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城)
作者的話:好吧,本章有一個怪怪的標題。
本作終于改成簽約的狀態了,什么完本啦、感謝啦、努力啦之類的話無需多說。從即日起,開始一日雙更!
諸君,要收藏啊!
—————以下是正文———————
蘇莫兒也看到了那匹遭難的馬,雖然一路上被它顛得七葷八素,但它畢竟是救命的……恩馬,她不禁又驚又悲,竟想伸手抓它。
“躺下!”金士麒立刻拖住她,“下面是冰,我們滾過去……”
金士麒看準了方向便往對岸滾了一圈,剛離開的地方便崩塌了一道裂縫。莫兒不敢遲疑,忙照著樣子滾過去。
就在這時,那伙騎兵也沖出了林子,他們看到冰面上的情形都慌忙扯住馬。只有一騎沖得太猛,連人帶馬都戳進了冰里。幾個騎兵忙下馬幫他,結果河冰接連爆裂,四個家伙連續掉了下去。
金士麒動作利落,嘩啦啦地便滾了一大半。一抬頭,莫兒沒跟上來。那姑娘已經落在了后面,她在雪地上翻滾的樣子……倒是很好看。
金士麒正在欣賞,猛然聽到空氣中一聲嘯叫,一根箭“喀”地戳在兩步遠處。
莫兒聽到射箭聲,爬起來就跑,腳下都是咔咔的碎裂聲。突然她身子一矮,一腳踩在了冰里。她剛剛下墜,手臂卻一緊,被生生提了出去。金士麒拉起她就跑,大步如飛,瞬間便奔到了河邊。
“咻……”又是一箭射來。插在他身旁兩步之外。
河對岸的騎兵都已經下馬,十來個家伙正在冰上匍匐前進。那岸上還站著一個人,手中持弓,正是吳三桂。
相距百步。
吳三桂不慌不忙地又抽了一根箭出來,搭在弓上。
金士麒卻覺得奇怪,剛才這廝射了兩箭,選擇的都是自己正停下來的好時機,他竟然都沒中!這小子,是不是故意放我?
“公子……”莫兒也爬了起來,“快跑啊!”
金士麒站在冰岸上,他在等下一支箭!他思緒萬千,難道吳三桂這小子,真被自己那一番高談闊論侃翻了,正在展現騎士精神?
第三箭!
那箭正撕開寒風,猛然射來。躲還是不躲呢?金士麒腦筋急轉。“呸!當然要躲!”他猛然向旁邊跳開兩步,只聽“喀”地一聲,那箭正射在他雙腿之間……
插在下面的雪地上。
金士麒驚叫一聲,連忙退開。他若不跳這一下,那箭又是偏差兩步。“吳三桂你小子果然在讓我……還是故意讓我放松警惕?隨后才追上來?我想得太多了……”
“公子!”莫兒嚇得忙撲上來,“你怎樣?”
“沒射到重要的東西,放心!”
莫兒氣的一跺腳,“快走!”
風更大了。如果非要一個數值的話,他估計是八級。
森林中白雪被大風席卷著,在樹木之間猶如一股股的白浪橫掃而過。
金士麒早就籌劃過,他要去南邊,到遼西走廊那邊去尋找人煙。只要走出大山就是一片平原,幾十里之類一定會有村落。此刻他還有一把劍、一張弓、二十羽長箭。還有一個屬于他的女人,可以給他增加無窮的勇氣。
此刻天色陰沉,無法辨別方向。幸好這些天一直在刮北風,只要順著風的方向,就不會有錯。他估計追兵們也會預料到自己會逃向南邊,所以他決定暫時向西走,先逃過一命再說。
他讓莫兒跑在前面,告訴她保持“風從右邊吹來”的方向。他砍了一根樹枝,一邊跑一邊掃掉雪地上的腳印。追兵在冰河上會耽擱一小會兒,因此時間還略有余地。“風神、森林之神、土地爺爺……之類的神祗啊,該你們出場了!”金士麒刷刷地掃著背后的雪。橫向的風,確實更容易吹掉雪痕。
他們足足逃出去幾里路,后面再沒發現追兵。他們放棄了?迷路了?被狼群吃光了?金士麒胡思亂想著。
天色已經漸暗,莫兒也是越走越慢,最后只能捱著一步一步地挪,最后靠在了樹上。
“別停!”金士麒忙挽住她的手臂,“我背你。”
金士麒彎下身子,用健壯的腰等著她。她執拗地躲閃開,怕是心里還有隔閡吧。金士麒轉過身來,“你午飯吃飽了嗎?”
