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來,雪早就停了,荒原夏雪雖猛,終究只是反常的季節氣候,一陣一陣的而已,在一陣寒潮后,荒原的天氣還是會往暖和的方向變,不過,地面積雪到還是很厚,連北地早晨的太陽都在荒莽雪地的映射下顯得發白。
就在這一片白地上,大隊騎獸急馳的聲音轟然響起,迅如疾雷般由遠而近,陡然間,大群騎士沖出了白中帶棕色和綠色的森林,沉重的獸蹄踢起漫天殘雪,旋風般卷飛上半天,露出了騎獸身上強悍的騎士。
她們精赤著半邊臂膀,上面紋著奇異的刺青,在陽光下,顏色形狀都不同,別有一種奇異的美感,而她們身上穿著的是皮革或搭著獸皮,鑲嵌了金屬片的護甲,頭上戴著修飾更多過防護的戰士護盔,背上是數支梭槍,騎獸身上則備著長槍、長弓、連枷等等武器,完全是全副武裝,正是縱橫荒原東南的桑德奎爾女戰士。
這些女戰士奔出森林后,最前頭的領騎呼哨一聲,手中的馬鞭揚上半空,在天空中呼嘯著重重落下,抽在騎獸后股上,騎獸吃痛狂嘯一聲,箭矢般的飆前,這是加速前行的信號,其他桑德奎爾戰士紛紛效尤,呼叫聲此起彼落,狂風般掠過的騎隊頓時以更加一往無前的氣勢滾滾而去,聲勢驚人。
一頭餓得精瘦的魔獸恰好擋在前方,受此驚嚇,失常地發狂般往桑德奎爾戰士隊伍沖了過來,桑德奎爾戰士的領騎在最前方,座下騎獸受驚彈起前蹄,女騎士卻是不慌不忙,一策韁繩,人與坐騎同時向前躍出,天神般跨越急奔的魔獸,還在半空時。便彎弓搭箭,利箭電閃,剎那間將一支利箭刺入了那魔獸的體內。
魔獸生命力頑強,軀體強壯,更是有強大的力量,痛嚎一聲,正要發怒,卻是十數支梭槍襲來,支支勁力十足,更是將魔獸的防護全數瓦解。直接釘到了地上,而這時,領騎坐騎的前蹄才剛著地,隨即繼續加速疾馳,其他騎士緊隨其后。
旋風般卷過的隊伍,留下的除了一片狼藉的雪地,就是還在呻吟,沒死得透的那只作死魔獸,此時。它的身上血仍在滴下,地上一灘血紅,而它身上的梭槍和利箭,卻已經都被路過的桑德奎爾戰士們順手收拾掉了。著實可見這支桑德奎爾隊伍的精銳。
同一時間,目睹了一切的艾諾也是心中震驚,雖然已經隨著桑德奎爾戰士的隊伍遠離那被瞬間收拾掉的魔獸,可剛才那一幕仍盤旋在他的腦海內。
這就是荒原的精銳戰士。騎射無雙,如火如風。
只可惜……
現在已經不是騎射的天下,魔法學的發展。使得荒原和文明國家的差距越來越大,當南方的文明國家過著越來越方便快捷的現代魔法生活的時候,荒原人的魔法文明還停留在古舊時代,依舊在荒原上苦熬貧寒;當南方的文明國家已經開始更加進步,用以解放更多的奴隸,增加勞力的時候,殘酷的荒原上依舊在無糧之時以人肉充饑;當南方的文明國家逐漸用上先進工具,生產力大增,乃至已經開始在軍隊中普及魔法裝備等等,進入魔法兵器時代,荒原上依舊停留在中古時代,用最原始的熔鑄技術,甚至是磨制技術打造著武器……
所以,桑德奎爾戰士雖然精銳,讓艾諾嘆為觀止,震驚不小,但總還是以贊嘆的心情居多,拜服?算了吧,要是到了自個兒領地的魔法火器部隊面前,哼哼,雖然有不小的威脅,但勝利肯定屬于自己。
只不過……現在自己身陷敵手啊!被瑞麗托斯固定在身前的艾諾這會兒臉都紅得發燙了,一個男子被一個嬌小的女子抱在懷里,這特么太丟人了。
“你就不能解開我身上的禁制,讓我單獨騎一匹坐騎嗎?”。周圍行軍中不時瞥這邊兩眼的桑德奎爾戰士們雖然礙于行軍紀律,沒有說閑話的余地,但看她們的表情和相互間通過手勢、眼神等等傳達信息的模樣,艾諾也能猜得出她們在看自己的西洋景,即便在母系社會,她們這樣做完全不構成任何問題,但對于艾諾來說,無疑就是一種巨大壓力了。
作為一個有自尊,要臉面的父系社會男性,艾諾表達了嚴重不滿。
“我不樂意,”瑞麗托斯的手就一直沒停過,好像將艾諾當貓貓狗狗在撫摸了,特陶醉的樣子:“你的味道,到是挺出乎我意料的好,身上很干凈,沒一般男人那種邋遢味兒,而且,沒多少女人經驗吧?嘖嘖,挺純的,還會害羞,我喜歡。”
一如既往的口無遮攔,但彰顯著她女流氓的特色,跟那些搶了良家女子,一夜風流后的惡少沒什么區別那種,讓艾諾恨得牙癢癢。
“再說了,”瑞麗托斯摸了摸艾諾的臉:“待會兒要打仗,離了身邊,我可不放心你的安全呢,好歹現在你是我的人了,我要罩著你不是?”
艾諾翻白眼,有點氣急敗壞:“沒有人告訴你,其實,你這樣做,是違背我的意愿的?在我看來,我們兩個現在完全是性別倒位好不好?是,你們桑德奎爾一族是母系社會,可我是父系社會的男子啊,你這樣做我很沒面子知道不?”
可出乎艾諾意料的,瑞麗托斯卻是冷笑一陣,才摸著艾諾的臉,嘆了口氣說道:“所以呢?父系社會也好,母系社會也好,人們的觀念都是根據自己的力量在不斷進行調整的,你們這些父系社會國家,很久很久以前難道就不是母系社會嗎?只不過現在你們男人變得比女人強大起來了,掌握的資源更多,力量更強,就將女人定位到了附庸的地位上了而已,可在我面前,你,又有什么地方比我強大,能夠逼得我不得不將自己擺到附庸地位上呢?”
拍拍艾諾的臉,瑞麗托斯哈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