆百萬兩白銀的大生意!兄弟們,我們必須變強,變強之后才能迎戰建奴,整個大明只有我們才能戰勝建奴!報仇!”
太囂張了!
太振奮了!
所有的兄弟們,都被金士麒點燃了。
人人都在呼喊著:出海、臺灣、變強!就連最保守的查應才也沒反對,他只是說3千人的部隊不夠,要準備更充足的后勤力量,遠征軍的人數要增加到5千人。
獲得了兄弟們的授權之后,金士麒便回到藏寶港,與小瑤和何塞.雷耶斯進行了最終談判。
談判的過程很順利,在西班牙人最初的計劃基礎上,最終協議中又增加了幾條
1、南丹衛將出動5千士兵和一支輕型船隊。出征前獲得12萬兩白銀軍費,戰勝后獲得荷蘭要塞中的半數財產。
2、丁老西成為西班牙特惠商人,凡從廣東沿岸出港的糖、鐵、香料、茶葉等幾種商品,由丁氏壟斷銷售。
3、臺灣南部的荷蘭要塞被攻克后,將建立一個zi誘港。西班牙和南丹衛都不駐軍。
雷耶斯對最后一條最滿意,他心想:哈,上當了不是?臺灣北部有我們的要塞,可以控制ri本航線!南邊留一片廢墟給你們又如何!
金士麒也很開心:哈,上當了不是?我雖然不駐官兵,但我可以組織“民兵”,全火器化裝備的超級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