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已經進行了半個多小時,盡管杰曼的火馬戰術使得普魯士軍隊的局勢有所改觀,但是隨后,當法軍三波軍隊全部投入到戰斗中之后,局勢對于普魯士一方來說還是變得有些岌岌可危了起來。
“下令,進攻!”
呂西安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對著自己身旁的一眾軍官說道。
在呂西安的命令下達之后,只見之前一直在一旁默默的觀看著己方同袍戰斗的一千五百名法軍士兵立即踏動了自己的腳步向著普魯士營地壓來。
杰曼手下畢竟只有近五百人的兵力,即便是其中還有一百名騎兵,不過這些騎兵杰曼到目前還沒有動用,因為杰曼準備將這些騎兵留到最為關鍵的時候再動用。
但是目前來說,杰曼不得不改變此前自己心中的決定。
此前也已經說過,普魯士士兵行進的這兩天可以說是都沒有什么能夠好好休息的時間,這些士兵們時刻都神情戒備著在等待敵人的進攻,而現在對于普魯士軍隊來說體力和精力的不足成為了一塊巨大的短板。
而兩個多小時的戰斗更是使得這些普魯士士兵已經到達了一個極限!
“讓騎兵向著正前方再沖一次!不要告訴我傷亡有多少!我只要時間,時間!”
杰曼大聲吼道,而在他吼完之后,只見之前已經集中起來的騎兵紛紛開始催動胯下的戰馬向著法軍聚集的最多的正前方沖了過去!
杰曼的話這些騎兵之前都已經聽到了,畢竟營地總共就這么大,而杰曼話中的含義自然也都聽明白了。
此刻對于普魯士人來說,最重要的便是時間,沒多一秒。那么普魯士人便多了一絲希望。
當一千五百名法軍士兵加入到戰斗之后,整個戰場之上迎來了一波最大的浪潮,兩千多名法軍士兵將普魯士人這處并不寬闊的營地圍得是水泄不通。
在這種狹小的空間上,其實騎兵根本無法他們最大的戰斗力,但是現在普魯士人并沒有其他的辦法。縱然知道現在讓騎兵們發動沖鋒是送死,杰曼也顧不上那么多了。
激烈的喊殺聲回蕩在戰場之上,每分每秒都有士兵倒在地上,對于統帥來說他們看到的只有戰場上的勝負,而對于士兵來說,不管是勝還是負。他們的生命都根本得不到任何的保障!
瓦倫多麾下的八百名士兵此刻只剩下不到四百人,而這近乎一半的傷亡可以說剛剛的那些火馬乃是最大的功臣。
好在,隨著法軍主力的壓上,瓦倫多的部隊才不至于崩潰,但是此刻這些已經在一線奮戰許久的法軍士兵也都和普魯士人一樣漸漸露出了精力不濟的態勢。
“命令瓦倫多所部撤后重整陣線!”
這些法軍士兵的變化自然沒有躲得過杰曼的眼睛,也因此在發現了瓦倫多所部精力不濟之后。呂西安立即下令讓瓦倫多帶著他的部下撤退。
相比瓦倫多所部,還在奮戰的普魯士人比他們更不堪,由車廂圍成的圍欄已經被法軍打開了多處的缺口,好在此前瓦倫多特意將這些車廂進行了一些布置,使得法軍即便是突破了幾處缺口,狹小的空間也足以限制法軍的兵力數量。
不過這也只能支撐一時而已。
近百名普魯士騎兵迎著法軍的士兵沖了過去,縱然在雙方仆一接觸的時候。那些法軍士兵被這些騎兵沖撞的頓時有些潰散的樣子,但是法軍士兵實在是太多了,層層疊疊的士兵用自己的生命抵擋住這些騎兵的攻勢。
而騎兵一旦失去了速度,那么也就只比步兵要好上一絲而已,甚至有的時候失去速度的騎兵還比不上步兵。
“快,砍他們戰馬的馬腿!”
一個法軍的老兵頓時大喊道
而聽了這個老兵的話,頓時之間所有的法軍士兵都恍然不誤,他們紛紛用著手中的刺刀刺向了普魯士騎兵胯下戰馬的馬腿之上。
盡管普魯士的騎兵們作戰很是英勇,但是此時此刻他們根本無法做出有效的規避動作,一個接一個的普魯士騎兵被法軍士兵殺死。
這一幕讓杰曼的眼眶中都充滿了血絲。他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今天的這一幕對于杰曼來說實在是過于震撼,他從來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使得這么多的人付出生命的傷亡!
不過對于普魯士人來說。憐憫和羞愧都是不需要的,特別是普魯士的軍人更是如此。僅僅是下一秒,杰曼的心中便充滿了復仇的怒火。
“都堅持住,我們的援兵即將來了!”
