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自然滿意麗姐兒的態度,可一想到麗姐兒小小年紀,再被些血腥沖撞了,有個什么閃失最后還是自己心疼,就要芳草帶麗姐兒去內室休息。
“沒事的,女兒再不會生病了。”麗姐兒執意要在花廳,林氏也沒辦法,只好順著麗姐兒。
一時板子打完了,那呂婆子一身的汗水,好像剛從水里被撈出來一般癱倒在花廳地面上,重重地呼吸著,好像快要死去的魚。麗姐兒在眾人中找到了于媳fù和孫婆子。兩人站的很遠,孫婆子在人群里,可于媳fù卻站在角落里,一臉慘白,看著很驚恐的樣子。而孫婆子則是面無表情,好像什么都沒看見一般。
“我留你一條性命,卻再也容不得你,你趕緊走吧。”林氏對著周圍的幾個婆子道,“將她扔出去!”
“夫人且慢,奴婢有話要說。”芳草開口道。
“你要替她求情?”林氏臉色不虞。
“自然不是,只是奴婢要問這呂婆子幾句。”芳草一臉的平靜。
“你問吧。”這點面子林氏還是要給芳草的,畢竟芳草現如今是林氏身邊的第一人。林氏要是當眾不給芳草面子,明天整個園子里都會閑言碎語地議論芳草不受主子待見,又是一場麻煩。林氏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因此索性就給了芳草面子。反正那婆子是要攆出去的,芳草不是求情,她自然也就順水推舟了。再想到芳草向來董分寸,知進退,因此也就不甚在意了。
“我聽聞呂婆子向來人緣好,做事爽利且為人厚道,卻不知為何要作如此嫁禍于人,行偷盜之事?據我所知,你家境雖不寬裕,卻也有吃有穿,著實犯不上冒如此大的風險。且不說偷盜之罪被發現之后是沒了一條性命,就算夫人仁厚,你可以不死,恐怕也再沒人家愿意要你做活計了。你寧愿鋌而走險也要如此做到底是為什么?難不成是有什么人威脅你,恐嚇你,亦或是利yòu你?”芳草的一番話讓麗姐兒明白了芳草的意圖,而林氏則是聯想到紅豆,頓時心神不安,想了幾遍都決定要呂婆子說實話。否則總留有心人在園子里著實是件危險的事兒。
“你實話實說,我雖容不得你,卻會為你請醫延藥,那古碗當的三十兩銀子我也不再追究,你可要想清楚。”林氏連忙道。
“奴婢無話可說,是奴婢一時財迷心竅才會如此。是奴婢一直忌恨于媳fù才會如此。”呂婆子聽的分明,可依舊是死咬著不松口,斷斷續續地重復著,有氣無力,好像馬上就要死了。
“呂婆子,你千辛萬苦的做了這么多,為的就是那個利用你的人,值得嗎?你別忘了,你家里還有一兒一女,你舍得他們因為你而沒有好日子過嗎?還有你那侄兒,你不說實話,就不怕她死在牢里嗎?”芳草的話句句刺心,樁樁件件都是刺向呂婆子的軟肋。
很明顯芳草這些略帶暗示的話讓呂婆子有了反應,她雙手微抖,很是害怕的樣子。
而林氏似乎也明白了芳草的意思,連忙積極配合道:“你要是再有所隱瞞,你那侄兒的性命,我必是要取的。還有你的子女,我也不會放過他們。到時候男的去鹽礦,女的則進教坊,你可舍得?”林氏聲色俱厲的一番話讓那呂婆子驚駭地睜大了雙眸,再也不敢死咬著嘴不松口了。
“奴婢招,奴婢都招,不關奴婢孩子們的事兒啊,奴婢那侄兒也只是聽了奴婢的話啊!”呂婆子聲淚俱下,聽著很是凄厲。
別說是旁人不忍,就是麗姐兒活了也有些于心不忍。林氏撂下的狠話,十成十是做不到的,無非是要逼迫呂婆子說真話罷了。不過剛剛林氏的氣勢和威嚴,容不得人半分地質疑,因此眾人也都面上顯示出吃驚的神色,驚惶不已。看來林氏仁厚的名聲就要毀于此了,可林氏絲毫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誰在背后搞小動作。
