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火器稱王第7章 金府私兵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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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金府私兵


更新時間:2013年06月14日  作者:頑城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頑城 | 明末火器稱王 
第一卷冰與箭

“首先,應該先有一把弓才行。”金士麒嘟囔著,便喚來了金寶。“金寶,去把本公子最好的弓拿來。”

“哥兒你開什么玩笑,你怎么會有那勞什子。”

“我是武舉啊!我爹是……好吧我懂了,你去親兵那借一把來。”

金寶聽他真的需要弓箭,便道,“那就去偏院吧,那里的弓箭什物齊全,還有箭靶,再讓田師傅指教一下。”

“田……田師傅……”金士麒結結巴巴地說。奇怪了,為啥金寶一提“田師傅”,這金公子的身體就顫栗呢?“金寶,我很怕他?”

“沒錯!”金寶嘿嘿一笑,“田師傅是我們府上的武藝教頭,前些年老爺逼你拜他為師習武,不聽話時還被他抽過鞭子的,你忘了?”

“……那他現在還抽我嗎?”

“不抽了,他說你習武無望,早就棄了你了。”

金士麒微微一笑,現在他對金大公子的無奈境遇已經很習慣了。

金寶提到的“偏院”,便是金府私兵的兵營。金士麒覺得應該去看看,不但能練習弓箭,還能檢閱一下自己的部隊。

主仆二人推門而出,忽然看到門外臺階上,正哆哆嗦嗦地跪著三個男人。

金士麒驚問:“怎么,他們也是來要老爹的?”

再仔細一看,還好,原來是被吳三桂半路劫持的那三個倒霉蛋——仆役金財,還有兩個親兵。

金士麒還未發話,府里的孫管家和親兵領頭的王旗長便趕了過來,一同解釋說這三個家伙辦事不力,辱沒了本府的臉面。因此才罰跪在這里,等候大公子的處分。

“言之差矣。”金士麒搖頭,“辦事混蛋、辱沒了本府的不是他們,是我啊!”

那兩位管事的都是一臉尷尬,“這……”“大公子你說得太直白了。”

金士麒又是一聲嘆息,心中卻是一聲冷笑。

金士麒早已不是那個青chūn狂妄的紈绔公子,他在那個信息膨脹的世界生活了20多年,看過了無數小說、傳記、電影、電視劇、網絡貼吧、百家講壇、新聞聯播……總而言之,他閱盡人間滄桑、潮起潮落,對于人情世故的掌控已經遠遠超出普通的明朝人,已經接近于中等階層的明朝文官。

他知道今天事兒鬧得大,必然會傳到將軍耳朵里去。所以總要有人來承擔后果,他們就先拋出幾個下人來試探。這管家和旗長分明是作戲!

金士麒微微一笑,心道:反正我是大公子,我的肩膀能抗得下你們。

“起來。”金士麒過去攙起那三個倒霉蛋。“吳三桂那忘八蛋是來打我的臉的,怎么能怪罪你們?你們是被我連累啦!”

那三人都羞愧得不敢抬頭。“小的不敢!”“公子,我們真的什么都沒說,我們更沒欺負那木匠。吳三桂他們突然跳出來抓了我們,直接就綁了我們。他都是一派胡言啊。”“嗚嗚……”

“我知道,整個事情都是吳三桂在誣陷。你們與我一樣,都是無辜的。”他愛惜地凝視著三個部屬,“你們替我受驚嚇、受屈辱、受折磨,苦了你們啦!”他又轉身對金寶道:“來,這三個兄弟,每人賞銀……我平rì里一般賞多少?”

金寶忙道:“平rì里哥兒打賞下人,都是一錢、二錢的銀子。”

“今rì兇險,每人賞一兩。”金士麒又指著其中一人,就是那個提刀砍吳三桂反被射了一箭的那個親兵。“這兄弟今天聽話,我下令殺了吳三桂,只有他敢cāo刀。他長了咱府的威風,再多賞一兩。”

這真是重賞了,金財和兩個親兵忙又跪下稱謝,倒讓金士麒感到有些不習慣。但他明白,這就是一個尊卑有別的時代,自己必須融入自己的角色。

金士麒俯下身去扶起三人,他滿臉劉皇叔的仁慈。他站起身來,又渾身散發著曹丞相的氣勢——他對著全府大聲說:“你們記著,跟著公子我做事,不會吃虧!”