杰曼一邊高喊著,一邊拔出了自己腰間的軍刀沖向了再次出現險情的一處缺口之上。
又是近一個小時過去的,營地的護欄已經失去了保護的作用,在法軍士兵的猛攻之下,這些車廂已經全部被推得亂七八糟近乎是失去了保護的作用。
杰曼的身邊此刻只圍攏著不到一百名士兵,這些普魯士士兵可以說是人人帶傷,而杰曼的臉上更是出現了一道猙獰的傷口。
“大家.....大家..都堅持住!我..我們的援兵....馬上就到!”
杰曼的聲音已經沙啞的不成樣子了,從戰斗開始到現在杰曼都沒有顧得上喝上一口水,而幾個小時的戰斗更是將杰曼的體力耗的一干二凈,如果不是心中的那一絲信念和援兵即將到來的希望在支撐著他的話,恐怕杰曼早已支撐不住了。
法軍士兵如狼似虎的將這些普魯士士兵團團包圍了起來,呂西安也走到了戰斗的前方,看著這些死戰不退、不肯投降的普魯士士兵,杰曼的心中也是充滿了欽佩。
“對面的普魯士人,你們投降吧!我們法軍不會虐待你們!”
在呂西安的授意下。一個法軍士兵向著這最后的近百名普魯士士兵喊話道。
聽到這番話,杰曼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能夠堅持到現在,這些普魯士士兵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甚至能夠在折損八成多之后還沒有崩潰,不得不說這在歐洲大陸、不、或許可以說是世界的歷史上都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但是顯然,這些普魯士人都明白他們的使命是什么,盡管在法國人喊話之后,有一些普魯士士兵的臉上露出了意動的神色,但是隨之想到那即將出現的援軍。他們還是堅持了下來。
眼看勸降并沒有起到效果,呂西安的臉上并沒有出現什么惋惜的表情,或許對于這些普魯士人來說,讓他們死在戰場之上其實就是最好的歸宿。
想到這里,呂西安猛地揮動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而后在呂西安的示意下。法軍的進攻再次開始了。
就在戰場之上再次回蕩起法軍進攻的號聲的時候,突然從戰場的外圍響起了巨大的聲音。
“什么聲音!”
呂西安臉上有些驚愕的看向了發出響動的方向,要知道此前他在戰場外圍可是部署兩千多的士兵,而這兩千多士兵的使命便是戒備外圍可能出現的任何變故,而眼下突然想起了如此巨大的響動,呂西安居然沒有接到任何的報告。
就在呂西安剛剛將一個傳令兵招呼過來,準備讓他前去責問巴蒂斯特的時候。只見在戰場的邊緣突然冒出了一條由火把組成的火蛇。
見到這一幕,呂西安臉色大變。
漸漸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呂西安聽清楚了,這種響動聲正是轟隆隆的馬蹄聲。
“快,全部集合,組成防御陣型!”
呂西安臉色大變之后便立即下達了命令,但是此時此刻不少人還沉浸在這種突然變故的驚愕之中,知道呂西安再次將之前的話重新吼了一遍之后,這些法軍士兵方才如夢初醒一般按照呂西安的命令急慌慌的看似尋找自己所屬的部隊排成防御陣型。
而和法軍不同的是,杰曼此刻的臉色已經由驚愕變成了欣喜若狂。對于杰曼來說,眼下的這種變故讓他有了一種死而后生的感覺。
“兄弟們!我們的援軍,來了!”
杰曼麾下近百名普軍頓時歡呼了起來,而在普軍響起歡呼之后,呂西安似乎記起了這支已經被他逼到懸崖邊上的小股普軍。
“奧格賽。哈德魯,你們倆不要管其他的,繼續率領你們的人給我將這些普魯士人殺光!”
呂西安咬牙切齒的吼完之后也不管奧德賽和哈德魯聽到沒有,而是指揮軍隊快速的排成防御陣型。
“殺啊!”
馬蹄聲震耳欲聾,而隨之而來的普魯士騎兵高呼的喊殺聲也是令急忙擺成防御陣型的法軍士兵慌張不已。
“不要慌,不要慌!全部按照軍官的命令組成防御陣型,任何亂跑亂動的一律軍法處置!”
亂局讓呂西安的心中更加不安起來,他一邊努力的組織起秩序,一邊又派人前去搜尋巴蒂斯特的位置,命令巴蒂斯特率領軍隊回援殲滅這支普魯士騎兵部隊。
超過一千四百多人的普魯士騎兵在距離法軍還有近兩百米距離的時候便紛紛扔掉了手中的火把,頓時陷入黑暗的騎兵如同鬼魅一般讓所有法軍士兵心中蒙上了陰影。
“不要驚慌,前排準備!平舉步槍,射擊!”
