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閨NO.124:徹談(二)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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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24:徹談(二)


更新時間:2013年06月13日  作者:花三朵  分類: 古代言情 | 古風古韻 | 花三朵 | 念春閨 

看她這樣,廖月兮反而不好多說什么了……跟廖大人提?那意思是,她并不想參合到這些事情里?

還是說,相公判斷失誤……衛府,說不定正是如履薄冰處處小心的時候。.

廖月兮揣著滿肚子的疑問,還是告辭了。

她一走,謝葭就一蹦三尺高,把知畫嚇得要死!

“姑娘!您擔心點!”

謝葭道:“你快給我準備紙筆,我要給九郎送信!”

說著還是想要抽自己一個嘴巴:亂說話,不然說不定可以多套點東西出來!

但是就這么讓廖月兮摸清楚深淺又會顯得弱勢······這種情況,要先拿一拿喬也是應該的。可就是這個拿喬的法子,傻了點······

知畫準備了紙筆,謝葭就坐了下來,給衛清風寫信。

黃大郎名黃子涵,進士三甲的探花出身。工部黃侍郎長子。六部之中,工部屬于油水不錯但沒什么實權的部門,所以工部侍郎在京官中,就屬于那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職位。一般大事輪不上他,小事又不好意思都麻煩他,反而落了個清閑,天天跟工程打交道。

黃子涵作為工部侍郎之子,年紀輕輕能混到晉州巡撫的位置上,實在是不太容易的。當初在上京城里的時候,衛氏也好謝氏也罷,都只注意到手握重兵的涼州刺史廖夏威,他也是外戚的目標。可是鮮少有人注意到晉州巡撫黃子涵。外戚黨也不大把他當成一回事。

可是他的才華,確實得到過謝嵩的肯定。而且黃家和廖家是姻親……而且嫁過去的還是廖家的掌上明珠廖月兮······

廖夏威一走,廖月兮就來倒苦水,而且語氣里毫不避諱,對外戚表達了深深的不屑。那么是不是就可以理解為,黃子涵一個沒有背景沒有根基的官場新秀產生了想要投效皇黨的心思······

如果黃子涵沒有野心只想在官場風云中明哲保身便罷若他有……那么投效其中一派,無疑是最快最好的辦法。

他選擇了皇黨。

謝葭很快寫好了信,分了兩封,一封寄往京城,一封送到和慶。

送信到京城用信鴿。送信到和慶,就要自己身邊的人走一趟了。現在正逢亂的時候,要出去走動,身手不好她也不放心。身邊已經走了一個金師父,她考慮了一下覺得此信茲事體大,又把一個身手最好的歐陽姓家將調去送信。

歐陽和信鴿都是連夜出發的。

接下來幾天,廖月兮都沒有再踏進過元來居。聽說是怕了暑氣,最近走動得太勤,被大夫警告了,所以現在就躲在院子里養胎。

可是謝葭卻覺得,她上次來試探過了,自己給的反應模糊不清。廖月兮是個聰明人,大約是想明白了一動不如一靜。她大約等著自己上門去呢。

然而謝葭沒有等到京城和和慶的消息,卻不敢輕舉妄動。于是這個場面就僵持了下來。倒像是她和廖月兮在比誰比較有耐心。

到六月上謝葭和廖月兮的身子都已經很重了。

刺史府的氣氛卻緊張起來。因為邊關已經釀成了大規模的戰事。廖夏威已經很多年沒有出征這么久過了——這次羌族顯然不僅僅是來搶劫的,而是組織了正規軍隊,攻入了大燕西南邊防。

廖夏威負傷的消息傳來,震驚朝野,整個刺史府瞬間亂成一鍋粥。徐氏一下子沒撐住,就昏了過去。

謝葭匆匆收拾了一下,就去紫霞樓看望徐氏然而當時廖月兮卻還沒有來。謝葭就有些尷尬了。

“夫人,衛夫人來了。”丫鬟掀開簾子。

雖然只有一瞬,但是謝葭確實看到……徐氏在發呆。

她輕聲道:“夫人。”

徐氏回過神然后又露出了謝葭已經很熟悉的那個笑容。她在苦笑。

徐氏總是這樣笑,兒女淘氣,小妾不老實,家里出了亂子,她都是這樣笑的。

先前覺得有些嬌憨,有些無奈。讓人并不把她放在心上,覺得她并不是什么難對付的人。

現在看來,反而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她果然笑得很苦。

謝葭一怔。廖夏威雖然也有幾房小妾,但是和徐氏的關系一直是不錯的,更沒有寵妾滅妻的事情。又聽說廖夏威的脾氣不太好,可是也是個有責任感的男人,比起那些紈绔子弟,不知道好了多少。

那么徐氏為什么會總是露出這樣的神情?

