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莊的規模只能算是中等,不過這也只是放在并州這塊土地上來看,實際上看他們的房屋建筑,粗略估計下能容納的人口也就在百戶左右,而按照平均每戶四口人來計算,總人口估計還不到五百人。
而對于這些村民來說,盡管是位于五原郡治九原縣城附近,但顯然像是呂布這么一行騎著高頭大馬、一看就是對他們來說了不得的大人物出現在附近還是很少有地,更別說看目標,竟然還就是他們這個村子。
一大群嬉鬧的孩子率先跑過來,他們對于新鮮事物無疑是最好奇的,更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兒,因而此時第一感覺里也沒有絲毫害怕,竟然還一個個蜂擁過來,紛紛興奮地喊著叫著望著呂布等人。
稚嫩的嗓音、青澀的面容、帶著好奇而純潔的目光,這些都讓呂布等人不忍傷害他們,便是在戰場之上顯得兇神惡煞的典韋,此刻眼神也顯得柔和,倒讓呂布沒想到,不過想想也該要為典韋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他現在可算是“大齡青年”,也幾乎是呂布軍中年紀最大的未婚男性,當然這都是后話。
被這些孩子擋阻了去路,呂布倒也不惱,讓眾人先停下來,卻是站在原地任由著這些孩子胡鬧,只是他沒有做什么,可卻是將村民們嚇得個半死,這種人哪里是自己能夠惹得起的,這些孩子也太過胡鬧了,可他們自然是舍不得自家孩子遭受無妄之災,于是在第一個壯著膽兒沖出來將自己的孩子帶回去、而呂布等人并沒有進一步的舉動之后,越來越多的村民父母緊接著一個個跑出來將自家的孩子生拉硬拽亦或者干脆直接抱了回去,而這過程中,連多看一眼呂布一行都不敢。
呂布心中好笑,卻仿佛對剛才的事情毫不在意,就在村子里的人好奇加敬畏有加的目光中,他領著一行人重新開始。繼續往村子深處里行進,一路上自然是沒有絲毫阻攔,很順利一直到來到了一處連坪屋子外邊。
到這地方這時候,呂布才自己主動停下來,而賈詡、陳宮一眾人等自然也在他身后隨即停下,只是除了賈詡依然保持著平靜,陳宮等人都是一臉驚疑不定望著眼前的建筑。
房子本身沒有什么好看的。首先便是周圍森嚴的守衛,如果沒有接觸過戰爭、兵事的人或許不好發現,畢竟這房屋周圍的守衛都特別進行過偽裝,就像是這個村子里的人,這屋子存在了這么久而且有不少值得懷疑的地方,可硬是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然而他們卻一眼看出了這其中的不一般。
且不說周圍的那些大樹上隱藏得很好的身影,就是周圍那寫似普通村民的人,看看他們的眼神和動作,就知道不簡單。
只是這疑惑也只能先藏在肚子里,而呂布也一句話沒說,根本沒有向他們解釋的打算,只是徑自下馬。走向了那房屋前。
那些暗中的護衛都是連一個警惕地目光都沒有投過來,顯然應該是認識呂布知道他的身份,因此也就沒有阻止。
而這時候賈詡、陳宮等人也就紛紛下馬而來,隨著呂布走進里面,這個神秘的地方也終于漸漸向他們展現了自己的秘密。
外面的院子不大,可卻是擺滿了東西,而且令眾人感到好奇的是,里面除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之外。還有一些他們談不上陌生的紙,而且光光是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就是這紙很舒服,不光是眼色,還有在太陽光映照下反射出的光彩,表面的光滑已經是毋庸置疑,就是不知道書寫在上面如何。
但這已經是看得陳宮幾人對視一眼。嘖嘖稱奇。
他們對紙倒是不會感覺陌生,畢竟這早在西漢時就被民間百姓創造出來,之后又有著蔡倫的改進,只是缺陷還是很明顯。很多時候有條件他們寧愿用布帛也不會用紙,但這里的紙卻給他們不一樣的感覺,而其實上一次呂布進行人事安排時候拿出來的那張紙已經被許多人記在心里,同時也在好奇,現在看著這個,卻似乎比上次那張的質量還要好。
只是對于這院子里的東西,呂布視若無睹,也依舊沒有多話,仍然往前繼續走,眾人也就只能閉口繼續壓著心底頭的疑惑,跟著往里走。
當一行人穿過外圍的院子,剛一進入屋內,一股熱氣便撲面而來,幾乎剎那間讓他們額頭紛紛帶汗,不過度過了最初的一端不適之后,便漸漸習慣起來,這里面環境雖然不好,但也并不至于惡劣到讓人受不了。
而這個時候,他們才有精力去看看里面的情景。
蒸騰的霧氣彌漫了整個空間,對于他們的視線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可還是能夠看得清楚里面的人影,這些人身上穿著粗布麻衫,也是滿頭大汗淋漓,汗水揮灑間,他們的動作卻沒有停止,而且不像是鐵匠打鐵,木匠削木,這些匠人在做事的時候,卻顯得很靜默,不僅嘴里沒有發出什么聲音,就是手上也沒有鬧出什么動靜來。
而眾人隱約只看清楚里邊似乎還有一臺大物件,看不清楚具體構造,他們自然也不會對這類東西感到熟悉,只是覺得匠人們所做都是圍繞這大物件展開的。
看著那來來回回、手中都拿著他們不認識的工具在忙活的匠人,眾人心里頭立刻冒出一個想法:這是一個作坊!
只是究竟是什么作坊,他們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又隱隱的覺得,應該與外面那些紙有些關系。
就在這時,混在那些匠人中間的其中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漢子從繁忙的人群中擠了出來,一見到呂布眼前就是一亮,趕緊諂笑著迎上前來,低眉順目道:“溫侯您來啦,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聲呢。”
呂布掃了他一眼,見他的衣服也都被汗水淋濕,尤其放在腦滿腸肥的他身上,看上去竟然顯得油光發亮,令人微微惡心,不過呂布自然不會那么膚淺,他知道這人是在替自己做事,而且十分盡心盡力,也確實是有些能力,對于這樣的人呂布是從來不吝于展現自己溫和的態度的,所以他沖那人笑了笑,道:“子軒,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肥胖中年漢子趕緊把頭搖得撥浪鼓一般,以顯示自己的堅決,只是配上那顆肥大腦袋多少令人覺得有鞋稽。
而就在這時候,其他的匠人們也賭注意到了這邊的呂布,紛紛轉過身來,恭敬地向他行禮,顯然都是知道他的身份,而且也不會是第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