奇怪的問題……
她點點頭,忽然拍拍衣服,“我還攢了半塊。”
“真聰明。”金士麒笑著,也拍拍自己的衣襟,“我贊了三個饃,后來又搶了三個,還有一塊干肉,夠我們吃到明晚。”
“說這干嘛?”
他微微一笑,“莫兒,我們要活下去啊。”
她的目光閃爍,片刻后才說:“真的能嗎。”
“能。但你要聽話。”金士麒又半蹲下來,“上馬!”
這一次,她乖乖地爬了上來。那輕輕的軟軟的一個身子,就貼在他的后背上。
金士麒大步流星,在雪地里又奔行了幾里路,走不動了。“應該造個雪橇啊!”他大口喘著。可惜沒有材料,這起起伏伏的地面也不適合滑行,更沒有時間。
天色已是灰藍。大約一個時辰之后就會全黑下來。
不知道追兵是否還在后面跟著,不知道他們心情如何……
“他們一定撤了!”金士麒對莫兒說。天黑之后林子里的氣溫又會下降許多,若是身體暴露在外,很快就會凍僵。追兵必須撤回去,否則一定會凍死!
他揣測著:“吳三桂,你一定是認為我也會被凍死吧,因此在我臨死之前還留個人情,你很壞嘛!”
“腳好疼……”莫兒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們也要凍死嗎?”
“不會!”金士麒立刻保證,“今晚,你會睡得很暖!”
金士麒又撐著走了半里,終于找到一個扎營的地方,那是一棵倒伏的大樹。他砍了許多樹枝和小松樹,在那樹干“大梁”的兩側傾斜地鋪開。雖然四處都漏著風,但能看得出是個“人”字帳篷的形狀。
與此同時,莫兒已經點燃了篝火。火鐮火石都是從李百總身上繳獲的,愿他安息。雪地里沒有干樹皮之類的引火物,金士麒就直接撕了一快衣服點火。很快,一團篝火緩緩燃起,夾雜著冰霜的樹枝在火中啪啪作響。
金士麒持續地加固房子,所用的材料就是雪,唯一的工具就是頭盔。積雪一蓬一蓬地壓在那些樹枝上,形成一道厚達半尺的雪墻。直到天色全黑,依托著那根倒伏的大樹終于形成了一道小窩棚,外面留著只容一人的入口。
倆人一起擠了進去。
金士麒挪了幾塊大石頭當作火盆,把篝火也挪了進來。莫兒忙說:“會被熏死的!”
“放心。”金士麒指著頭頂,“上面開了通風口,空氣從下面進來從上面出去,形成對流,我們獲得輻射的熱量……”
火焰噼噼啪啪,青煙徐徐涌了出去。小雪窩棚里逐漸明亮起來,火光照耀在四周的冰雪上,一時間萬千明亮閃閃爍爍,竟如水晶宮一般絢麗。莫兒看得有些癡了,睫毛忽閃忽閃的,她驚喜道:“你怎么會做這么多?”
“是個老兵教的。他是個番蠻,被尊稱為‘貝爺’。”
金士麒沒心情欣賞,他又清理了窩棚一側的斜坡。把積雪推下去,把樹枝壓在一起,最上面鋪著那副罩甲。
“這是我們的床。”
“……”莫兒意識到,有奇怪的事情要發生。
“暖的空氣,會飄到上面去!”金士麒指著那床,“快上去。”
好吧,她實在是太冷了,只能爬上去……忽然,她淬不及防地跪倒在地,緊緊捂著右腳,竟然全都麻木了。金士麒這才發現她的右腿和腳上已經凍了一層冰殼。
之前她曾經踩在冰水里,一路上又是踏雪而來,豈不是很糟糕?金士麒后悔啊,怎么早沒注意到呢。
“沒有知覺……”莫兒也意識到這一點,顫抖著捂著自己的腿。
“我看看!”金士麒就要脫她靴子。
“別碰!”莫兒驚呼,忙把腳藏起來,雙手拼命地搖著。金公子明白了,這個時代女子的腳可是私密之處啊。一個女孩被摸了腳,幾乎等同于被揉了胸。
他急壞了:“不疏經活血,你的腳會凍掉!”
