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起來,掃完院子就去做飯,趁天氣還好若離想多備點柴禾。(天天中文)
心里想著今天就不用麻煩鮑天麟了,山背后也住著人還有大戶人家,不算是荒山野嶺,山底下就有很多的枯木,不用走太遠也不用費力氣砍就能拿回來,拿不動就少拿一點了。
另一原因她想好好看看所處的、地方的構造,交通有多閉塞生活是不是很原始,以后怎樣融入,有沒有私塾學堂什么的,甄一脈同學童年還未結束,應該受到教育,鮑天麟跟著有點麻煩。
依然給甄一脈背上獨特的藍布挎包,里面裝著兩只鳥蛋,幾只蒸熟的土豆。
出了院門,隔壁蓋家大哥蓋星雨站在大門口,穿戴整整齊齊,水墨色長衫,頭戴氈巾,光潔的臉龐在陽光下閃著光澤,整個人看起來風流韻致。
若離揉了揉揉眼睛,這些人都很古怪,尤其是蓋家司馬家,一路走來也定居這么長時間,除了那天追趕鮑天麟看見過一眼,竟然很少看見,更不要說打招呼串門了,比住樓房的人還生疏。
“蓋公子早。”若離確認就是蓋家大公子,微微笑著打了聲招呼,昨天和他姑姑論了姐妹,不知道叫他什么。
“若離姑娘早。”蓋星雨臉一紅,一抹溫柔閃過。
還有點害羞!若離牽著甄一脈走過他面前,看了眼破天荒打開的院門,蓋家老三蓋星辰蹲在地上看著什么,他比甄一脈還小,還是垂髻。
這家人終于想通了!蓋家書香門第,被流放可能是受不了一直躲在屋子里,文人們遇事一般都愛鉆牛角。
轉過蓋家院墻,距離山腳是一段空地,長著一些高大挺拔的白楊,若拉一手拉著甄一脈另只手隨意揮舞,沿著沒有路的蒿草地邊走邊活動脖頸。
“怎么?想甩掉本公子?看來是翅膀硬了。”
正自由自在的走著,鮑天麟輕飄飄的從上面落下站在面前,還是一襲藍衣,身上還帶著枯樹葉,粉面含笑,一雙眼睛閃閃發光,肉紅的嘴唇半張著,下顎不停地上下移動。
“切,什么叫翅膀硬了,說得好像你幫了我多大忙似的。”
鮑天麟像是一個調皮搗蛋的男孩,沒有鮑天角的天生龍威,若離和他說話很輕松,怎么說都不覺得失禮,
“難道沒幫忙?我可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做了人家的傭人,你家院子里那捆柴可全是本公子神力所為。”鮑天麟跟在后面,嬉皮笑臉。
“那本姑姑還管你一頓飯呢,你也有收獲啊,那些鳥蛋可幾乎都給你了。”
鮑天麟表情很夸張,說得一點都不夸張,若離從來嘴不饒人,趁機給他做了姑姑。
“金若離,我們先上去山頂看看還有沒有鳥蛋,回來再打柴,反正都在這里也跑不了。”鮑天麟看若離走到山腳下,停在一棵枯樹旁,身子一縱就跳了過去。
甄一脈也用一雙大眼睛看著她,全是期望。
“我們今天從那邊下山,看看山背后的人家。”若離最后作出決定。
若離戴上口罩手套:“一脈,把口罩戴上。”拿出甄一脈的想幫他戴上,甄一脈掙脫她的手跑開了去。
“戴上它像個鬼魂。”鮑天麟見若離又拿出他的,丟下一句跟著甄一脈先走。
“真是不懂的保護自己,戴上口罩多好,保護皮膚還保暖。”
若離自言自語一句,跟了上去,跟古董年代的人講也是白講。
三人睜大眼睛搜尋那些蒿草扎堆的地方,還真的驚飛了幾只鳥兒,有一種若離認識,就是錦雞,羽毛華麗光鮮,體態笨重。
“鮑天麟,我說過些天下雪了,我們來逮幾只錦雞打打牙祭怎么樣?”若離盯著一只色彩斑斕的錦雞,這只看起來很笨重的鳥兒煽動翅膀困難的飛了一小段又在前面停下來,慢悠悠的踱著步,一點都不怕人。
“為什么要等下雪?現在不行嗎?”鮑天麟隨著若離的目光看去。
若離抬頭看了他一眼“下雪天,它找不到吃的容易下手,這都不知道,真笨!”
