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面還是這個店面，可導購的臉孔卻一直在變，這種工作誰都不可能干一輩子，但這些導購都看出來了，這個人并不是來買鞋的。
好在其中還有一個導購看著林楓眼熟，好像以前就來過，觀察了他片刻就走了過來，微笑道：“你是來找曉倩的吧。”
林楓道：“嗯，我找她，她人呢。”
女導購道：“這段時間，她經常不來，不如你給她打個電話。”
林楓這才想到去撥王曉倩的電話，撥通了，王曉倩也接了起來。
“林楓，我靠……，是你小子呀，你在北津還是在哪里？”
聽起來很愉快很豪放，可林楓就越發的擔心了，如果他此時聽到的是王曉倩的哭聲倒是更好一點。
林楓笑道：“我回來了，昨天剛回來的，張劍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想見你。”
“來我家。”
“好的。”
在這個熟悉的小城，林楓又開始了小步子奔跑，腳下的路很熟悉，他要去的也是一個他很熟悉的地方，要去見的是一個他很熟悉的人，因為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所以引發了一連串的熟悉。
他在夢里好像真的這樣奔跑過，就好像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命運提前安排的情景。
林楓到小區外的時候，王曉倩已經在等他，短衫長褲很顯身材，修長婀娜線條優美，她的臉蛋還是那么美。這張臉曾經勾起過很多男人的夢幻，可現在卻有幾分憔悴。
初中時代，王曉倩是很多青澀男孩的夢中情人，就算那些男孩被王曉倩扇了耳光，依舊當她是夢中情人。
可是現在，王曉倩經歷了很多，美貌姿色還在，可卻已經是個心力交瘁的人，不知道當年暗戀過她的那些人見了她，都會是什么感觸。
“你還好吧？”
“他死了。可我還活著。我本來也想死的，可我的父母說，那是大逆不道，你覺得呢？”王曉倩已經是有點忍不住。她的雙眸已經濕潤。眼淚隨時都會像泉水一樣涌出。
“你的父母是對的。我的想法和你的父母一樣，張劍早就是你的過去了，他在監獄自殺了。你可以傷心，但你沒必要隨他而去。”
林楓朝里走，王曉倩走在他的身邊。
客廳。
林楓坐了下來，王曉倩沏了花茶端了過來，坐到了林楓的身邊，抬手放到了他的鼻孔下，嬌聲道：“你聞一下我，我都不香了。”
林楓吸了吸鼻子：“還是那么香。”
王曉倩道：“已經不香了，這段時間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我父母本來想讓我住到那邊去，可我不想，我就想住在這里，你看我的皮膚，好像都沒有彈性了，你說我會不會一夜之間就變老，等早晨起來照鏡子的時候，都不認識自己了。”
“不會的。”
林楓抓著王曉倩的手，很細心地撫摸，他發現王曉倩的肌膚還是那么細膩。
如果不是出了這種事，恐怕林楓立刻就會把王曉倩摟到懷里熱吻起來，狠狠地吻這個他在初中時代暗戀過的女人，可他現在有點做不出，不是怕對不起張劍的骨灰，而是怕影響了王曉倩的心情。
林楓道：“張劍的骨灰呢，在這里？”
王曉倩道：“我本來想把張劍的骨灰放在這里，可他的父母罵我是個妖精，是害死他們兒子的惡毒女人，不給我他的骨灰。”
“你的美貌有點像妖精，可你并不是妖精，你是個肉體凡胎的女人，同樣的，你也不是個惡毒的女人，你有你自己的原則，我也希望，你不要繼續內疚了，張劍自殺是命該如此，和你的關系不大。”林楓道。
“別人安慰我不管用，可你安慰我管用，你能拿出幾十年來安慰我嗎？”。
“幾十年估計夠嗆，但幾十分鐘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比如今天，我打算至少陪你六個小時，也就是三百六十分鐘，這個數字有點像是一年的天數，但我們一天就能過完。”林楓道。
王曉倩明白了林楓的心境，呵呵笑了起來，凝視了他的臉片刻：“我剛才的話是隨口說出來的，沒什么別的意思，你也別多想。”
“我不多想。”
林楓心說，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也承認，每個女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可我真的做不到。
王曉倩靠到了林楓的身上，盡情地流淚，林楓輕輕地摟著王曉倩柔軟的身體，并沒有去擦她的眼淚。
王曉倩哽咽道：“我現在特別想平靜的生活，做點生意，過點簡單的日子，只要不出事，日日平安就是很大的幸福，以前的那種日子，我受夠了。”
