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幻)
解決了董卓的護衛問題,看上去董胖子是安心了,可李儒看著呂布的目光總讓他感覺不太對勁,隨后更是也不去管接下去華雄以及禁軍諸將士們的軍演,直接找上了他,將他拉到了一邊去談話。
或許早和董卓打過招呼,所以此時坐在正面臺子上的董相國并沒有表露出什么來,而華雄等人雖然有疑惑,卻也沒有問出來,就讓他們兩人一前一后離開校場,而后就去往李儒現在的府上,那是一處新的宅邸,與之前那處相比不管是地理位置、還是規模構造都要好上許多,和呂府不同的是里面多了許多的下人,仆從、侍婢,環繞著穿梭忙碌,呂布問過才知道這并不是常態,因為董媛要在這里為祖母池陽君辦大壽,董卓自然也答應了,到時候想必會更加忙碌和熱鬧。
而后李儒就領著呂布來到了書房,兩人隔案而坐,一邊飲酒一邊斟酌,現在和呂布一起,李儒在說話間卻開始總是帶上了一些彎彎繞繞,好像是高山迷霧,讓人一時間分辨不清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文優不會無緣無故拉我到此處來,有何事就直說吧!”說了許久見李儒似乎還是說不到正題上,呂布有些不耐煩,也干脆直言不諱了,哪知道李儒一聽卻突然笑了,干脆也不再兜圈子,直接說了起來。
原來李儒這一次拉呂布過來,真正要談地其實是有關于改幣制的問題。
隨著經濟和社會發展,貨幣的改制其實已經是歷史發展的必然,在當前恐怕有許多有識之士都應該多少看得出點兒其中道道,就算現在沒有所謂經濟學或者是社會發展學的學科,但實踐出真知嘛。
只不過這件正常的事情,如果被有心人作為了可利用的政治工具,那就不得不慎之又慎了,尤其是在董卓現在的情況下。
而李儒要說地,卻是這件事情的一些內幕,尤其是提到了可能有幕后黑手,就在洛陽之中。
越聽下去,呂布眉頭皺得越發厲害了,其實早在虎牢關之戰的后續階段,李儒就和自己提起過這個事情,說有人向董卓建議改幣制,這種明顯是掐中了董卓好大喜功的性格弱點,表面上是為了彰顯董卓功勞,實際上是在將他一步一步逼上天下人的對立面,如果一旦那么做了只會更加速他的敗亡。
但實際上不管是早有所“預料”的呂布和遠見卓識的李儒,都能夠看得出這件事情本身從長遠來看的好處,而且說實話,如果要論經濟戰的理論,呂布很肯定在這個相類似理論和概念無比匱乏的時代里,自己不敢說最頂尖,但在理論上毫無疑問絕對是最超前地。
而呂布不知道地是,在原本歷史上,也是在初平元年(190)六月,董卓廢壞通行已久的漢五銖錢,改鑄小錢流通,于是,洛陽、長安等地的銅人、銅貨、銅鐘等皆被毀壞用來鑄錢。
這一改幣,直接就造成了幣制紊亂,從此以后,“錢貨不行”,實物交換盛行——而錢幣不行的真正原因在于戰亂引起的商業城市經濟的衰頹和自然經濟的發達,對于董卓來說這更是一個大大的壞處,一方面一些既得利益者因此受到了損害,對他必然會有怨言;另一方面改幣值總歸來說最受傷害的還是百姓,更容易引發政局不穩、天下動蕩。
漢末的世家們盤根錯節之下勾結甚多,在這種事情上肯定也會達成利益同盟,他們拿著大頭,另一部分人喝點兒湯,最后董卓就變成了擋箭牌、替死鬼,至于百姓是根本不在考慮范圍之內了。
如果是原本歷史上那樣,當時的董卓掌權的大漢并非是天下一統,而是已經明確有了各地分裂割據勢力,尤其是虎牢之戰這個截然不同的結果,使得董卓的政令并未能夠及時通令天下,而以豫州地區為首的幣制的改變對于全天下貨幣的流通卻是一個不小的阻礙,可就是那樣也令得整個天下的經濟秩序變得更加混亂,就像是當初各有其幣制的春秋戰國時代一樣,那樣的混亂顯然對誰來說都未見的是件好事,尤其站在后世來看整個歷史脈絡發展的角度。
但當時因為這些局限原因,董卓施行這條政令,雖然結果依然不好,影響卻也有限;但現在可不一樣了,虎牢關大勝之后,董卓在天下聲勢如日中天,能夠影響到的范圍更廣、影響也更大,這個時候實施這么一條政令,雖說是為了大局,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長遠的眼光,短期之內對于董卓的威望和統治力的打擊都會是巨大地,到時候讓他成為天下公敵,恐怕會比之前十八路諸侯討董的局面還要遭。
總之這種種的一切,對于現在的董卓來說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地,而經過李儒的一番分析,呂布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對于那個幕后之人,他感覺實在是可怕得緊,簡直是將一切可以利用的局面、可以利用的手段都利用了起來。
對于那個所謂的幕后黑手,李儒看上去也顯得有些頭疼,只聽他道:“此人一日不除,我心一日難安。”
呂布就問道:“那文優可知此人是誰?”
“不知何人今次我來找你干嘛?”李儒直接反問,呂布想想,也不禁啞然失笑。
而后李儒認真道:“其實對于此人確切身份,我還不能夠確定,但據儒推測,此人必定是出自穎川,其與荀家、王允以及蔡邕都多有交往,因此事事關重大,我也暫時瞞著相國,擔心他在王允他們面前會露出破綻。”
“荀家、王允、蔡邕……”呂布一愣,半開玩笑道:“既知是他們,順藤摸瓜下去不就行了?”心里卻在想,荀家……那難道是荀彧、荀攸他們?
李儒揉揉太陽穴,苦笑道:“若是如此簡單就好了,這幾個哪一個不是老狐貍,尤其是那王子師,怎么可能隨便留下把柄給咱們?就是毫無證據,我才想著反其道而行之,干脆從此人身上入手,雖然不知他是誰,但他現在在何處我卻知道,今夜就讓儒為奉先演一場好戲吧!”
“那可需要我做什么?”對李儒的話呂布并沒有放在心上,不過好奇他的目的。
李儒卻是搖頭笑道:“自然是不需要奉先做什么地,奉先只需要好好看場戲就行了。”
呂布不明所以,不過看了他會兒神情不似作偽,還是愿意暫時相信了李儒,便道:“那布此次就甘心做一次旁觀者、局外人,且看看文優你唱的是什么戲。”
“哈哈哈,相信奉先會大吃一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