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海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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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將軍的運道極佳！次ri中午，又有一批山民姑娘被送到了雷鳴堡。レ.si露ke.♠思♥路&c露bs;客レ
那條小船高掛著柳州水營的旗子，沉甸甸地靠在了碼頭上。首先跳下來10幾個山民壯士，他們雖衣衫襤褸，但氣色很好。為首的正是秘密部隊精英、明星戰士羅昂。
金士麒親自迎出內城。羅昂一陣風地奔過來，“將軍！”他連磕了幾個頭，又嘩地跳了起來。
“你還活著！”金士麒忍不住擁抱了他。..
金士麒心里酸楚啊。就在半個月前，就在這雷鳴堡的河灘上，金士麒把他精心調教的30名“暗箭”戰士送上小船。他們前往銅頭寨領導奴隸部隊，組建“銅頭民勇大隊”。
短短半個月，竟有16人戰死。
那名出征時臨時任命的把總，在十天前的惡戰中身首兩處。
羅昂等幾名臨時百總也被打散，他們就分頭帶著殘部進行游擊戰。幸虧遷江陸營發動了正式進攻，銅頭寨收縮防御，羅昂等人才獲得了喘息。
金士麒正準備勉勵這小伙子，忽然看見后面的城門處，一群漢子正推搡著些女子進來。是10個山民女孩哭啼啼地被驅趕進來，手臂和脖子上的都捆著繩子。
雖然是臟兮兮的，模樣倒是都不賴……
“將軍呀。”羅昂笑著，“水營上下都知道你養了好多妞子，她們也是給你的！”
“胡鬧！”金士麒本想學著大領導的樣子罵一聲：亂彈琴！又怕他聽不懂。
“不是胡鬧，真是孝敬你的。”羅昂嚷著。“將軍爺，聽說你有個會唱歌的妹子找不到了，我再送你幾個。”
金士麒的臉立刻就黑了。旁邊的親兵趕忙收起笑容。使勁地瞪著眼睛，心想你小子這巴掌拍在馬腿上了。
現場一片安靜，羅昂也傻了。
金士麒忽然指著那些女孩，“哪里來的？”
“銅頭寨。”羅昂忙說，“我們占了好幾個村子，凡是甲兵、村目、頭人橫掃一遍，妻女也都掠了。她們是挑出來給你的。”
金士麒的心疾跳著。沒想到自己屬下兵士也是這般行事。他知道，這就是戰爭的規則成王敗寇，失敗者甚至要家破人亡。妻女被當作牲口一樣處置。若是有一天藏寶港城破，我金士麒的家眷也會遭此橫難。
殘忍嗎？丑惡嗎？可悲嗎？這在末世中乃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誰又來可憐誰呢！
“你誤會了。”金士麒蒼然一笑，“那些姑娘。是給水兵兄弟做老婆的。都要好人家的。要明媒正娶過門。”
“那么多說道啊！”羅昂有些吃驚，“她們抓了來也送不回去。將軍啊，她們都是從狼嘴里奪出來的……我跟兄弟們說是給金都司的，他們才放開……”
“將軍啊！”一個水營百總忍不住喊道，“留下來吧……”旁邊的官兵們都齊聲叫好。“來了就別走了。”“將軍啊，就算可憐她們。”“也可憐我們……”
金士麒一笑，“罷了，帶下去。”
那些水營軍官兵士們都樂得嘎嘎大叫著。搶著給那些姑娘松綁、護送她們去歇息，還安慰她們：來了就不要想家。不會有人欺負你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金士麒又問羅昂，“講講吧，除了搶了些女人，你還干了什么？”