謝葭雖然好奇,卻也不好多問,只是坐了下來,輕聲道:“夫人,您也不過太過憂心。.大人久經沙場,此番不過是著了那些蠻夷的道罷了。我大燕兵強馬壯,不過一個羌,等朝廷調了兵過來,很快就能把他們驅逐出去。您和大人夫妻團聚,指日可待。您怎么能現在,就把自己的身子先熬垮了呢?”

徐氏聞言卻苦笑,道:“衛夫人說的是,是妾身一時想不開了

正說著,突然丫鬟高聲道:“姑娘來了!”

果然大腹便便的廖月兮自掀了簾子進來,臉色卻十分難看。她道:“嫂子,您再縱容那些下賤的東西!”

說著,她高聲道:“把陸小雙給我帶進來!”

她身邊的那個強壯的婆子就抓了一個衣衫凌亂的女人進來。謝葭認出那是廖夏威的寵妾陸氏……見過幾次,囂張得很。大約是并不把自己這個流犯之妻放在眼里。

然而在廖月兮面前,陸小雙卻半句話不敢說,就只會跪在地上,低著頭,也不敢抬頭看人。

廖月兮扶著肚子,粉面含怒,指著那陸小雙,道:“這個賤人在背后嚼點耳根子就算了現在竟然手腳還敢不干凈!這種東西您要留著,我在刺史府是住不下去了!”

陸小雙現在知道求徐氏了,直道:“夫人,冤枉,奴婢冤枉

徐氏看了謝葭一眼。

謝葭的臉色也漸漸難看了起來。廖府的這些小妾確實不是什么好東西。現在府里正亂她擔心同樣在和慶的衛清風也無心關注別的。結果昨天才發現自己每天喝的燕窩竟然被換了貨!因為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也只好忍氣吞聲想先查清楚再說。

如今看廖月兮這櫸做派,看來是這陸小雙做的不假了!

徐氏就道:“姑娘,您這是說的哪里的話······陸氏怎么又手腳不干凈了?”

廖月兮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她偷我的倒罷了,竟然還敢偷到客人頭上去!”

徐氏勃然變色:“還有這樣的事兒!小雙!”

陸小雙嚇得話也說不出來,顯然是私下已經被廖月兮整治過了。

廖月兮道:“嫂子,您要是還護著她,我也就呆不下去了。您給我派一輛馬車我這就走!”

徐氏苦笑著看著謝葭,謝葭看向她的時候她卻把視線避開了。最終她還是道:“手腳不干凈,還留著做什么?鐘媽媽,送她回去收拾了,打發她二十兩銀子,讓她走罷。”

陸小雙頓時哭天搶地起來,最后竟然還敢放狠話:“等大人回來必定是要向夫人要個交代的!”

廖月兮手下的那個婆子一上去就給了她兩個耳光,冷冷地道:“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

就把人拖了下去。

謝葭沉默不言。她是看出來了,恐怕廖月兮這是借花獻花。看來這些日子,她也沒有冷落過元來居謝葭昨天剛意識到燕窩被人掉了包,今天她就來唱了這一出。

只不過,這樣讓徐氏非常難堪了。

她嘆了一聲,又安撫了徐氏兩句,便告退了。

廖月兮比她想得更聰明,卻也更決絕。不過也是,這樣能助自己的丈夫博弈政壇的女人又怎么會是個心慈手軟的!

到了這份上,她反而淡定下來。派了輕身功夫最好的朱媽媽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朱媽媽回來了,立在謝葭身前:“……當晚就去了徐夫人那里親自給徐夫人端茶。徐夫人也沒有出言訓斥廖夫人。可是廖夫人卻一直守在徐夫人身邊,不厭其煩地跟徐夫人說話。”

“可聽得見說了什么?”

“聽得見。說的都是家務瑣事。廖夫人先賠了不是,然后指責徐夫人太過縱容小妾。徐夫人一直神色淡淡的。廖夫人就貼身呆著,說些小時候的事兒,并說自己都記得徐氏的好。”

謝葭一怔……她這么快就去道歉了。

看來確實是有意為之了。

第二天,她收拾了一下,對知畫道:“咱們到月娘那里走走吧。”

知畫道:“是。”

謝葭道:“我從京城里帶來的那瓶香還在吧。聽說月娘是品香高手,不如就拿去給她品一品。”

知畫一怔,怎么突然想到這一茬了呢。

那瓶香,還是宮里賞的呢!

廖月兮品了那月華香,長出了一口氣,笑道:“原來葭娘藏了這樣的好東西,先前怎么一直沒有提起?”