“我們不能用箭射它幾只嗎?”鮑天麟明亮的眼睛閃了閃。
“你有弓箭嗎?”若離反問一句。
“沒有。”
“沒有你說的不是廢話,隨便拿根木棍能射下來?”若離搶白了一句,白了翻白眼。
鮑天麟張了張嘴巴,見若離不理會他,跟在甄一脈身后,閉上嘴巴。
“地軟軟!這么多,發了發了。”
三人默默的走著,到了一片山坡地,若離發出一聲驚嘆,隨即跑至坡中央蹲下身子,看不清臉上表情,眼里滿是驚喜,如發現了寶物。
“什么東西這么大驚小怪的。”鮑天麟被若離的欣喜程度所感染,好奇的跟了過去。
只見她從枯萎干黃的冰草叢中檢出一只只黑黑的曲卷起來的東西,像宮里吃過的木耳卻比木耳小,又像這幾天他見到的羊糞被踩扁,皺起眉頭;“還以為你看到了什么寶貝,原來是這么個黑乎乎的臟東西東西。”
“它不是什么臟東西,叫地軟軟,你可別看不起它,這可是個好東西,好吃又有營養,快點來撿,撿回去包包子,好吃的不得了,還能做湯。”若離便說邊檢,嫌手套礙事,脫下一只。
鮑天麟看著黑乎乎的地軟軟被若離放進了藍色的有特色的挎包,包里的食物被取了出來,也跟著蹲下身子。
“不要把雜草混在里面,回去還要挑揀還占地方。”
鮑天麟笨手笨腳的在枯草叢中挑了一把,遞給若離,若離在他手里將混在里面的雜草挑去,張開挎包,讓他裝進去。
“可說好了,做好了包子也有我一份。”鮑天麟跟著若離撿起了地軟軟,想起她剛才說包子,講起了條件。
“只要你好好撿,過幾天天氣不好的時候,我就推磨,磨好了面就蒸包子吃,到時候一定有你的。“
“為什么要等過幾天,我有點等不住了,今天回去就做吧?”鮑天麟邊撿便問,他感覺有點口齒生津,嘴角濕潤。
“這幾天天氣好,得多備些柴禾,再說蒸包子很麻煩,地軟軟也得好好洗洗泡泡,等天氣變了不能出來了,再慢慢的做家里能做的事。”
若離將自己規劃好的事說給鮑天麟,鮑天麟很不屑的縮了縮脖子。
“說的這么麻煩,不就一頓包子嗎?”
若離抬起頭很正眼的看著他。取下口罩:“一頓包子,一頓飯都很麻煩,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養兒不知父母恩,你說說,除了那些帶著皮的麥子玉米蕎麥高粱,就是少的不夠潤鍋的油,很少的鹽巴,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不好好打算,下雪了出不了門怎么辦,難道凍死?還有就那點糧食,不加點副食怎么撐得住,就那幾兩銀子還不知夠不夠買種子呢?”
山坡向著陽,此時正值中午,若離的臉紅撲撲的,底色很白,皮膚細膩,沒有一個斑點,眉毛又黑又細又彎睫毛很長,眼睛清冽,鼻子很翹,嘴唇有點厚肉乎乎的,憨態可掬中帶著一絲甜美。
鮑天麟沒聽清楚若離說了些什么,只覺得心里一種粉色的東西在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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