“將軍啊，你可別小瞧我，現在我拉起了300人啦！”
羅昂眉飛色舞地說這些天的戰事遷江陸營到來之后，銅頭寨的主力部隊都回撤到主寨和幾處關卡。于是那方圓幾十里就都是羅昂他們的天下。他們攻入了烏頭嶺礦區，帶走了幾百名煤礦奴隸。然后分作4個分隊出擊，一路橫推！各村的赤腳漢、農奴、流民，還有別寨子的人都來加入。
短短幾天，“銅頭民勇大隊”的4個分隊召集了近千人。銅頭寨有30多個村子，現在有20個在他們手上。
形勢雖然一片大好，但是也暗藏危機。
羅昂報告說，有1個分隊的百總戰亡了，他們自己選了個首領，名叫“馬托”。馬托和他手下大都是從外寨販來的奴隸，因此懷恨“銅頭”這名字，他們燒殺yin掠屠了好幾個村子。
“將軍爺，我聽你的話，只殺甲兵和村目，只搶富家女。馬托他們不同，他們跟銅頭寨的有血仇，不分貴賤全殺。”羅昂湊近了說：“我猜想啊，原先那王百總也是他們殺的。”
金士麒心頭一緊，好嘛，這才幾天啊，他放出去的獵犬竟變成了野狼了。他問羅昂：“你與馬托鬧翻了嗎？”
“沒，還沒到那地步。我們4個分隊各搶各的，互不干涉。”
金士麒不禁感慨，擊潰一個舊寨子容易，重建新秩序可不容易啊。
如今“銅頭民勇大隊”處于分裂狀態，接下來遷江陸營也要從正面強攻，還有藍犸等幾個寨子也要插上一腳……可惜自己要守雷鳴堡，馮虎正帶著人在紅蹄寨那邊探查，都鞭長莫及。
那一瞬間，金士麒想過把羅昂提升為把總。但又不愿聽他一面之辭就輕下決定。“你去見查應才吧！”金士麒決定了，“我會寫信給他，請他來主持銅頭寨的大局，你直接聽他號令。”
“遵命！”
金士麒又說：“我再調50桿新火銃給你，你讓兄弟們加把勁，多占些地盤。”
金士麒委托廣達行制造的火銃管于12月中旬才運抵藏寶港，還要過幾天才組裝完成。第一批共600桿“追云火銃”，水營才分到了100桿。金士麒自己還沒摸到呢，就分給了羅昂一半。那家伙自然是興高采烈、不停地道謝。
等羅昂上船走了。金士麒才算明白這帳：他用50桿火銃換了10個姑娘，這生意好像賠了。
雷鳴堡的戰事停歇了三天，終于在天啟六年的最后一ri再次爆發。紅蹄寨大軍向金士麒學習。于破曉前發動偷襲。
黑夜，能遮擋一切！
他們剛剛列陣出發，就被雷鳴堡的探照燈罩住了。
“一道光就夠！”值夜班的陳把總大吼著，“將軍說了，不能嚇到他們。……呀，將軍你醒了！將軍啊我求你了，這次你守城。卑職出去迎敵。”
“好，別忘了我們的策略，不要戀戰。”金士麒一揮手。陳把總就歡天喜地地領兵出城了。
金士麒孤獨地站在城墻上，俯視著黑漆漆的戰場。從身邊的箭塔上打出的燈光正向遠方掃動，隱約地照亮了幾張麻將牌……喔，是步兵陣。
猛坎這死心眼。仍然是正面進攻！
金士麒很好心地送了一條“達妮小路”給他。為此還專程派遣一個中隊繞路去突襲，還遺漏一群南坡寨甲兵給他們當帶路人。沒想到紅蹄寨放著那么好的包抄秘道不用，真是不知好歹！
但這一次紅蹄寨有備而來，他們裝備升級了不但正面，還有側面和頂面，所有的方向都用盾牌遮擋得密不透風！這幫愛動腦筋的蠻子，肯定是分析之前的戰斗，覺得盾牌能抵擋住火箭。只因沒有做到“全方位防護”才落敗。于是這一次就造了幾千面盾牌，把自己裝修成一具具移動的棺材。
幸虧現在是臘月。否則他們會熱死在里面！
“欺負我沒有火炮嘛！”金士麒冷笑著，“今天就放你們到城墻之下！”
