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被韓馥緊急召喚過來的沮授頭腦中也在飛速運轉,思考著對策。
現在的局勢實在是令人感到棘手,原本如果有公孫瓚相助的話,雖然雙方合并起來的勢力都未必能夠敵得過袁紹那邊,但好歹是有一拼之力的,除非袁紹真抱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想法,又或者他們雙方兩敗俱傷之后,呂布、曹操等人不會插手進來,但這顯然都是不太可能的,這也是雙方之所以能夠僵持這么久的緣故。
但現在沒有了公孫瓚,真的讓韓馥自己一個人面對袁紹那龐大的勢力,就算還沒有開打,韓馥也知道自己的勝算恐怕不足一成,因為底氣不足這就已經去了大半,再加上其他綜合實力差距太大的原因。
“哎……”韓馥嘆了口氣,苦笑道:“公與,事到如今咱們看來也只能寄望于天了。至少若要讓吾再去面對那袁本初屈從,是萬萬做不到了。”
沮授也嘆了口氣,道:“主公,是授沒有考慮周全,如今看來便是那呂奉先趕來也是來不及了,更別說曹徐州那邊。”
這時候外面吵吵嚷嚷的,韓馥皺了皺眉,現在本就心煩沒想到連下人都不讓自己清靜一下,剛想要怒斥就聽到外面一個粗獷的聲音叫嚷道:“主公,麴子信求見!”
韓馥不由一愣,沮授道:“是子信,他來恐是為了叫主公頑抗袁本初。”
韓馥不由苦笑,想也知道,這麴義本是叛了袁紹來投,盡管當時也算是被逼無奈,但經過與他相處韓馥也知道這是一個性情張揚過頭的人。未必有什么惡心或是野心但居功自傲卻是肯定的,也難怪與那袁紹會相處不來,自己若非還要倚重他與他那三萬兵馬,也會有些受不了他,也可以想見他與袁紹現在定然是水火不容,若要說自己手下還有誰最不希望自己與袁紹講和,恐怕就是他了。
“讓他進來吧……”過了一會兒。韓馥這樣說道。
過不久就見到髯須滿面、面色略顯憔悴的麴義龍行虎步走了進來,還不等走近便朗聲道:“子信此來無甚想法,只想知道主公對那袁本初是何態度?”
韓馥嘆道:“子信應當知道那幽州公孫已經覆沒了吧?”
聽韓馥一開口是說這個,麴義心中微沉,但還是不甘心道:“即便如此又如何?主公應當知道那袁本初是何人物,仗著四世三公的名頭招攬人才。實際卻少有重用的,現在在他手下得到重用的多還是早便跟隨他的那些人,可見其心性,說好聽些便是念舊,說不好聽些便是疑心病重。再有其狼子野心,主公也早該知道,那公孫瓚覆滅。難道他會讓主公保全?如今主公唯一可選之路,便是破釜沉舟,與其奮力一搏,尚還有一線生機。”
雖然麴義這樣說肯定是有私心,但就是沮授也承認他說的在理,畢竟跟隨了袁紹那么多年,多少都會了解一些這位四世三公出身的真實面目,這點也令沮授唏噓。好在自己當初并未投向于他,畢竟這韓馥盡管較之或許無能,可至少他肯重用自己,只可惜時勢不在于他,亦不在自己。
那邊韓馥還在寬慰麴義:“子信但可放心,吾與那袁本初早就勢不兩立,況且吾好歹一州之牧。斷無委曲求全之理。當然與袁本初戰事,還需子信多多費心了。”
現在正是戰爭關鍵時刻,在公孫瓚覆滅之后,只需后面一些掃尾工作。袁紹接下來便必然會全力來對付自己,韓馥現在能做的就是竭盡一切將自己所能聚集的力量全部聚齊,然后拼盡全力與袁紹最后來決一死戰,不求能戰勝,但能夠咬下他一塊肉來也好。
這并非韓馥對袁紹的恨已經這么深了,事實上諸侯相爭,私人仇恨都可以擺到一邊去,這只是他為了爭一口氣,尤其是在冀州這么多年一直都是被袁紹壓著,泥人也有三分火氣要發泄出來的,只是正好趕在了這時候而已。
一日后,韓馥麾下大軍全數集結,他更將巨鹿、安平、中山和河間四個自己還能有掌控之力的郡其中所有的駐防兵力全部都調動起來,準備聚齊手底下所有的優勢兵力,將在巨鹿郡南廣年一帶與袁紹軍決一死戰,畢其功于一役。
袁紹同樣沒得選擇,雖說這時候幽州還有許多后事需要處理,但韓馥正是看準了這一點,不會給他這個時間,這時候也只能夠暫時舍棄,哪怕這里被遼東公孫度臨時霸占去都好,只要他將韓馥這個統一河北剩下的最大阻力一并鏟除了,那么到時候公孫度怎么吞下肚里去的袁紹都有辦法讓他乖乖再吐出來。
事有輕重緩急,這一點袁紹分得很清楚。
在廣年一帶這段時間雙方都不斷地加派兵馬,逐漸形成了對峙之勢,決定河北命運的大戰,一觸即發……
這時候呂布大軍才正行至河內郡林慮縣,這里距離司隸與冀州接壤邊界已經很近了,但還未進入河北地面。
在這里呂布命全軍停下來作了最后一次休整,同時趁此機會一邊派斥候去探聽沿邊情形,一邊等候河北那些早就安插密布下去的暗子們的情報傳來。
“伯羽以為此次袁韓大戰,韓冀州那邊勝算幾何啊?”
望著灼灼看向自己的呂太尉,良樂搖搖頭苦笑道:“樂實在無從判斷,雙方兵力差距太大,以八萬對二十萬,這本應是想都不用想的結果。但韓馥今次乃是破釜沉舟一戰,有殊死之決心;而那袁本初當此時反而顧慮多多,一方面要小心防備咱們與曹孟德那邊的反應,一方面又不甘心幽州之利益,如此瞻前顧后,必然不可能盡全力,因此樂以為前期戰況當是五五之分。但等到后面袁本初必定會及時醒悟,到時韓馥軍便再是有決心,也難以彌補這鴻溝差距了。”
呂布笑道:“那伯羽是以為這韓馥必敗?”
良樂這時候卻沒有順著說下去,而是眨眨眼道:“若韓馥必敗,那主公來此又是為何?”
呂布哈哈大笑道:“那伯羽認為,某是要在韓馥兵敗如山倒之際出手,還是在袁本初要拼盡全力之時出手?”
呂布可不是救世主,他此來河北不是為了韓馥,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所以雖然這樣問,但他心里已經有了決定,至于韓馥怎么想,誰會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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