她還是不從,拿出了天生的犟勁兒,掙扎著、掙扎著……直到最后,金士麒說了一句咒語——
“我娶你。”
這句話魔力非凡,她立刻楞住了。
金公子忙把她的腿板起來,用劍敲開冰殼兒,拆開一層一層的護腿似的東西——都已經被冰霜浸透了。最后才脫下里面的小靴子,再掀開包布,那腳已經凍得白慘慘了。
她下意識地便往回一縮。
“別鬧!”公子抓住她的腳踝,撿起雪塊便擦拭著,玉石般的肌膚發出吱吱的聲音。冰冷的雪水順著他的手臂流淌下來。足底、足弓、腳踝,一直向上……她又羞又急又怕,側臥著身子縮在床鋪上,緊閉著眼睛。半晌之后他問:“有知覺嗎?”
她急忙搖頭,哭著說,“凍壞了嗎?”
“凍掉了也會娶你。”他解開自己衣服,把冰涼的腳丫子貼在自己的熱肚皮上,冰得他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莫兒見他如此,小臉更是羞得紅彤彤的,再也不敢看了。金士麒捂了一會兒,又用雪擦,不停地揉著那小腿……許久之后,她的腳上終于逐漸恢復了一絲血色,好看多了。
篝火的映襯下,足間美妙的曲線如一道彎月,托在掌中豐韻細膩,觸手處絲般柔滑……沒想到這小小的東西,也如此賞心悅目呢!他心想此物可真是美妙,竟如女人身體的濃縮一般。
“別看,丑死了!”她羞得不成。無意間,腳趾輕輕攏了一下。
“動了!”金士麒忙道。
她慢慢有了知覺,血色回來了,紅彤彤的。公子更是不舍得放下,“還是放下吧……不成,再疏通一會兒……放下吧,差不多了……再醫治一下……”
莫兒不知道這廝心里想什么,只看他悶著頭,用雪搓著。不由得感激萬分,“公子,謝謝……”
“謝什么!你的人都是我的,腳也是我的,我揉自己的腳,你又謝什么?”
金士麒的腦子,純粹是理科思維,因此張口就是這種激辯的套話。莫兒聽在耳中,心里卻想著:“最后呀,還是被這油滑的家伙騙了去……罷了罷了!”
她的腳終于無礙了,金士麒又毫不顧惜地斬了半幅皮襖,把她雙足都包裹起來。把她在那簡陋的床鋪上安置好了,最后提出了一個新的建議——
“抱在一起睡吧。”金士麒嚴峻地說,“抱在一起可以保存熱氣,否則還是會凍死的!”
這話說的,真讓人無力抗拒。
“不行!”她堅定地否決。
“別害羞了,你遲早是我的。”
“還沒有嘛……現在不成!”
“都什么時候了,莫兒,你計較的是細枝末節!”金士麒急了,直接上了床。莫兒見他來真的,立刻開始掙扎,還把白花花的腳丫子從皮襖里抽出來,狠狠踹他。
金士麒有些急了,他心想這小姑娘,看似純潔,為什么總想那些奇怪的事情呢!他終于不耐煩了:“別鬧!你我都穿著衣服呢,又能怎地!”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啊。
蘇莫兒還在想哪里不對,已經被他按倒,從背后抱住了。他抱得緊緊的。
小窩棚里一片寧靜,只有篝火啪啪響著。金士麒輕聲說:“莫兒,我要娶你,但我連個像樣的房子都沒有。”
莫兒“嗤”地一笑,“睡吧……”
這一夜,難熬啊。
他怕她的腳冷,就夾在自己雙腿之間;怕她頭冷,就把臉貼上去;怕她手兒冷,就一直攥著;怕她身子冷,就緊緊抱在懷里。說實話,雖然隔著十來層衣服,包括三層皮子、兩層棉襖,金士麒還是很有感覺。
蘇莫兒靜靜地躺著,一聲不吭,不知何時睡著了。
金士麒呼吸濃重,無法入眠。他的身體里好像有一條小蛇在緩緩游動,惹得他渾身炙熱難耐。
他不敢想那些溫情的東西,只能用理性分析,“這金公子的身體,荷爾蒙膽固醇腎上腺素分泌量超過平常人啊!因此才誘發沖動,原來公子爺之前的放蕩行徑也是有物質基礎的……但我不能折騰呀,在這寒冷的夜里,如果消耗大量熱量,會導致熱量和水分消耗……熱量還會造成雪窩棚的塌落……增加次日的食物消耗……萬一被她咬傷……”
他思緒越來越亂,腦袋里一片飄渺。只有那條奇怪的小蛇仍然在啃咬著,啃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