“猛坎，你若能讓一個人爬上這城墻，就算我輸！”金士麒盯著那遙遠的敵陣，“今天是決戰吶，猛坎你在里面嗎？”
“猛坎！”金士麒沖著城外咆哮著，“你一定要來呀！”
金士麒忽然感覺很憤怒，也很悲戚！他一直有個很荒謬的幻想他只要把猛坎殺死，達妮就會忽然出現。作為理科高考一本英才他本不該有如此荒謬的邏輯，但這些天里他就像著了魔一樣相信這個！為此，他不惜用自己作為誘餌，要把猛坎的大軍困在這里，再把它一層層地剝開！雖然看上去又可笑又可憐，這也許就是仇恨在燃燒，或者說是維持著金士麒神志的一絲希望。
他相信，達妮會回來，她還會把蟲子啊、蘑菇啊、螳螂卵之類的東西塞進他的嘴巴，用銅鈴般的聲音喊道：“給我吃！”
他相信，達妮會突然出現在箭塔上，她被那串珍珠的光澤烘托著滿身晶瑩，她用泉水般的聲音呼喊著：“你上來呀，上來就讓你親！”
金士麒淚水噗噗落下……他猛然戰直了身子，向著那黑漆漆的半島上吼著：“猛坎，你一定要在這里！”
忽然間，猛坎的大軍已經徐徐逼近雷鳴堡。仍如三天前一樣，陳把總帶著200名水兵在前面游走著釋放著火箭，且戰且退。
忽然見，從北岸傳來一道閃光。
那是一盞探照燈，是那支秘密的工兵船隊確認了登陸地點，然后向將軍發來信號。
“沒錯，就是現在！”金士麒笑道，“早點結束吧，各安天命，各睡各妞！”
柳州水營主將，游擊將軍金士麒下令：“工兵船隊出動，截殺！”
箭塔上，一道強光立刻射向北岸。旗令兵用紅綢在光芒前遮擋、揮舞，于是那光芒便不停地閃爍著，發去了將軍的命令。
天啟六年十二月三十ri，朝陽還未升起。
沒有月亮的夜里，一道光芒籠罩在紅蹄大軍背后2里處的河岸上。
4條小船猛然沖上河灘，幾十個水兵踩著水花跳上岸，他們點燃火磚作為照明物，有些人向縱深奔去建立封鎖線，還有人搖動燈光發出指示。
2條“架橋船”緩緩抵近河岸，船底觸及了河邊的砂石。水手們立刻落錨，他們搖動絞盤吊起一座巨大的浮橋。“放！”那7丈長的大物轟然砸落在河岸上，與船體共同連成一座小小的碼頭。
6條武裝運輸船逐一靠攏在小碼頭上，工兵們從船上卸下一只只巨大的木輪，把它們推上河岸，沿著封鎖線一路向前排開，最遠處直達山腳。竟有近百只！
這就是金士麒的殺手锏木輪中纏繞著一層層的“鐵荊棘”。
它有個更通俗的名字：鐵絲網。
“快展”型戰術鐵荊棘，藏寶港制鐵所榮譽出品，質保1年。雙螺旋環型結構，直徑6尺，每組重200斤，由4分徑鍛鐵纏繞而成，上面擰著2寸長的鐵刺。它展開之后可以攔截15尺（3步）的距離，鐵荊棘間的縫隙只有7寸，相當于一張小臉的寬度。
工兵船隊登陸的地方，正是紅蹄大軍的背后通道。附近有些山民正在摸黑運輸攻城器械，見到水兵來襲則慌忙逃竄。
沒人理睬他們。
120名水兵6人一組，迅速展開施工：測距，插旗定位，推動木輪，把鐵荊棘拆卸下來，用木釬子砸在地上，壓上厚重的原木，前后鏈在一起，掰出鐵刺，澆上人糞尿……
遠處沖來幾十名山兵，武裝河運船立刻用一輪火箭把他們射翻！
燈光、火光夾雜著人影在河岸上晃動著，到處都是呼喊、打砸、拖拽的聲音。手被刺穿了，他們不顧流血繼續施工！僅僅1刻鐘，總計80組鐵荊棘一線布開！最遠處釘在山崖上，最近處拖到水里。寬達200多步的河岸被鐵荊棘攔腰截斷。
猛坎的幾千山兵都截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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