“是孫婆子,是孫婆子要奴婢那么做的。奴婢確實不喜于媳fù,因為她不祥且手藝好,受主子抬舉。奴婢也沒有旁的意思,只是想偷學她的家傳技藝而已,只是奴婢資質差,只學了兩成,著實沒什么成效。后來孫婆子出主意要奴婢偷了于媳fù給小姐特別栽種的碗蓮,這樣就能把于媳fù給趕出去。雖然奴婢只學了于媳fù栽種碗蓮的兩成功夫,想來搏主子一笑也不難,以后主子們就會抬舉奴婢了。奴婢先前不肯的,怕東窗事發,最后連奴婢也牽連進去。可孫婆子見奴婢不上鉤,就每每地挑奴婢的刺兒,那架勢像是要把攆出去似的。當時奴婢的女兒在生病,藥費著實高昂,奴婢根本就拿不起。奴婢想著莫不如就照孫婆子說的做,得了那古碗,怎么也能得些銀子給女兒看病抓藥,得了主子抬舉,一輩子也有個依靠。且奴婢一直覺得女兒的病癥是那于媳fù不祥的緣由,因此就鋌而走險,干了這么一樁事。奴婢那侄兒什么都不知道,只以為那古碗是奴婢在主子面前得臉,主子賞的,因此才肆無忌憚地去當了死契給當鋪。當的那三十兩銀子有十兩是交了藥費,女兒的病癥好了,剩下的二十兩奴婢就將銀子藏在了家中的樹根下,一挖就出來了。”呂婆子氣喘吁吁,眼看著就要暈厥過去,她又接著道,“奴婢說的都是實話,只要有一句假話,愿意天打五雷轟。萬望夫人千萬別牽連我那苦命的兩個孩兒,他們都很小,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沒做過啊。”呂婆子哭的凄厲。
那呂婆子顯然是當真了林氏的話,因此竹筒倒豆子般的全都說了出來,又發了毒誓,可見是沒有假話。那呂婆子也是心急,她忘了自己不過是晨園中的一名長期工,而不是簽了死契的仆fù,她的家人林氏是處置不了的。當然那位去當古碗的侄兒王二狗除外。
而原本在人群中的孫婆子早不知去向,唯有臉色慘白的于媳fù還在人群的角落中站著,驚恐難耐,怕的雙手抱胸。
“那孫婆子呢?”林氏連忙問道。
眾人顯然是被呂婆子的一番話也驚住了,全都像石頭一般僵直不動。直到林氏的高聲質問,才有人緩過神兒來,連忙道:“剛剛還在這里的,怎么一轉眼就不見了。”
“芳草你帶著人去抓那孫婆子,她走不出這園子。”林氏連忙道。
“是。”芳草帶著幾個膀大腰圓的幾個婆子匆匆而去,只留下眾位丫鬟婆子議論紛紛。
“可是苦了你了,這些日子沒給你好臉色。”不知是誰最先和于媳fù說了這么一句,眾人就紛紛都陪著笑臉說了幾句客套話。可麗姐兒看的分明,大家與于媳fù依舊是隔的老遠,都不敢上前去說話。
“去請郎中給呂婆子瞧傷。”林氏對著呂婆子接著道,“我說話算數,那二十兩銀子我賞你了,我也不再追究你的過失和你的家人。不過……”林氏一頓頓時讓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呂婆子也驚恐失措。
“不過,你得管好你的嘴,千萬別出去亂說,小心我要你的子女生不如死。”不得不說,林氏平時寬厚,關鍵時刻卻能狠的下心來,很有威勢。
“奴婢不敢亂說,奴婢要是敢多說一個字,就要奴婢不得好死。”呂婆子信鬼神,能說出這樣的話,就算是保證了。
林氏滿意地點點頭,要婆子把她拖下去。
等到呂婆子走了,林氏看著眾人的臉色,拿起了茶盅喝茶。她動作緩慢,舉止優雅,一看就受到了良好的教養。可在眾人眼中,這是無聲的威懾,所有的人都低眉順眼地,誰也不敢發出定點聲響,整個凝暉堂只聽到林氏手中茶蓋的撞擊聲響,輕輕的,平時很是悅耳,這時卻令人毛骨悚然的。
“這呂婆子是個教訓,也給你們些警醒。”林氏緩緩地道,“園子里的人,不管她是福瑞還是不祥,主子們用了,就容不得你們置喙。這里姓徐,你們都是徐家的下人,主子們還用不著你們做奴才的指手畫腳,可明白?”
林氏的聲音越來越大,很有威勢,讓所有人都是一驚。這分明就是在公開給于媳fù撐腰,也順便敲打那些心里有鬼的奴才們。主子們做什么,奴才們只有遵從的份,誰要是敢指手畫腳,冒充主子,下場就是呂婆子那般。即便是有
您正在閱讀本章節的第1段,請繼續翻頁
隨機推薦:隨機推薦:
2013()蜀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