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里亞低著頭,始終沒有去看自己的祖父。此刻她的雙眼,如果細細觀察,就會發現其瞳孔中有著無數如火星一般的光點。
光點從瞳孔之中飛出,逸散向眼白和眼周圍的皮膚,接著,融入其中,與皮下的組織,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這樣的過程并沒有持續多久,過了大概一兩分鐘時間,亞里亞,便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
作為資料載體的紙張,其上的紋路與裂縫,甚至都能被亞里亞發現。
而這,不過只是實力變化后的副作用,在少女的眼球內,此刻,正盤踞著一團無法被說明的能量團。
對于這團能量,亞里亞唯一的感覺便是——強大!
她甚至產生了這樣一種錯覺,自己的曾祖父,傳說中的R級武偵,只要自己愿意,也可以頃刻間將其打敗!
‘用汝等世界的劃分,此刻汝之實力,已然達到R級的頂點。而這,不過是共生的第一階段。’
亞里亞心底的聲音如是說道,他能感受到亞里亞的喜悅。這樣的感情,他曾經也擁有過,只是……
‘至完全共生,汝尚需找到兩枚色金,可惜……這里已無吾之碎片。’
只要找到色金就可以了嗎?
‘誠也,但在這之前,汝與吾尚需完成一切之因。’
我明白了!
結束了與體內聲音的交談之后,亞里亞,這時終于抬起了頭。
“什么時候開始?”
“恩?”或許是亞里亞說得太過跳脫,福爾摩斯,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我說。連接過去的儀式,你準備什么時候開始?”
亞里亞已經擁有了不下于福爾摩斯的力量,但此刻的她卻并沒有表現出來。
一切,都要等到因的完成……
在與體內聲音達成初步共生之后,亞里亞的性格。便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原本的她跳脫、傲嬌,而現在的她,則是表現得端莊、冷靜。
可惜,福爾摩斯并沒有發現亞里亞的不同,雖然名義上是對方的曾祖父,但福爾摩斯。在研究之外,卻并沒有對自己的子孫有什么關注。
自然,他也便不會明白,此刻的亞里亞,已經與前一刻的她判若兩人!
“既然你同意了,那現在就開始吧!”福爾摩斯說著。對著一旁的十六夜一點頭。“按照約定,幫助我打開過去的大門后,我就放你離開。”
“……明白了。”
十六夜抿了抿嘴,此刻的她是弱小的,是強大之人手中的玩物,不能反抗,也反抗不了。
即使知道之后那個儀式中自己的行為有多么危險。但十六夜卻根本無法拒絕。
拒絕的結果是死,而在儀式中拼一把的結果則可能換來自由!
即使那樣的可能性十分細小,但十六夜,卻依舊愿意為之將自己的一切賭上。
“開始吧。”
福爾摩斯將手指按在了會議桌的按鈕之上,隨后,原本空無一物的會議室,便化成了一個有著各種高科技儀器的實驗房間。
“亞里亞,你需要做的就是站在這里,至于其他的事情,則交給我們吧。”
福爾摩斯用著自認為柔和的語氣說著。但無論是十六夜還是亞里亞,都能在他的眼中看到歇斯底里的瘋狂。
“恩。”
亞里亞沒有反駁,作為這個實驗的最終受益者,已經明白了色金真正力量的她,顯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與福爾摩斯唱反調。
而十六夜……
她正站在一個金屬圓環內。黑色的力量波動于她體內溢出,不斷融入進圓環,讓圓環看起來就好像一個黑曜石做成的石環。
“唔……”
力量被抽走的感覺好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從一個實力者退步到普通人的感覺,只有真正嘗試過的人,才會明白其中的恐懼。
但十六夜,卻依舊咬牙堅持著,直到……福爾摩斯將金屬圓環的功率調至最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任何人都無法忍受的痛苦,力量被吞噬、接著是血肉、骨髓、腦漿……
若是換成其他人,或許早就已經死去,但十六夜,擁有著強烈求生欲的她,卻依舊沒有倒下。
她想要活下去,僅僅只是這么祈求著。
然后……
“嗡——”
似乎是能量達到飽和的關系,圓環此時終于停下了吞噬的行為。而幾乎就在同時,一個時空的裂縫,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裂縫的對面,是一個女孩子的背影。
亞麻色的雙馬尾,以及與亞里亞幾乎完全沒有兩樣的體型。
“恩?”
似乎是感覺到福爾摩斯等人的視線,少女不禁轉過頭,可惜,在她的眼中,卻是什么人都沒有。
“成功了!”
福爾摩斯笑了,早已化為非人存在的他,此刻笑得彷若孩童。
“看好了,這便是改變過去與現在的一槍,真正地,能讓世界和平的一槍!”
將愛槍取出的福爾摩斯,看也沒看一旁力盡倒地的十六夜,只是將其對準裂縫對面的‘亞里亞’,接著……
“嘭!”
血花,從‘亞里亞的體內濺出,取而代之的,是名為‘緋彈’的異物注入。
福爾摩斯早已算好了角度,‘亞里亞’被緋彈打中,卻并沒有傷到任何臟腑,而隨著聞聲趕來的仆人們將其送去醫院,連接現在與過去的時間裂縫,也終于閃爍著消失在了眾人的面前。
“完成了,這樣一來,實驗就可以繼續了。”
隨著最重要一步的完成,福爾摩斯,終于露出了癲狂的笑容。
“接下來,就是解剖……額。”
已經完全喪失道德與人倫的研究者,似乎忘記了一點。那就是——即使手無寸鐵,亞里亞,也是一個實打實的S級武偵。
更何況,此刻的她,真正的實力早已達到了R級!
放著這樣一個可以威脅到自己的人不管,福爾摩斯的結果……只有可能是一個!
“噗——為,為什么?”
鮮血從嘴角流下,伊幽的首領困惑了,什么時候,自己的曾孫女,竟然有了反抗自己的力量?
“這樣的力量,不是曾祖父你送給我的嗎?”
平靜笑著的少女,此刻頭發已經完全化作了紅色。將自己曾祖父心臟取出的她,最后,對著福爾摩斯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