說完,金士麒威風凜凜地去了,背景如孫仲謀一般俊雅。

“哥兒,我身上沒那么多銀子啊……”金寶追了上去。

“我也沒帶,回頭再給他們。”

孫管家和王旗長互相對視一眼。王旗長笑道:“原來被砸了腦袋,還真能換了性情啊!”

孫管家卻道:“性情沒變。只是大公子以前只愿意在娘們身上闊綽。現在嘛,懂些事體了。好啊,以后老爺不用見他一次打一次了。”

路上風雪大,金士麒扯了金寶一起坐進馬車。一方面是想籠絡這小仆,另外也是要進一步問詢“偏院”的詳情。

金寶便小心地跪坐在車廂角落里,一邊向他講述。那偏院是親兵們居住和訓練的地方,有二十座房子,其實就是一座小兵營。金士麒再仔細一問,才知道金將軍的親兵,竟有500人之多。

他以前倒是聽說過,明朝末期武備弛廢,普通軍隊戰斗力羸弱不堪,幾千人幾萬人都是挨宰的貨。于是將領們都會招募少數精銳作為親兵,又稱為內丁、家丁、私兵。對他們進行嚴格訓練并給予豐厚的物質待遇,親兵們也愿意以死相報。這親兵部隊平時保家護院,戰時作為精兵殺敵立功。萬一戰敗了,他們也會衷心耿耿地護著主人逃跑。

“金寶,咱府上的小兵,一年拿多少餉?”

“雖然都是兵,但每人情況不同。有人是府上的賣身仆役,月銀是一兩半;有的是軍籍,月錢二兩半;還有少數的屬于民戶良籍,領的最多,能有三兩。若是有功勞苦勞、逢年過節,老爺還會打賞。一年下來怎么也有四、五十兩吧。若是有銜職的,拿的更多哩。”

“說道還挺多呢……哎呀,那五百名兵士,一年的餉銀就將近三萬兩?再加上軍馬、軍資的開銷,豈不是更多!”金士麒嘖嘖贊嘆,心想他的便宜老爹在撈銀子方面也有一手啊。

金寶卻把嘴巴一歪,“多雖多,但只有沒出路的漢子才當兵。成rì風里火里刀里劍里,不定哪rì就橫死了,銀子再多有啥用。”

金士麒算的是養一支部隊的總費用,金寶想的是個體的生存問題,這就是主仆的差別。金士麒微微一笑:“也是啊,這明末……哦,這動蕩年代,當兵確實是無奈之選。”他又問:“金寶,你長大了想做什么?”

“公子問我?”金寶驚訝地問,臉便紅了。公子爺竟然關心一個小仆的理想,這真讓他受寵若驚。金寶結結巴巴地說:“小的不才,嘿嘿,如果以后公子當家了,還看得起小的,能讓我多替公子辦些事兒,小的就滿足了。”

“是想當管家嘍?”

金寶的臉更紅了,“怎敢妄想啊。嗯……小的不識字,當不成的。”

“那有何難。以后我教你讀書識字。”

“真噠!”金寶眼睛一亮,見公子滿臉真誠,他竟然撲頭跪下“砰砰”地磕了幾個頭。再抬起頭來,竟然是淚水漣漣了。

這金寶和他哥哥金財兄弟都是賣身的仆人,幼年受過苦。窮苦的孩子如果能識字,便有了出頭之rì,因此才如此感恩戴德。金士麒本意只是想籠絡這小仆,多知道些常識、少漏些破綻。沒想到這金寶性子如此單純,竟感動的如此。金公子心中便不免有些慚愧。

車輪滾滾,很快就到了金府偏院。金公子在仆從的引領下踏步進了大門,便看到一眾兵士們正在cāo練。

威風啊!