謝葭笑道:“兵荒馬亂的,怎么還會把這種東西記在心上?今天收拾行李的時候突然找到了,便想著拿出來叫月娘品一品。”

廖月兮合上瓶蓋,輕聲道:“是京里的東西吧?”

謝葭含笑,道:“是宮里的東西。”

廖月兮一怔。

謝葭淡淡地道:“是母親進宮,賢妃娘娘賞的。”

她又道:“蕭婕妤······現在應該叫蕭貴妃了,也是以擅于品香聞名。”

廖月兮哪里還聽不出她話里的意思,立刻道:“我一個巡撫之妻,恐怕也沒有那個機會給貴妃娘娘請安。雖說晉州刺史就姓蕭,但是相公常說,食君俸祿,為君分憂。我們地方官若是私交外戚,恐怕就是結黨營私了。”

謝葭笑了起來,道:“黃大人,憂國憂民之心實在是令人佩服。”

廖月兮精神為之一振,笑道:“說起來,相公倒是一直非常仰慕謝大人的氣節和傲骨。”

謝葭當然聽得出來她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一笑,而后顰眉道:“月娘,以我們的交情我也沒必要對你說那些虛的。你也知道我流放至此,雖然蒙廖大人和夫人庇護,待我還同往常在京里的時候一樣。這份恩情,我謝葭銘記于心。你是怎么想的,你只管說出來就是了。若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也沒有推脫的道理。”

廖月兮倒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謝葭又道:“只是我如今是平民之身,相公又遭流放,只怕是幫不上什么大忙!”

廖月兮忙道:“葭娘千萬別這樣說。縱然你已經不是忠武侯之妻,那又如何?我一直仰慕你的風華氣度與你神交已久。如今你說這樣的話,倒像是我每日找你說話都是另有所圖的了!”

謝葭苦笑,道:“月娘,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不知道,將軍府被抄了家,相公被削了爵……所以我才格外感激你在這種境地里還待我如知己好友一般。”

廖月兮忍了又忍,最終還是道:“你別這么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以后會怎么樣?相公曾經說過衛氏世代忠良,功垂千秋,哪里是說垮就垮的呢?何況你們謝府與衛氏聯姻,如今圣寵依舊。衛氏東山再起,是遲早的事情的啊!”

原來竟是這樣的!

謝葭面露苦笑,道:“希望承黃大人吉言吧!”

廖氏就是個人精,怎么可能不知道先前謝葭那樣說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略一想索性也就順水推舟了。

當下她只一再強調,道:“葭娘你千萬不要意志消沉,也不要再說那些生分的話。

我雖然位卑言輕比不得那些京城貴勛,但是和葭娘相交卻是一片真心。”

謝葭百感交集,道:“月娘,現在還提那些京城貴勛做什么?俗話說得容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你的情義,我哪里能不明白呢。”

兩人許久未見,索性就秉燭夜談。

廖月兮的見識還是微微讓謝葭覺得驚訝…···她的膽子頗大,直言不諱。

“衛將軍下獄到流放,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還不是外戚搞的鬼!”

謝葭壓低了聲音道:“月娘,不可妄言。相公他確實犯下大錯。只是謀逆之罪,卻實在是冤枉。我們衛府世代忠良,如今落得滿門孤寡的下場。九郎承了忠武侯的爵位,又怎么會謀逆?衛氏歷代先祖英魂,用性命換來的榮耀終究還是······”

廖月兮憤道:“可惜的是,朝中奸臣當道!”

謝葭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如今這樣的政勢,要肅清朝堂,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

謝葭又笑道:“月娘,你的膽子,實在太大!”

廖月兮冷笑道:“我怕他們做什么?我們家,向來不在外戚面前搖尾乞憐。”

謝葭便道:“黃大人是如今難得的純臣

廖月兮卻面泛苦澀:“我家公公何嘗不是純臣。可若不是大郎自己爭氣考上了探花,如今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二叔三叔年紀也不小了,前程都不知道在哪里。公公和大郎都有心扶持,然而這朝里內外,都是外戚的人,走動一步也難。”

廖月兮又道:“公公是個謹慎小心的人,事事都忍了,息事寧人。寧愿這樣相安無事一輩子了。相公空有一顆為君分憂的心,卻不得其門而入。”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謝葭就道:“黃大人也是個難得的才子,又是探花郎。雎陽館的學生們想必都十分想見一見的。”

廖月兮大喜,道:“大郎一直仰慕謝大人的才華,只恐貿然登門拜訪不妥!”

謝葭笑道:“我來寫拜帖就是了!父親最喜歡年輕俊杰了。”

說話說到半夜。最終謝葭想起自己是個孕婦,恐怕不適合熬夜,便起身要告辭。

廖月兮卻看著她的肚子笑了起來,道:“老人說,看肚子尖尖的,應該是個兒子!”

