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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耶維斯基的眼睛里流出來的不再是眼淚而是血淚,戰爭失敗,他可以接受,但是俄軍在哈薩克堡城下對波蘭俘虜的虐殺讓他絕對接受不了。
不得不承認,俄軍在哈薩克堡城下的屠殺讓城內的波蘭守軍膽寒,當看到不久之前還是自己戰友的同胞被敵軍虐殺,那種恐懼感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別說是城內的波蘭軍隊,很多的俄軍新兵都有些受不了這種場面,但是在軍官們的逼迫下,他們不得不將一批批失去抵抗力的俘虜押到城下處決,到后來,這些俄軍新兵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名熟練的儈子手。
跌坐在城墻之上的耶維斯基已經麻木了,他半依著城墻,嘴里不知神神叨叨的在嘀咕些什么,他的親兵將一些食物送到了他的身邊,但是耶維斯基對這些食物恍若未聞。
“首領,您就吃一些吧”
他的親衛勸道,看著耶維斯基沮喪的樣子,讓人很難與之前那個揮斥方遒的首領聯系在一起。
親衛見到耶維斯基沒有說話,便還想再勸,而耶維斯基好像知道他要說什么,只見耶維斯基說道:
“東西放在那里吧,我想吃的時候會吃的,你先下去吧”
說著耶維斯基便揮了揮手示意親衛離開,不得已,親衛只好放下食物離開了耶維斯基的身邊。
城外的屠殺終于結束了,那些四散而逃的波蘭士兵基本上沒有逃出俄軍的包圍圈,在俄軍騎兵的追趕下,即便是跑得最快的波蘭士兵也是累的半死然后被俄軍騎兵戲謔的沖殺掉。
哈薩克堡城外一戰,耶維斯基損失了兩萬四千余人,而這其中只有五千名左右是真正的戰死,其余的有一萬余人被俄軍虐殺,最后存活下來的俘虜只有六千人左右。
要不是波將金估摸著這些俘虜能夠充實著各地廢棄的農莊,從而緊急命令軍隊停止虐殺,不然的話這六千人根本活不下來。
眼看著自己的同伴遭遇到了撒旦的召喚。存活下來的六千人中也有很多俘虜因為被這慘烈的場面刺激從而變得瘋癲了起來,而這些變得瘋癲的俘虜也被俄軍跳了出來再次殘忍的殺死。
那些死亡的波蘭俘虜的尸體被俄國人都堆在了距離哈薩克堡的不遠處,然后一把火燒掉,洶洶的大火渲染了整個天地。
在屠殺結束之后,波將金開始部署對哈薩克堡的進攻。四萬五千余的俄軍士兵被波將金分成了三股。三股俄軍分別從哈薩克堡的東、南、北三個方向進攻,至于西方,波將金則沒有安排進攻的兵力。
在波將金看來,經過歲俘虜的屠殺。想必城內的那些波蘭守軍一定變得人心惶惶,而圍三缺一則會讓城內的守軍感到有一絲生機,這樣說不得便會棄城而走。
當然為了防止意外,波將金還是派了一個營的俄軍騎兵在哈薩克堡西面巡邏,雖然華沙城基本不可能會派出援軍。但是戰爭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準備,那一個營的俄軍騎兵是有備無患。
在布置好三股俄軍的進攻位置之后,隨著波將金的一聲令下,靜謐許久的戰場再次沸騰了起來。
那些俄軍火炮再次奏響了死亡的交響樂,而在火炮的轟鳴聲中,一隊隊的俄軍走到了哈薩克堡城墻不遠處,他們在等待著城墻的摧毀。
但是不得不說的,哈薩克堡的城墻還是比較堅固的,作為華沙城的衛城之一。當初在建造哈薩克堡的時候,波蘭的統治者便下達了死命令,華沙及周邊的衛城一定要異常堅固。
而哈薩克堡城墻所用的材料也和華沙一樣,都是從山上打磨下來的整塊的青色大條石,這種石頭的堅固性那是毋庸置疑的。而高達六米的城墻也是讓人望而生畏,雖然之前因為哈薩克堡位置處于俄國與華沙的樞紐之上,所以他的城防被一定程度的削弱了,但是俄國人畢竟沒有將城墻徹底拆除。而且在俄軍到來之前,耶維斯基也緊急派人將城墻修繕了一番。所以這樣一來,哈薩克堡的城墻還是稍稍可以拿得出手的。
高大的城墻對于防守方的優勢是顯而易見的,只要城墻能夠經受得住俄軍火炮的轟擊,那么哈薩克堡能守住的成功率便能大大增加。
果然,哈薩克堡的城墻還是很給力的,在經歷了整整三輪俄軍的炮火轟擊之后,整座城墻只有幾處出現了微不足道的裂縫,被轟塌的現象更是沒有。
看到哈薩克堡城墻如此給力,城內的波蘭軍隊歡呼了起來,而耶維斯基也很是松了一口氣。
城外的那場屠殺讓耶維斯基整整一天一夜,粒米未進。
但是最后耶維斯基想通了,如果說他守不住哈薩克堡的話,那么不止他麾下的五萬人會遭受到如此可怕的命運,也許整個波蘭的人民都會受到俄國人殘酷的暴政,在這樣的想法下,耶維斯基覺得自己有必要為自己的祖國做些什么。
而目前他能做的就是守住哈薩克堡,只有將哈薩克堡守住,那么華沙還有希望!波蘭還有希望!
