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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清歡并沒有跟著回去,在門口她便向幾人致歉:“小舅舅,兩位姐夫,我還有事兒,就不陪你們回去了。”
“小四,你在這邊也在做生意?”柳銀粟好奇的問。
“當然要做啦。”喜清歡點頭,看了看江洛,主動解釋道“方才鋪子里的伙計與我說,朱先生的隨從早上來過鋪子,想包下三天用作講學,我得先去客棧找那位隨從問個清楚,好作安排。”
“朱先生包了你的鋪子講學?”陳良實幾乎有些失態,急急問道“小四,你開的什么鋪子?”
“做小吃的呀,就是客棧邊上的那間魚香小肆。”喜清歡笑道“其實我也很納悶那位朱先生為何會看中我這小鋪子。”
“原來魚香小肆是你開的。”柳銀粟和陳良實對望一眼,兩人似乎都很驚訝,不過,隨即便笑了“小四,你莫小看了你這小鋪子,便是我們遠在柳莊也是聽聞過這樣一間鋪子的,只是沒想到居然是你開。”
“不會吧?什么時候這么有名了?”喜清歡眨了眨眼,有些不相信。
“你鋪子的二樓是專門為書生游子們設的對吧?”陳良實解釋道“所謂破萬卷書,行萬里路,學子們游學各地那是常有的事,你這小肆入了他們的眼,他們之間自會彼此交換這樣的消息,揚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瞞你說,青石鎮前不久便開了一家魚鮮小肆,不過,據說慕名而去的學子們都失望了,說是形似神非。”
“青石鎮也有?”喜清歡睜大了眼睛,她還不知道呢,那又是誰仿的?
“沒錯,不過,只興旺了幾日便冷清了。”陳良實猶豫了一下才說道。
喜清歡只是笑。
“先去忙吧,明兒讓我們見識見識真正的魚香小肆。”柳銀粟拍了拍喜清歡的肩,邁上了馬車。
目送馬車遠去,喜清歡才上了另一輛小些的,重新回到了客棧前。
客棧里果然熱鬧,掌柜的和伙計們忙忙碌碌的招呼著,徐錢兩家的管事因為江洛的原因,都認識喜清歡,見她要找人,立即告訴了朱先生那位隨從的房間位置。
按著掌柜的提供的消息,喜清歡獨自來到了三樓天字號房前,敲開了門。
開門的是個俊俏的過份的年輕男子,穿著藏青色布衫,身形高挑消瘦,看到喜清歡時,笑意從他清澈靈動的眸中綻放了出來:“你就是魚香小肆的東家?”
喜清歡有些訝意,點頭:“我是秦歡喜,您是朱先生的……”目光卻忽的注意到年輕男子的耳垂上居然有個耳環洞,她不由一愣,話也停了下來。
“我與你一樣。”年輕男子注意到她的目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莞爾一笑“我叫劉君華,朱先生的隨從,進來談吧。”
和她一樣?這是看出她也是女的了?喜清歡借著進門的空檔垂眸掩飾自己的驚訝,心里默念著劉君華的名字,這名倒是和劉家兄弟姐妹三人極相似。
“秦東家來可是應下了這單生意?”劉君華似乎料中了喜清歡會來,很隨意的替她倒了一杯茶,笑盈盈的問道,俊俏的臉上又添了幾分亮光,看得喜清歡有些晃眼,她怎么越看越覺得眼熟呢?
“您叫我小四就好了。”喜清歡脫口而出,說罷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接過了茶“謝謝。”
“與我一樣,我在家也是排行老四。”劉君華打量了她一番,笑道“看來我們兩個頗有緣,你也不用客套,就喊我君姐吧,我喚你歡喜可好?”
喜清歡又是一陣驚訝,她們這也只是初見,第一次見面就這樣親昵坦白的人還真不多,不過,人家都提出來了,她也不好拒絕,便點頭道:“君姐可以喊我小四,他們都是這樣喚我的。”
“好,小四。”劉君華看起來tǐng高興“朱先生明兒就到鎮上,后日開始講學,連續三日,這次邀請的人數在五十個之內,白天講學其間,你不能招待其他閑雜人等,另外,朱先生很喜歡茶、水果,你要多備一些,再就是住的地方……”
劉君華把要求和各項注意事項,細細的敘述了一遍,喜清歡一直安靜又認真的聽著,直到劉君華說完,喜清歡才疑惑的問道:“君姐,先生不是住客棧么?”
她怎么聽著像是要她給安排?
