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猛押運糧草從烏巢出來,一路上平安無事。眼看距離大營路程不遠,韓猛便命士卒暫且停下休息一番,爭取養足力氣一鼓作氣走完下面的路程。
運糧的三千民夫一聽可以休息,當時將糧車停到一邊,席地坐了下來開始喝水休整。兩千護軍可不敢像民夫一樣放松,一半休整,一半守衛,他們不用運糧也沒有民夫那么勞累。
就在軍馬休整之時,韓猛就見身背后來路上煙塵沖天,馬蹄隆隆,這讓韓猛臉色一變急忙提刀上馬。兩千護軍也都站了起來,集合在韓猛之后。三千民夫手無兵器,身無重甲,體力透支,根本不敢上前,全都躲在糧車之后。
南燁麾下全是騎兵,轉眼之間便追上了韓猛。當韓猛認出是南燁旗號便是一驚,急忙讓護軍列陣迎敵,他自己則是躲進了陣中,根本沒膽量與南燁麾下眾將單挑。
面對兩千手持戈、戟、長矛的步卒,南燁才不會傻到去用騎兵沖陣呢。他手下這批騎兵可不一般,三百親衛就不用說了,那一千陷陣營也不是好惹的,個個武藝不凡,裝備齊全。韓猛用槍兵列陣克制騎兵本是不錯,錯就錯在南燁麾下的這群騎兵不按常理出牌。
一千余騎兵沒有借著快馬沖陣,反而是在陣前收馬停了下來,然后分別從背后摘下強弓硬弩,就開始射箭。這下韓猛的士卒瞬間死傷慘重,誰讓弓弩手正是長槍兵的克星。
南燁麾下的十員上將也各有遠程攻擊的手段。典韋、周倉的飛戟快若流星,其射程或許不如強弓硬弩,可是威力極大,每一支小戟都能帶走一個士卒的性命,就算周倉的精準度不如典韋,可是面對密集的軍陣也能百發百中。
張遼、徐晃、張郃、高順等人各持弓弩,箭術比起普通士卒高超不少,專門挑揀軍陣中的都伯、屯將射殺。趙云的箭術最高,彎弓搭箭直接將陣中的韓猛射于馬下。
韓猛一死士卒大亂,紛紛潰逃,三千民壯更不用說,有的拔腿就跑,有的干脆跪地求饒。南燁此次主要是為了劫糧而來,殺敵還在其次,也不命人追趕,只讓投降民壯將糧草聚集一處。
面對眾多糧草,南燁根本不可能全部帶走,只能命麾下士卒在不影響戰馬速度的情況下盡量多拿些肉脯精糧。然后便放火焚燒,將剩余糧草付之一炬。
袁紹在軍中望見西北方向煙火騰空,正不知何事。便有韓猛敗軍來報:“糧草被劫!韓將軍身死。”
聞聽此言袁紹差點背過氣去,急忙令高覽領兵去救。可是等高覽到了南燁劫掠之處,哪里還有南燁的影子?熟悉路途的南燁早就繞路回了曹營。高覽知道南燁麾下盡是騎兵,追也無用,只能回報袁紹。
袁紹聞報大怒,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再遣大將運糧。郭圖道:“行軍以糧食為重,不可不用心提防。此次糧道被劫尚可補救,烏巢乃屯糧之處,若是被曹操所劫萬事休矣。正可謂亡羊補牢猶未晚,烏巢必要重兵守之。”
郭圖之言正和袁紹之意,當時派遣大將淳于瓊,部將眭元進、韓莒子、呂威璜、趙睿等人引二萬人馬,前去鎮守烏巢。
南燁回到曹操大營,將所截獲糧草獻上,訴說劫糧之事。曹操不由大喜,他倒不是在意這點糧草,主要是高興南燁探知了袁紹的存糧之所,當下便要發兵烏巢。
荀攸道:“袁紹糧草被劫必有防備,此時前往烏巢并非良機。主公何不等些時日,待烏巢守將松懈再去偷襲?”
曹操、南燁都覺得荀攸之言有理,便暫且按兵不動。袁紹之前壘土山、掘地道雖然都被南燁所破沒有成功,可都是主動出擊,曹操一直沒有還手之力。如今南燁主動出擊劫了糧草,這讓袁紹心中很不痛快,便召集眾將再議破敵良策。
許攸獻計道:“曹操屯軍官渡,與我相持已久,許昌必然空虛。若分一軍星夜掩襲許昌,則許昌可得,曹操可擒也。曹操出兵劫糧正因其營中缺糧,陛下正可乘此機會,兩路擊之。”
袁紹一聽許攸計策便覺得有理,既然南燁可以繞過自己大營劫糧,自己為何不能繞過曹操營盤去偷襲許昌呢?可是袁紹為人多謀少斷,便問其余謀士道:“諸位愛卿以為子遠計策如何?”
郭圖道:“此計不妥!曹操詭計多端,許昌乃其都城豈能不留重兵把守?陛下若分兵少了便攻不下許昌,若是分兵多了營中空虛,曹操、南燁乘機來攻,我等豈不死無葬身之地?”
許攸分辯道:“曹操大軍在此,許昌豈能還有大軍?再者就算分兵半數去攻許昌,營中人馬也多于曹操,又何懼曹操來攻?”
郭圖道:“我等兵多尚不能攻破曹營,僅能與其對壘在此,可見曹兵之勇。若再分兵豈不弱于曹軍?”
袁紹是個沒注意的,又十分惜命。本來他覺得許攸計策不錯,可是聽郭圖一說又覺得偷襲許昌不夠穩妥,是招險計。計成雖能打敗曹操,可是不成就要把自己搭進去,他可不愿意冒這個險。
就在袁紹正猶豫不決的時候,忽有鄴城使者傳來書信一封。袁紹打開書信一看,原來是守城的辛評來信,信中訴說許攸子侄在冀州橫行不法,濫受民間財物,現已下獄,請袁紹裁決。
原來許攸貪財,常濫用職權斂財,其家人也上行下效。不過許攸為人謹慎有智,雖然斂財卻也有分寸,從不會撈過界,更不會落下把柄。這次許攸隨袁紹出兵,許家人沒了保護傘按說應該收斂一些,可是恰恰相反,許攸子侄少了約束,又覺得多撈些錢可以進自己腰包,不用上供許攸,便更加橫行,結果被辛評抓了個正著。
袁紹前方戰事不順,怎么能容忍后方有人拖后腿,當時大怒,將書信往許攸臉上一扔道:“濫行匹夫!你有何面目在朕面前獻計?想是你與那曹操有舊,亦想受他賄賂,詐朕分兵,好讓曹操來攻。本當將你斬首,但念你效力多年尚有微功可速退去,今后不許再來見朕。”
說罷又對信使道:“許攸家人犯法按律當斬何須再問?此乃戰時,罪加一等,不必秋后,當即問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