在俄軍發動對哈薩克堡的進攻之前,耶維斯基在哈薩克堡的城頭之上發表了一次演說,這次演說是針對城內所有士兵的
“士兵們,今天我們在哈薩克堡見證了俄國人對我們波蘭人的虐殺,那些俄國人已經不再將我們當做是人,他們將我們波蘭人看做是他們養的一條狗,俄國人可以分分鐘的將我們以如此殘酷的手段殺死。
如果不抵抗怎么辦,城下的同胞們便是我們的榜樣,他們將生命寄托在俄國人身上,但是俄國人卻毫不猶豫的將他們的寄托踩了個粉碎。
士兵們,今天在這里,我們已經無路可退,我們必須要在這里抵擋住俄國人的進攻,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個人,因為我們的身后便是華沙,那里是我們波蘭的首都,一旦華沙被攻陷,那么波蘭便會再次回到俄國人的魔掌之中,我們的親人會和今天我們看到的同胞一般遭到俄國人殘酷的對待。
每個人的生命都是上帝所賦予的,上帝對他的子民一視同仁,但是現在那些俄國人違背了上帝的旨意,他們已經將自身出賣給了魔鬼,他們已經不再是上帝的信徒,他們背叛了上帝!
死亡,多么可怕的名詞,是啊,我和你們一樣,我也懼怕死亡,但是那又如何,每個人都要死,庸庸碌碌的死、轟轟烈烈的死,死亡的方式各有不同,但是我們今天的死亡將永遠鐫刻在波蘭這個國家的精神之中。
這座哈薩克堡也許會成為我們所有人的墳墓,但是我們不應該為之膽怯,因為我們是為了光明的事業,我們為了上帝而戰,即便是死也將會受到上帝的召喚前往天堂。
所以士兵們,請大家記住,我們不能退,我們的身后是華沙!是整個波蘭!我們的身上寄托了所有波蘭人民的希望,我們將承載著整個波蘭人民對幸福生活的向往去戰斗!
哈薩克堡是座墳墓,而伴隨我們被埋葬的將是俄國人對波蘭的野心還有那些魔鬼信徒的生命!
我們可以毫無畏懼的告訴那些俄國人,波蘭人從來不乏英雄,今天我們在這里的所有人都將是整個波蘭的英雄,我們為民族、為祖國而死,死得其所!”
耶維斯基的話中充滿了悲壯的氣息,對于是否能夠抵擋住俄國人的進攻,他的心中也沒有底,但是耶維斯基明白他必須要以最大的努力抵擋住俄國人的進攻,正如耶維斯基所說,他們已經無路可退,他們的身后便是華沙!
他必須要讓他的士兵們明白這個道理,也許他們都將死在哈薩克堡,但是他們反抗俄國人統治的精神將永遠不死!
耶維斯基的話讓守在哈薩克堡城內的波蘭士兵們痛哭流涕,因為他們理解了耶維斯基話中的含義,想一想被俄軍虐殺在城下的戰友,即便是投降了,還不是死,既然如此還不如死的更加壯烈一些。
死亡,多么可怕的名詞,對于死亡每個人都害怕,但是更讓人害怕的是死的沒有意義。
不管是古今中外,從來都不乏慷慨赴死的勇士,這些勇士是一個國家精神當中最主要的組成部分,只有當一個民族的身體中流淌著是悍不畏死的血液,那么這個民族將永遠不死!
在耶維斯基對全軍發表演說之后,整個哈薩克堡城內的士氣達到了一個頂點,他們已經被逼到了絕境,處在絕境中的人只有兩種變化,一個是放棄一切希望,畏畏縮縮的等待著死亡的來臨。而另一種則是真正的勇士,只有真勇士方能直面死亡。
顯然耶維斯基正努力的將所有的士兵帶上變化成真正勇士的道路之上,只有如此,才能將哈薩克堡打造成一個讓俄國人流血又流淚的堡壘,一個讓俄國人永生記憶的絞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