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文和拜見溫侯……”
賈詡聽到呂布召見立刻便放下手頭的事情過來了,這種事也只有他做得出來,不過他從來沒出過什么紕漏,呂布過后點點他就行,也沒放在心上。
賈詡還正奇怪呂布找自己來干什么呢,如今可以說并州諸事暫定,一切進入正軌而且運轉良好,按照道理說目前最忙的應該還是西河郡,實則哪怕說呂布現在要忙起來,可真正最忙的還是他們這些各地的一方之主。
像是賈詡這一次被呂布緊急召回九原,他還正感到奇怪呢,好在陳立雖然能力不錯但正需一個時機看看究竟能否獨當一面,賈詡也就順水推舟借此時機趕回,然后讓陳立與曹性互為表里坐鎮大局。
一回到九原,賈詡馬不停蹄就往呂布這兒趕,可算是半分都沒有耽擱。
九原呂府的門人自然也知道賈詡的身份,不會對他有什么阻攔,將他引入會客廳,呂布似乎知道他這個時候回來一樣,早就在這兒等著了。
賈詡只稍一想就回過味兒來了,呂布作為并州之主,雖說手下間諜組現在是由賈詡在掌控,可要說他暗地里沒有一支自己的力量,這說什么賈詡也不會相信。
賈詡之前就隱約聽說了,除了由自己統屬的這支情報密探和間諜的力量,溫侯手底下還有一支全部由女性組成的特殊間諜組,據說還是由四夫人貂蟬領導,這個中虛實賈詡不清楚,但想必也不會是空穴來風。
他想得沒錯,呂布雖然對于歷史發展大勢還算有點預見性,可卻并非能夠預知。會知道賈詡回來而且直接過來就先在這兒等著完全是從貂蟬手下的女間組得來的消息。
以目前發展情況來說,女間組初步已經在并州、司隸、豫州乃至河北大部分地區都打開了局面,這種迅猛的發展速度讓呂布都有些沒有想到。
而且還有一種無形的好處是,這為呂布從另一個方面帶來了大量的現金流,盡管目前并州發展只會越來越好呂布這個統治者顯然是不會缺這個了。
“文和。來先坐著吧。”呂布在賈詡這種心腹要臣面前也不需要擺什么架子,隨意地坐著,在榻上放著一個小案案上有些小酒菜,他在隨意的吃喝,也隨意的請賈詡也入座。
賈詡倒是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怠慢。這倒不是他要疏遠呂布,完全就是性格問題。
呂布看賈詡這樣,想了想直接開門見山比較好,先讓賈詡和自己對飲一杯,接著在賈詡開始下筷子的時候開始說道:“文和或許在奇怪本侯此次讓你急趕回來是何目的吧?其實本侯是想讓你去做件事兒,明白說了便是與并州發展休戚有關的事情。”
“愿聽溫侯下令……”哪怕現在其實滿頭霧水。賈詡還是這么說。
呂布擺擺手,“其實也很簡單,本侯想讓文和從即日起,去糾集并州境內的大小商人,本侯要將這境內原本一盤散沙一樣的商人合為一股力量,名為商會,關鍵時既能夠為其集體籌謀發展。又能共同抵御外來侵襲。同時這些人合為一體,由官府統一制衡,也能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對于呂布來說,他之所以選擇和賈詡說這些自然是有他的考慮,相比之下陳宮會顯得更死板一些,賈詡卻更能接受這些“新思想”,而且他跟隨了呂布這么久,對于很多東西都有了心理準備,至少不會一開始聽到呂布說的就抱著成見本能排斥。
而且呂布話里的很多“新穎名詞”賈詡聽得多了也就能夠理解了,不過就算這樣想要他完全想通。卻也極不容易,因為他的觀念已經定型,呂布現在要干的幾乎就是顛覆一般的事情,可能么?
就好像是在后世的時候,要讓女性接受三妻四妾的觀念。這明顯是不符合時代地,與周圍整個大環境大部分人都不相容。
在呂布看來,建立商會是必須的,而且這個商會還應該由民間開始,由市場來選擇。
可惜地是,在這個世界上即便是如賈詡這樣的智謀之士對于這樣的事情也并不重視,這或許局限于他的眼界,或許是有他自己的考慮,但不管怎么說呂布覺得自己有義務來進行引導。
他看賈詡在思考自己的話,又繼續說道:“文和或許現在不會看到,但縱觀古來,春秋戰國時有陶朱公,有呂不韋奇貨可居,這些商人或許是唯利是圖,或許是投機取巧,但不可否認商業發達對于整個社會是有積極的推動作用的。文和可看到秦朝統一貨幣之后一個最大的變化是什么?便是商業城鎮的興起和發達,因為貿易往來頻繁,商賈增多,人際之間的交流也逐漸增加,這進一步推進了一個城市的興起。其實無論是城還是鎮,其根基便在于人口,民以食為天,農為民之本,這在當今來說并沒有錯,但卻過分貶低商人的作用和地位,未免有失妥當。便像是今次那雒陽因造劣質幣,而破壞了流通,原本應該是與商人直接相關的事情,卻出人預料影響到了全民和整個社會,顯然這正是過于忽視商人力量和商業規律的惡果。有前車之鑒,咱們無論如何也不能重蹈覆轍。”
賈詡這時候才算是有些明白過來了,“詡知道了,其實溫侯做這些,是為了防備雒陽附近的商業糜亂波及到并州來?”除了剛才呂布直接提到的,也與前面所說商會有團結起來共同抵御外部侵襲的作用有關,他是舉一反三了。
呂布點頭,贊許的看了賈詡一眼,對于賈詡這么快能夠領會過來他很滿意,這樣可以少費他很多口舌,“由于天子的過失、權臣的惡意,卻要天下萬民來埋單,這無疑是極其不公地。當然以咱們目前勢力來說,還不足以去考慮天下,只能先顧上自己。如今并州才剛走上發展正軌,來年想必就能夠完全做到自給自足,在這種情況下,某可不希望出現什么岔子。”
對于呂布口中時不時蹦出來的一些聞所未聞的新詞匯,賈詡已經習慣甚至麻木了,反正大概意思知道就行,也不會去注意那么多,但他此刻內心還是有些吃驚,吃驚于呂布這番話所蘊含的深意。
賈詡自認從來算不得什么好人,對于天下萬民什么的,他也很少會去考慮到,有時候自己都顧不上還顧得了那么多?
可這并不妨礙對于這類人的佩服,就像是此刻的呂布,賈詡毫不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成分,而且在自己的面前他也不需要故意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