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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布呂歇爾所給的糧食并不多,只有裝滿了六輛馬車,但是這六輛馬車的糧食卻是讓克拉科夫城內的抵抗組織一下子如釋重負。
人都是要吃飯的,而抵抗組織的成員自然也都不是超人,但是現在奧地利人對克拉科夫的糧食管控的非常嚴格,即便是有錢也不要想買到大量的糧食。
在奧地利人的糧食攻勢下,抵抗組織的很多人都另謀他路了,畢竟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在抵抗組織拿不出糧食的情況下,相當一批成員的脫離便成為了意料之中的事情。
這些糧食在一運入克拉科夫城內之后便被迅速的瓜分,而其中有一部分糧食被拿來送給了一些軍官以作收買之用。
僅僅在普軍的糧食運進克拉科夫城內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克拉科夫城內爆發了鼠疫,鼠疫來得是如此的兇猛,甚至在奧地利總督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總督府都出現了病例。
起先鼠疫只是出現在克拉科夫的底層人群之中,但是畢竟城內的難民足有十幾萬,每天餓死的人都不知幾十個,奧地利人那有閑心去管這些難民是不是生病了。再加上克拉科夫城內有些技術的醫生都被請到了奧地利軍營之中,這便造成了即便病人想看醫生也找不到醫生的情況,而這樣一來也使得沒有人知道這些病人所染上的居然是鼠疫。
這種情況直到有幾個奧地利士兵感染上了之后,才被緊急匯報給了總督。但是此刻情況已經控制不住了。
僅僅是在七月十三日一天,奧地利軍營中便新增了五十多起感染鼠疫的病例,而這在波蘭軍營之中。這個數字甚至達到了三百多例。
本來鼠疫的大規模爆發是需要時間的緩沖的,即便普魯士人將那些糧食特意調制了一番,但是如果沒有引子的話,恐怕鼠疫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爆發。但是壞就壞在糧食上面,沒有吃飽飯的人又哪里談得上什么免疫力。
除了奧地利的士兵之外,即便是那些被征召而來的波蘭青壯也僅僅是每天不被餓死而已,想要吃飽那根本是不可能出現的情況。奧地利人可不會那么大方。
吃不飽飯,人體的免疫性能便會下降,再加上時間進入了七月。溫度已經上升,而蚊蟲也都出來活動了,這些因素湊在了一起,導致了仙子阿的克拉科夫如臨大敵。
普軍自軍營之中出現鼠疫的兵員開始便不再向克拉科夫展開進攻。而在布呂歇爾做主將那幾車糧食送給波蘭人之后。普軍變得忙碌了起來。
布呂歇爾知道克拉科夫城內的人已經死定了,現在唯一剩下的便是死的早晚問題。而為了不讓克拉科夫城內的情況蔓延出來。布呂歇爾動員了自己麾下所有的士兵以及在歷次戰斗中俘獲的戰俘。
這些人被布呂歇爾分成了兩隊開始圍繞著克拉科夫城挖掘一條長長的溝渠,在布呂歇爾的計劃中,這條溝渠起碼要有五米寬、三米深,為此在麾下戰俘人力不夠的時候,布呂歇爾還派遣士兵向遠處的城市征召一些波蘭民壯。
一開始的時候,奧地利人還彈冠相慶,他們以為普魯士人這是眼看著拿不下克拉科夫便準備撤退了。而那些溝渠正是普魯士人準備阻礙己方追擊的工事。
但是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所有的奧地利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很顯然,看樣子,普魯士人不僅不準備撤退,似乎還準備將克拉科夫的周邊全部挖出一條溝渠,從而徹底隔絕克拉科夫和外界的聯絡。
奧地利總督有些慌了,他派出麾下的軍隊向普軍發起了試探性的進攻,但是很明顯,對此普軍早有準備。
那些征召而來的波蘭青壯或許在守城的時候能夠給普軍制造一些麻煩,但是在野戰中,這些青壯完全就是給普軍士兵增添戰績的。要知道普軍所使用的步槍有效射程在兩百米左右,而一個即便是身強力壯的年輕人想要跑完兩百米的距離也需要花費三十秒左右的時間。
而普軍中近一半使用的弗里德里希1790式步槍完全可以在十秒內完成一次瞄準發射,更何況普軍還有炮兵的助陣。
再加上波蘭人距離身強力壯恐怕還有不小的一段距離,起碼眼下這些被奧地利人派來送死的波蘭人身上是絕對看不出所謂的身強體壯的。