在普魯士騎兵扔掉了火把之后,呂西安并沒有慌亂而是一邊心中估算著這些騎兵的距離,而當他估算到這些普魯士騎兵差不多進入到法軍的有效射程之內的時候立即下令開火。
但是此前的戰斗已經耗光了大半法軍士兵的彈藥,而且此前不少法軍士兵的槍管之上已經插上了刺刀,一時之間僅只有幾百名法軍士兵能夠填裝好彈藥。
而普魯士騎兵的速度又實在太快了些,因此這幾百名法軍士兵的射擊精準度實在有些不堪入目。
一千多普魯士騎兵如同旋風一般沖入到了法軍士兵隊列之中,這些騎兵毫不留情的用著手中的軍刀收割著法軍士兵的生命。
匆忙集中起來的法軍士兵在普魯士騎兵的攻擊之下驟然出現了潰敗的跡象,好在這個時候呂西安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
這位波拿巴家族的優秀將領有著自己的人格魅力鼓舞著這些法軍士兵作戰,而之后更是通過一系列的調動在一定程度上避開了這些普魯士騎兵的鋒芒。
盡管普魯士騎兵不一會便穿透了這些法軍士兵的防線,但是因為呂西安的指揮及時,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大大的減小了法軍的傷亡。
“快,全體向后布陣,防備敵軍騎兵的再次沖鋒!”
站在軍隊之中,呂西安的吼聲在士兵們中間回蕩著。
“巴蒂斯特怎么還沒有反應?來人,再去給巴蒂斯特傳令,讓他立即給我帶領軍隊過來支援!”
又是一個傳令兵被呂西安打發了出去,但是看著遠處顯得有些平靜無波的黑暗地帶,呂西安的心頭蒙上了不祥的陰影。
呂西安一直認為巴蒂斯特還算是一個稍有能力的人,而這一點在巴蒂斯特跟隨呂西安的這段時間之中也是得到了充分的證實。
而現在巴蒂斯特沒有動靜只可能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巴蒂斯特沒有接到呂西安的命令,而另一個原因便是巴蒂斯特被什么拖住了根本無暇分身。
至于巴蒂斯特是否會投降普魯士人,這一點呂西安倒是從來沒有考慮過,因為巴蒂斯特對于法蘭西王國的忠心早已被所有人看在眼中,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傾盡家財支援呂西安的法軍。
而正如呂西安所預料的一樣,巴蒂斯特的確沒有背叛法蘭西,至于他遲遲沒有派出軍隊的原因正是呂西安已經想到的第二個原因,那便是巴蒂斯特被拖住了。
剛剛來援的普魯士騎兵可不光只有騎兵部隊,盡管這支騎兵早已被亞爾曼派出暗地中準備隨時準備支援杰曼。
按理來說,三個多小時的時間,除了這些騎兵之外,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人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趕到戰場,畢竟人是不可能在三個小時瘋狂奔襲數十英里的。
但是之所以除了騎兵之外還能夠有其他的普魯士軍隊趕赴戰場,最主要的因素還要歸功于亞爾曼。
在前來阿伊的路上特別是當他抵達阿伊之后,亞爾曼便立即下令征收整座阿伊城內所有的馬車以及所有上層人士家中所圈養的戰馬。
而之所以要搜集如此多的戰馬,亞爾曼也正是為了提升軍隊的行進速度。
在受到杰曼的緊急求援之后,亞爾曼便命令一千名士兵緊急跨上那些被征集而馬車之內。
雖然這些駑馬并沒有經過系統性的訓練只能用來拉車,但是不能上戰場并不意味著這些馬匹不能載動普魯士士兵奔跑。
七拼八湊,再加上軍隊后勤所用的所有駑馬之后,亞爾曼得到了各類馬匹五百多匹,而這五百多匹馬以兩匹馬為一個單位拉動一輛車廂,這便有了兩百五十倆馬車,按照一個馬車乘坐四個人再加上一個驅車的人的標準,這些馬車正好可以拉拽一千兩百五十號普魯士士兵前進。
而在派出了這些乘坐馬車的步兵之后,亞爾曼也是立即下令麾下其余的軍隊立即出發趕往發生戰斗的地點。
這數量巨大的馬車載著一千多名普魯士士兵狂奔前往戰場,盡管一些普魯士士兵們坐在車廂之內因為顛簸的馬車感到渾身的不舒服,但是現在他們只能忍耐,因為他們知道要是他們耽誤一秒鐘,說不得便會有數十個同胞會因此而失去自己的生命。(。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