謝葭也笑,道:“是個兒子也不錯。”

廖月兮摸著自己的肚子笑道:“若是孩子們出世以后可以一塊兒玩就好了。”

“那自然是好極了。”謝葭說著,神色卻有些黯然。

廖月兮自然明白,衛清風被流放了…···

她只柔聲道:“我送你出去罷。”

謝葭笑道:“嗯。”

燭火下,兩人默默對望了一眼,都是滿眼的笑意。

第二天謝葭就寫好了拜帖讓廖月兮給她丈夫送過去。秋季官員進京年審的時候,黃子涵應該會去拜訪謝嵩。

和慶那邊不停的發來戰報。援兵遲遲未到,廖夏威率兵苦撐,倒也持平不下。

和慶已經徹底進入戰爭狀態,城池也已經封鎖了起來,現在除了官方諜報,連信都不能出入。

徐氏心急如焚,道:“大人是個急脾氣,又受了傷在前線這樣耗著,只怕······”

廖月兮看了謝葭一眼,輕聲道:“嫂嫂,您放寬心,大哥是久經沙場的人,不會有事的。”

徐氏這兩天都有些失魂落魄的,謝葭后來才知道緣由。不管怎么樣,她始終是最了解丈夫秉性的人。廖夏威的性子很急,久等援軍不到,又帶傷在身只怕會越來越暴躁。這一急一亂,就容易出事啊!

此時她眼中就已經含淚,道:“雖說在身邊覺得他難伺候得緊,可是大娘還這么小······他這么疼寵大娘,大娘日后也是要風風光光地嫁了的啊!”

徐氏和廖夏威是少年定親,可是她出嫁的時候徐家卻敗落了,一分錢嫁妝拿不出來不說還拿了廖家送過去的不少聘禮。

廖家兩老是講信用的,還是張羅著為兒子娶了這門親事。可是徐氏在廖家,卻一直抬不起頭來。廖夏威的脾氣本來就不好粗魯漢子一個,哪里照顧得到她的自尊心!

因此到了這個時候,她最擔心的反而是女兒的前程!

廖月兮忙道:“嫂嫂!您快別胡言亂語了,大哥回來了,等大娘長大了,自然會給大娘找個好婆家的!”

徐氏看著謝葭,苦笑道:“衛夫人,也不怕您笑話。我和相公十年夫妻,哪里能不知道他的秉性……相公少年累功,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正所謂居安思危,可是這話我也不敢多勸!他再上戰場,我心里就急著,只盼能速戰速決。可是誰知道竟然拖上了!以相公的性子,只怕是要出事!”

謝葭在廖府實在住了太久,廖月兮妯娌都沒有把她當成外人了!

此時,她聞言就道:“夫人,您先寬寬心,如今戰場上如何我們尚且不得而知,您卻不能自己先倒下了。”

廖月兮連忙端了茶水來給徐氏喝。

謝葭看了廖月兮一眼,對方對她點了點頭。

謝葭就輕聲道:“夫人,如今兵部被蕭家把持,廖大人又是個有氣節的,一直不肯歸順外戚。只怕這次,真的事難!”

徐氏頓時就淚如雨下:“這正是我所擔心的啊!”

謝葭看她果然已經方寸大亂,忙道:“夫人您先聽我一句。大人上書的折子,不一定能夠抵達天聽。我相公正是被流放在和慶城,恐怕京里我父親也掛心此事。不如修書一封,快馬送回京城到文遠侯府,請我父親想想辦法,也如今苦等!”

廖月兮立刻道:“是啊,嫂子,也好過如今苦等!”

徐氏卻猶豫了。半晌,看著自己的小姑子苦笑。

廖月兮輕聲道:“嫂子,樹欲靜而風不止······不如放手一搏。”

徐氏喃喃道:“只怕你大哥會怪我。”

廖月兮看她已經動搖,忙道:“那也要他有命回來怪啊!”

徐氏于是下定決心。

幾乎是立刻,謝葭修書一封,讓刺史府派人快馬加鞭送往京城。有了刺史府的千里馬,路上不計消耗,只怕半個月就可以走一個來回。

謝葭又寫了一封信到臨州,橫州。那里的袁刺史曾經是衛氏麾下。等到朝廷調兵真怕是來不及了。

知畫有些驚訝,道:“袁刺史若是擅自調兵,可是要掉腦袋的

謝葭微微一笑,低聲道:“父親給了我拜帖,夾在書信里送過去便是了。來之前,父親便說過了,要借兵,便找這個袁刺史。他是個狠角色,這種提著腦袋的事兒,只怕他就真的做得出來!”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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