在失敗了多次之后,波蘭總督總算是認命了,不過他并不沮喪,因為城內擁有在他看來絕對是足夠的糧食。即便奧地利人沖不出去,但是普魯士人想要沖進來也是沒門的。憑著城內的糧食,總督有信心守上三個月甚至更久。
普魯士人邊挖溝渠,一邊往里面撒下一些雜物,然后澆上一些油點燃了焚燒。
一開始奧地利人并不知道普魯士人到底是想干什么,但是在鼠疫爆發之后,奧地利人突然明白了,但是這個時候明白的已經有些晚了。
十幾萬難民云集在克拉科夫,整座城市除了中間以及幾處政府部門駐地和達官貴人的聚集區之外的地方,甚至已經不能用臟亂差來形容了,整座城市已經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垃圾場。
即便是在城內發現鼠疫之后,這種情況依然沒有得到改變。
每一天,克拉科夫城內都會有人因為鼠疫而喪生,這個數字在幾天前曾經是個位數,但是現在已經逼近三位數了。
城內的糧食和武器輜重并不缺少,但是藥物顯然是不夠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了解情況的奧地利高層一度瀕臨絕望。
在這個時候,奧屬波蘭總督也不得不軟下了態度,他試探性的任命費爾南多為克拉科夫的使者出城與普軍接觸,但是費爾南多在還沒有抵達普軍挖掘的溝渠之前便被數十個普軍士兵包圍了起來。
在費爾南多將自己的目的說出來之后,一個普軍軍官搖了搖頭告訴他,布呂歇爾將軍已經下達了命令,他將不接受任何來自克拉科夫城內的協商,而即便是城內的奧地利人想要投降,將軍也是不會答應的。
這個軍官的話讓費爾南多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現在克拉科夫沒有藥品,而如果這樣下去,克拉科夫城內十幾萬的人都要死,在死亡面前即便是奧地利人也不會比波蘭人晚上一步,甚至世界上最為公平的便是死亡,因為無論你是富貴貧窮,死后都不會逃脫腐化的命運。
而眼下唯一能夠對克拉科夫提供援助的便是普軍,如果普軍放棄援助克拉科夫的話,那么城內的所有人只能等死!
“將軍,將軍,求求你帶我去見見你家的主帥,我真的是有緊急的情況,您!..........”
考慮到未來可能的后果,費爾南多頓時打了一個寒顫,想通之后他便立即拋下了自己所有的面子居然將自己面前這個明顯只是隊長一級的軍官喊做將軍。
但是結果并沒有因為費爾南多的一句奉承話而得到了改變,甚至在他話說完之后,那隊普軍給他兩個選擇要么回城要么被擊斃,至于想越過這條溝渠卻是想都不用想,因為布呂歇爾已經下達了禁令,除了普魯士人,其余所有人都禁止越過這條溝渠,違令者格殺勿論!
費爾南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克拉科夫城內,一邊走,費爾南多一邊嘀咕著:
“完了,這下是徹底的完了”
當總督從費爾南多的口中得知普魯士人的態度之后,總督的臉色也是為之一變,而隨后總督已經徹底咬牙切齒起來
“該死的普魯士人,他們全都是惡魔,城內出現的鼠疫絕對是他們故意的,不然的話普魯士人又怎么會花費大量的精力去挖掘那道溝渠!真正是滅絕人性的畜生!”
總督的口中大罵著普魯士人,但是此刻的費爾南多卻是非常的平靜,對比眼前的總督閣下,之前那個形象的將難民和糧食比喻成魚餌關系的總督,呵呵,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在溝渠挖掘完成之后,普軍中的鼠疫也基本沒有再出現的病例,而那些患病的人中也由一部分人重新恢復了健康。
這個消息讓布呂歇爾難得的松了一口氣,自鼠疫出現之后,他無日無夜不是在提心吊膽,但是現在隨著鼠疫的消失有望,布呂歇爾的心情自然是好轉了不少。
但是與城內的普軍相比,城內的奧地利人卻好似正身處在地獄之中。些許的藥物對于城內堪稱龐大的病患群體來說如同杯水車薪,而這樣的情況在幾天之后演變成即便是奧地利士兵也得不到藥物的資料了,他們得到的只是藥渣。
至于波蘭人那就更不用提了,除了等死之外還能有其他什么辦法。
隨著鼠疫的擴撒,奧地利人似乎已經放棄了一般,克拉科夫的城門被從內部拉開,曾經普魯士人萬分渴望進入其中的克拉科夫卻如同一堆臭狗屎一般讓人避猶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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