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不陡,樹木密集,一棵棵光禿禿蕭條的站在坡上,枝條被寒風吹得微微抖動。(天天中文)
“我說金若離,到底是不是來找柴禾的,都快到山頂了還走?”若離拉著甄一脈,躲著橫沖直闖橫空刺出的荊棘樹枝,鮑天麟實在忍不住,一把撕下口罩。
若離將一根直刺過來的樹枝折回去,看著甄一脈走過,又等鮑天麟帶著極大的情緒過去,才松手跟在后面:“急么?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山頂的風景,不到山頂非好漢嘛”
“什么好漢?好漢還用得著來打柴?”鮑天麟躲開停下來等若離的甄一脈,踢著腳下的石頭。
“好漢也是人啊,也會落魄,也要吃喝拉散睡。”若離跟在甄一脈身后,推著他的后背。
這孩子太黏她,總是要跟在她身邊,跟誰都不說話,就是兩個姐姐都不說,如果不是單獨和她一起的時候像個話嘮,她真的以為她是聾啞人,干爹才將他托付給她。
山頂是一片圓圓的緩緩坡地,全是枯黃的半人高的蒿草,偶然夾雜幾棵矮小的枝條交錯的灌木。
站在山頂可俯覽山下全景,一邊是常婆婆所處的村莊,也就是他們現在的落戶之地,玉溪村,山的后面還有一村莊,比玉溪村大,能看見有一處很大的大戶人家,足有半里長,襯托著周圍凄慘的高低不一的院落群:磚瓦的,土坯的茅草的。
這就是以后要生活戰斗不知多久的地方。
“好了,休息一下,一脈將包里的東西拿出來。”早上出來得早,做好了飯留下甄珠兒甄貝兒的,都裝在鎮一脈背的這只挎包里帶了出來。
甄一脈聽話的將包里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若離拉著甄一脈席草而坐,遞給他一塊烙餅,一根綠茵茵的蘿卜:“一口蘿卜,一口餅子。”
甄一脈乖乖的坐著吃了起來,吃得很香:“鮑天麟,這張給你,還有這根蘿卜。”
若離看著甄一脈吃,拿起一張餅子一根蘿卜給了鮑天麟。
“這是什么吃法?蘿卜就餅子?”鮑天麟接過餅子咬了一口,看著手里脆生生的蘿卜。
落魄了很么久,能吃上餅子已經是件奢侈的事,比起這些天啃著粗黑的剩干糧不知好了多少倍,身為前皇子,他真的不知道蘿卜長這樣,可以生吃。
他的腦子里還想著昨晚那盤蘿卜絲。
“這是最簡單的吃法,也是最有效的吃法,蘿卜可是好東西,生開熟補,有小人參之稱。”若離拿起餅子,看鮑天麟只吃餅子,并不吃蘿卜,自己拿起一只咬了一口:“好吃,脆生生的,又鮮又嫩,剛從地里撥出來的一樣。”
鮑天麟咧著嘴咬了一口,稍微有點辛辣,還算可有,一口餅子一口蘿卜,真的還能吃。
“喝點水,跟著我出來不錯吧,有吃的,雖然不比你以前,但是有的吃總比每天啃黑干糧的好吧!”
鮑天麟很快消滅了一張餅子,又拿起一張,若離將一只水壺擰開塞子遞了過去,怎么說也是給自己幫忙,得讓他吃飽了,一墻之隔,這么多天她就沒見隔壁煙筒里冒煙,想來這些天之驕子們也快撐不下去了。
又遞給甄一脈一只,這些鐵水壺都是來時路上用的,官差走的時候留了下來,還真是派上了用場。
甄一脈接過水壺,隨手將蘿卜根扔了出去。
“撲啦啦……”坡邊一堆雜亂的蒿草中突然飛起一只有點笨重的鳥,羽毛灰暗,跟蒿草差不多。
“什么鳥?”鮑天麟一躍而起,快速的跑去蒿草堆,“撲啦啦……”又驚起了兩三只,幾根羽毛飄落下來。
甄一脈也跟著站了起來,滿眼好奇,拉起若離一起去看。
“一只兩只,三只四只,五只,一共五只蛋,這邊也有,六只,還有五只。”鮑天麟一只手指著蒿草堆,嘴里數著,便數邊挪地方。
若離被甄一脈拉著過去一看,蒿草堆里有幾只鳥窩,鋪著雜草羽毛,里面都躺著五,六只拳頭大的蛋,泛著淡白色或淡青色的光澤。
“鳥蛋!”若離喊了一嗓子,推開甄一脈的手,跑過去將他剛才取下來的挎包提起來,快速回來,一只一只的撿起來裝進去。
甄一脈瞪大驚喜的眼睛看,鮑天麟問了聲:“鳥蛋又不是雞蛋,也能吃?”
“什么蛋都是蛋,它的營養價值是一樣的,都含有豐富得蛋白質,鳥蛋說不定比雞蛋還好。”若離手腳利索的一會功夫就將這些蛋全部收入包中。
“這是我先發現的,得分我一半。”看著若離將挎包口扣好斜挎在身上,鮑天麟明亮的眼睛深邃起來,很嚴肅的對她說。
“這個自然,見面分一半,不過我們是兩個人,你是一個人,你只能拿三分之一。”若離一口答應,不過有條件。
鮑天麟不知道若離口里的三分之一是多少,不過意思聽明白了,就是三個人分,想想剛才若離說過鳥蛋也許比雞蛋還好,便聚起眉頭:“雖然我們是三個人,但是是兩家,一脈還是個孩子,不能算數。”
“你比他大了幾天就充大人,好了不跟你爭,誰讓我是長輩來著。就一人一半吧。”等會下山還要打柴,他可是重要勞力,不能為了幾只鳥蛋影響了大事。
“什么長輩,那要看從哪方面說,定安王和我父皇是結拜兄弟,從這方面來講一脈得管我叫叔。”鮑天麟見若離答應了,卻以長輩自居,撇了撇嘴。
“你母后是一脈的姨媽,從這一方面講你是一脈的表哥,我不是長輩是什么,再說我也比你大很多,做長輩也夠資格。”若離得意的說著道理,斜挎著布包,拉起甄一脈:‘不早了,我們走,還要打柴。”
“比我才大多少就要充長輩。”鮑天麟小聲嘟囔一句跟在后面,不過若離看起來真的像個長輩,對甄一脈比母后對他疼愛多了。
“等一等,不能這么做,這樣太殘忍了,沒有人性。”已經下了山頂,若離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向山頂跑去。
“一驚一乍的,魂丟了是怎么的?”鮑天麟追問一句,若離沒理會他繼續往上跑,甄一脈順手牽著她的后襟也跟著,鮑天麟不知出了什么大事,便雙足使勁,緊跑幾步趕在若離前面又上了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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