林楓道：“如果你想平靜，如果你想過簡單的日子，你就能做到，除了你之外，沒人可以決定你該過什么樣的日子，你……，你可以考慮嫁人。”
“嫁給誰？嫁給你？你剛才都說了，你做不到。”
“嫁給我肯定不行，你可以說我自私，但我真的不能娶你，我希望你剛才的話也是隨口說出來的。”林楓道。
“我不怪你，我也不會貼上你，就算你上了我，我都不會貼上你，更何況你以前沒上過我，說真的，這段時間我想過，假如當初我選擇的不是張劍而是你，我們兩個在初中就早戀起來，到后來會不會分手。”
會不會分手？
本來是沒發生過的事，可林楓也不得不去考慮，他認為，初中就開始的早戀，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環境的變化，開花結果的可能很小。
林楓道：“如果你也是上了高中以后上大學，也許不會分手。”
王曉倩道：“就算我當初選擇了你，也改變不了我不是讀書的材料這個事實，我估計還是上不了大學，我明白了，你剛才的意思是，如果真是這樣，等你上了大學，我們也會分手。”
林楓的腦袋有點亂了。
沒見到王曉倩的時候，他告誡過自己，不管王曉倩說出來的是什么，他的腦袋都不能亂，可他還是亂了。
“各種可能都有。”
林楓這句話換來的是王曉倩猛力地一拳，王曉倩雖然不會功夫，可她是個打架很有經驗的人，這一拳全力打到了林楓的肚子上，的確給他帶來了疼痛。
打架的時候，如果是瞅準機會對著別人的肚子上狠狠來一拳，威力不會比打到臉上小，如果是動作利索的人，當那個人彎身捂肚子的瞬間再抬起膝蓋來給那人的臉上來一下，基本就可以結束戰斗了。
林楓笑道：“如果打我一頓能讓你的心情好點，那就打吧，使勁打。”
“不打了，剛才那一拳就很過分了，我算個什么東西，不過就是個離了婚，前夫又死在監獄的賤貨，我有什么資格打你。”
“你描述的事實是真的，可你并不是個賤貨，我不能娶你也不是嫌棄你，而是生活中各種復雜的原因導致的。”
林楓摟緊了王曉倩，對著她的雙唇親吻了起來，可能是因為這段時間太揪心，茶不思飯不想，所以王曉倩的雙唇沒有以前那么紅潤，可吻起來還是那么柔軟。
當兩個人的舌頭糾纏在一起，熱吻變得如火如荼，王曉倩像是在發泄長久以來的壓抑，拼力吮吸著林楓的嘴唇。
熱吻中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林楓感覺到王曉倩的胸部并沒有因為揪心而變小，還是那么飽滿，還是那么有彈力，但他的雙手都按壓在王曉倩的后背上，暫且沒去撫摸她的胸部。
熱吻后，王曉倩的眼淚又流了出來，盯著林楓的臉看了片刻道：“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是什么味道，不知道這種奇怪的味道是甜美還是苦味。”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是什么味道，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是什么味道。以前我讀大學的時候，一個經常一起踢球的朋友說過，他的生活是尿的味道，當時我們都笑，為什么生活會是尿的味道？后來他解釋說，他家里窮，從初中開始，他就會在空閑的時間到超市打零工，卸貨搬貨，經常出一身汗，那種汗水就像是尿的味道，初二就得了個外號叫老尿，他很憤怒，但他并沒有對那些叫他老尿的人動手，因為他承擔不起打傷人的后果，到高中以后，叫他老尿的人少了，可他還是尿的味道，女生因為他捂過鼻子，女老師因為他皺過眉頭。讀了大學，他愛運動，也經常出一身臭汗，還是尿的味道，他很節儉，小褲就那么兩三條，經常幾天不換，還是尿的味道，有的時候穿著單薄的褲子他都不敢給人堆里走，怕那些人聞到從他的身上傳來的尿的味道，所以他喜歡一個人坐在操場的石臺上發呆，慢慢地他的這種行為吸引了一個美女學姐，那個學姐不知道他是怕人聞到他的身上尿的味道所以才一個人坐到了這里，認為他深沉，認為他是在思索未來，這樣的人，以后最有可能當上企業家住豪宅開奔馳，再后來那個美女學姐就成了他的女朋友，也終于聞到了他的身上尿的味道，他問那個女孩，你喜歡我的什么？那個學姐說，我喜歡你身上尿的味道，你也看到了，我送你的禮物就是一包高檔小褲，一天一條可以換31天，我是按照大月份的天數給你買的。他一下子就沖動了，在樹林里就把那個學姐給上了，當快感來臨的時候還是尿的味道。”林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