劉君華把她的反應瞧在眼里,不由輕笑:“先生在輝城的時候,便聽一位學生說起這兒的魚香小肆,他很感興趣,要不是輝城還有些事耽擱了,他早與我一起過來了,他這人有些愛干凈,客棧這樣的地方是萬萬不會住的,我今早去你鋪子里也看過來,很不錯,就想著請你幫我們準備一間屋子,也好讓我們體會體會這開鋪子是個什么樣的樂趣。”
“可是,這三天不是不能開門招待其他客人嘛?”喜清歡聽得有些糊涂,一間屋子?還體驗開鋪子的樂趣?
“這三天只是講學的,先生明兒過來,自然是要逗留十天半月的。”劉君華笑著解釋。
“我那兒住的地方……有些簡陋,我怕先生不習慣。”喜清歡還是覺得有些不靠譜。
“沒關系,想我們游歷四處,餐風宿露、茅屋竹舍,也不是沒住過。”劉君華語氣流露些許親昵。
“那好吧,我這就去準備兩間房間。”喜清歡點頭。
“噗一間就好了。”劉君華笑出聲來,坦然的說道“先生既是我的先生,也是我的夫君,要兩間屋子作甚。”
“啊……”喜清歡大大的吃驚,忙道歉“抱歉,失禮了。”
“沒什么,你又不認識我們,不知者不怪。”劉君華擺擺手表示不介意。
“那,君姐,我先去準備,明早,您能過來瞧瞧,指點一下嗎?我頭一次接這樣的生意,還不知道能不能讓您和朱先生滿意呢。”喜清歡站了起來,很客氣的邀請道。
“好。”劉君華把她送到門口,微笑著看著她下樓。
喜清歡直接回到鋪子里,樓上樓下的轉悠了一番,著實犯了愁,她真不明白那個朱先生是怎么想的,居然只是因為聽到學生提及她的魚香小肆而感興趣,從而想到來這兒感受一下開鋪子的日子,她雖然是剛剛知道朱先生的名頭,可光看小舅舅和兩位姐夫都趕到這兒來了,足見這位朱先生的份量如何,她相信,只要他愿意,鎮上哪個酒樓哪個大戶人家的園子不會向他暢開?
可偏偏,人家瞧中了她這樣的小地方。
五十個人,坐哪兒好呢?樓下大堂倒是可以,不過,這兒會不會有損朱先生的大名?后院天井……呃,劉君華說朱先生愛干凈,那兒怕也不妥。
喜清歡嘆了口氣,她實在想像不出一個愛干凈的先生如何在野外餐風宿露如何住茅屋竹舍,竹舍還能理解,好歹也是清雅書生們的最愛。
而樓上,除了一間間雅室之外,再沒有大一些的屋子。
喜清歡一個人上上下下的跑了好幾趟,最后只得無奈的決定,先安排他們住的屋子,其他的等明天劉君華來了再向她請教請教,或是,晚上回去問問小舅舅他們,說不定他們以前也是參加過朱先生的講學的。
住的地方倒是好安排,后院的屋子,樓上的全作了雅室,賬房先生、廚子、伙計們都住在樓下,除此,全是廚房、柴房、雜物間,還有一間小屋子空著。
喜清歡想了想,總不能讓朱先生他們夫妻住那小屋子吧?于是,腳步一轉,去了前面,趁著這會兒沒客人在,把人都召集到了大堂,把這個難題丟給了他們。
誰知,這些人一聽朱先生要住,竟紛紛的爭了起來,個個都說要把屋子騰出來。
喜清歡不由愕然,朱先生竟這樣有名?
最后,還是賬房先生把房間讓了出來,他自動搬去與跑堂伙計同住一屋,他的理由很簡單,他的房間,至少還保留著一點兒墨香味兒,一句話,把其他人給堵得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當即,賬房先生便回屋收拾東西去了,雖然朱先生是明天來,可也得早早的收拾出來,賬房先生準備今晚就搬去和伙計擠一晚。
看著賬房先生這樣的雀躍,喜清歡很是不解,若說伙計們心里有個童生夢,那也是說得過去的,可賬房先生都四五十歲了,他難道也崇拜朱先生?
對了,劉君華瞧著年紀不大,頂多也就二十出頭,她的夫君想來也不會是個老頭子吧?可是,若是年輕輕的便成了這么多人景仰的大儒,那這人該是有如何驚世的才華?不對,劉君華說了,朱先生既是她的先生也是她的夫君,先生成為夫君,最起碼也得差了個十七八、二十歲吧?
沒想到,這古代也有師生那什么戀啊……喜清歡很俗氣的想著,可她并不知道,此師卻非彼師。
房間已經有賬房先生去收拾,喜清歡又把要買的東西和一些細節交待給鋪子里的所有人,市集上有什么樣的水果,都買一份,有什么好茶,也買一些,這每天五十人的一日三餐也得備著,鋪子里各處的衛生問題也得倒飭倒飭……(!。(去讀讀www.qududu.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