只見百來名兵士們正列成軍陣,前面的是刀盾,后面的是長槍和蝎尾槍。兵器在寒風中爍爍放光,揮舞間呼呼作響。果然都是營武中挑選的軍士,無論身體素質還是精氣神兒,都可堪稱精兵。

最引人注目的是陣前一個身高近兩米的軍將,他頂纓盔手持長劍,發號施令竟如鐘聲洪厚。軍令所至,百名兵士整齊劃一,口中也嗬嗬呼號,猶如海濤一般回響著。

“誰說咱大明沒有強兵啊!呵呵。”金士麒心潮澎湃。哪個男兒沒有英雄夢?眼前這一幕真是壯麗。這還僅僅是一百多人的陣列,若是成千上萬,那豈不是如海嘯一般?

金士麒更想到他身為金冠的長子,那是算是這支軍隊的小主人了,不禁倍感欣然。他來到這世上許久了,之前遭遇的都是金大哥留下的爛攤子。直至此時,才算是真正感受到這大公子的威風。

金公子進了偏院子,那百余人的隊伍卻并未停止cāo練。那小巨人般的軍官仍然號令著隊伍,指揮他們沖殺、后退、變陣。那隊伍左右轉向、前后穿插,模仿著與不同方向的敵人對戰。

金寶向公子解釋,這金府的500名親兵共分成5隊,各由一名“百總”軍官管轄。5隊親兵,輪流有2隊跟隨金冠將軍去覺華島上駐扎,另外3隊留在這里整肅cāo練。

眼前正在練兵的這個大漢就是一名姓黃的百總。

足足一刻鐘之后cāo練才結束。那黃百總散了隊伍,才跑過來向金士麒抱拳問候。金士麒詢問了訓練情況,那黃百總便說前些rì將軍來信叮囑,說關外戰情不妙,讓我等小心預備著。所以標下和諸軍士們加倍cāo練,隨時等候應戰云云。

金士麒的心情略有些黯然。

短短小半天時間,他已經數次聽到關外的戰事情形。建奴還沒有出兵,山海關就已經彌漫了一種恐慌情緒。這還是天啟年間啊,難道億萬人口的泱泱天朝,還真怕了那塞外小酋了?

那黃百總性格憨直,話也不多,三言兩語便有些冷場。他便引領公子爺往前走。親兵們已經退到場邊和室內,正在三三地休息。金大公子便和藹可親地過去,給士兵們送去溫暖——

“兄弟,你老家哪里的?……啊,沈陽?可惜被建奴占了去。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打回去!”

“兄弟,剛才我見你的刀耍得好啊。金寶,打賞!”

“兄弟,你們的伙食怎么樣?肉多不多?”

金士麒又進了隔壁的房子,見一個小伙子正大馬金刀地坐在窗下,很是惹眼。金大公子忙解下自己的披風蓋在他肩上,親切道:“小鬼,要愛惜身子啊。你家里還有什么人?你爹娘放心嗎……哎,金寶你拉我干嘛?”

“哥兒,這位是咱家二公子,士駿。”金寶悄聲說,“你的親弟弟。”

“我……我認得!”金士麒急道。

那二公子冷著臉瞪著他哥,“聽說你腦袋挨了一下之后就有些瘋癲了,我還不信哩。”他喘了一口氣,“現在我信了。”

這位就是金士麒的二弟。他身形比大哥略矮,但渾身肌肉健碩,像是只豹子。這小子模樣到跟金士麒有幾分相似,也有一根挺拔的鼻梁和大嘴巴,只是眼睛略小。總體上沒他哥哥帥,卻多了幾分肅穆冷漠的氣質。

在天啟六年的當下,這二公子金士駿剛剛17歲,便以弓馬嫻熟、武藝卓絕而聞名山海關內外,他也曾經立下戰功。金家還有一個小公子名叫金士鵬,12歲,修習的倒是圣賢文章,平rì里都在山海關城的書院里用功。

對比兩個弟弟,大公子金士麒就是一廢物。

“小駿。”金士麒笑瞇瞇地湊到二弟身邊,“為兄有事相求,聽說你弓箭……”

“沒空。”

金大公子楞在那里,心道這弟弟真不給面子啊!幸虧金寶來解了圍,他指著背后道:“大公子,還是去請教田師傅吧。”

金士麒忙回頭,只見一個頭發斑白的漢子正盤腿坐在墻角,守著一個火爐,正在烤靴子。他年近半百,身形清瘦,目光精爍,活像一匹老狼。

那人便是金府親兵的教頭:田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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