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喜慶靖便讓喜清歡去找回喜延年,讓喜延年帶了草藥送去楊家,這邊便與李氏說起防暑熱的事,喜清歡自然又免不了被喜慶靖耳提面命,叮囑她“銀子要緊,人命更要緊”云云。
對于這個,喜清歡一向注重,聽得便也認真。
到了申時,一家人又忙忙碌碌的把曬的東西收回去,自各歸整。
晚飯倒是沒什么特別,吃完了飯,喜冰歡便催促著喜延年和江洛搬了一張桌子擺到了院子正中間,喜玉歡和喜潔歡忙著去端今天做的巧果,喜婉悅拉著喜清歡到了一邊,她手里的手鏈有些松,想讓喜清歡幫著看看。
“小姑姑,為什么你們的都十一粒我的才五粒啊?”喜婉悅看著喜清歡幫她調整紅線,瞄到了喜清歡手腕上戴的手鏈。
“因為小婉兒才五歲啊。”喜清歡笑著解釋。
“哦。”喜婉悅了然的點點頭,看到喜清歡調好了紅線,迫不及待的伸出小手,等著喜清歡給她戴上。
“一會兒杏兒姑姑和梨花姑姑來了,你可別亂說哦。”喜冰歡跑了過來,刮了刮喜婉悅的鼻子,提醒了一句,“你小姑姑的珍珠不夠了,杏兒姑姑和梨花姑姑的手鏈都和小婉兒的一樣呢。”
喜清歡瞄了喜冰歡一眼,撇著嘴沒說話,難不成說漏了嘴她倆還會計較上了?
“嗯,我知道了。”喜婉悅眼珠子轉了轉,點了點頭。
“三姑姑,小姑姑,你們倆偷懶啊?”喜延年幫著擺好了東西,一轉頭就看到喜冰歡和喜清歡躲在邊上,怪叫了一聲跑了過來,看到她們手腕上的手鏈,不由抱怨道,“小姑姑偏心。”
“我哪里偏心了?”喜清歡白了他一眼,問道。
“幾位姑姑都有,小婉兒也有,杏兒和梨花也有,就我和洛哥兒沒有,不是小姑姑偏心是什么?”喜延年倒也不是眼饞這些東西,這些都是姑娘才帶的東西,他說這個純屬找喜清歡辯嘴。
“你們倆又不是女孩子。”喜清歡有些心虛的移開目光,正巧看到江洛往這邊看來,不由臉上微燙,心里暗笑,要是被年哥兒知道只有他沒有禮物,只怕更要起哄了。
“年哥兒,你也想要七夕禮物啊?”喜冰歡壞壞的笑道,手拍了拍喜延年的肩膀,“那簡單的很,等再過上七八年,一定有姑娘送你七夕禮了。”
“哈哈”喜清歡很不客氣的大笑。
便是喜玉歡和喜潔歡兩人也忍不住蕪爾。
“啥意思?”喜延年被笑得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看了幾個姑姑一眼,也沒見她們哪個有給他解釋的意思,便竄到江洛身邊用肩膀頂了頂江洛問道,“她們說的啥意思?”
“我哪知道。”江洛臉上帶著笑,卻沒理會喜延年的問題,拍了拍喜延年的手臂往外走,“回去了。”
“帶些巧果過去吧,廚房里還有呢,二伯娘做的可好吃了。”喜冰歡在后面喊住了兩人,轉身跑進廚房。
這會兒,喜清歡已經知道她們說的巧果是什么樣子了,無非就是用面粉炸或烙制成各種各樣的小零食,有的像酥果、有的像麻花、有的像小餅干,都是甜食,她并沒有多大興趣。
“玉歡、潔歡。”柳杏兒和梨花都帶了東西過來,梨花性子靦腆,只是沖眾人笑了笑,走到了喜潔歡身邊,倒是柳杏兒一一的打起了招呼,“年哥兒、洛哥兒,小四,小婉兒,我帶了些巧果,來嘗嘗味道。”
說罷,揭開了籃子上面蓋著的布帕。
江洛離門口最近,柳杏兒第一個便招呼他吃:“洛哥兒,嘗嘗。”
喜清歡的眼睛一下子瞇了起來,之前三個姐姐說起過七夕的種種風俗,她沒記錯的話,一個姑娘家請男的吃巧果也是表心意的一種方式,這柳杏兒到底什么意思?
江洛淡淡的看了一眼,退后一步:“謝謝,我不吃甜食。”
“我嘗嘗。”喜延年卻笑開了眼,搶上前一步捏了一塊吃了起來,邊吃邊贊道,“杏兒姑姑做的真好吃,洛哥,你試試。”
“不必。”江洛看了他一眼,轉身先走了,“走了,你又不是姑娘家,無須祭月。”
“等等我啊。”喜延年喊了一句,只是,喜冰歡說的巧果還沒拿出來,他又不甘心離開,本來他和江洛兩個就夠冷清了,沒道理連個巧果都吃不到吧。
被江洛拒絕,柳杏兒倒是沒變什么表情,看喜延年喜歡吃便又捏了幾個遞到他手里,微笑著說道:“睡前記得漱口就好了。”
“年哥兒,給你。”喜冰歡這會兒端了個盤子出來了,看到喜延年還在,便塞了過去,接著就趕起了人,“趕緊走吧,堂堂男兒少摻和我們姑娘家的節日。”
“這么兇,三姑姑你該多學學大姑姑二姑姑還有杏兒姑姑梨花姑姑,她們才像是姑娘家呢。”喜延年接過,笑嘻嘻的說了段繞口令,拔腿就溜了。
“喂!”喜冰歡氣得雙手叉腰瞪著大門的方向喊道,“看我明兒怎么收拾你!”
看到他們打鬧,喜清歡不由失笑,年哥兒這話說的,倒是把三姐和她給排除在外了,不過,她并不在乎,她和三三確實不如她們溫婉。
坐在一邊打量了柳杏兒一會兒,喜清歡又有些疑惑了,柳杏兒表現的很自然,從頭到尾都在微笑,瞧著也不似做作,難道剛剛請江洛吃巧果真的只是因為江洛碰巧離得近嗎?
“小四,小婉兒,怎么光躲在那邊上啊?”這會兒,柳杏兒已經把東西擺到了桌上,看到喜清歡和喜婉悅在一邊,微笑著走了過來,遞給她們每人一條手絹,“這是我繡的,莫嫌棄哦。”
“謝謝杏兒姑姑。”喜婉悅很乖巧的道謝。
喜清歡當然不可能連喜婉悅都不如,謝過了柳杏兒,便把自己準備的拿了出來,柳杏兒和梨花一人一條。
喜玉歡送的是用花箋做的小畫兒,上面還細細的寫了祝詞,喜潔歡自然是繡的荷包,荷包上還繡了每個人名字中的一個字,梨花打的小絡子,掛著倒是挺雅致,喜冰歡送的則小團扇,倒有些像之前喜潔歡在小攤子上看到的,不過,做工沒小攤上賣的那些精細,扇面上的畫也只是水墨勾勒的山水,角落也寫了每個人名字中的一個字。
喜清歡有些驚訝的看著小團扇又看看喜冰歡,三姐是什么時候弄的這些扇子,她居然一點兒都沒發現。
“姑姑,這是我準備的。”喜婉悅有些不意思的拿出她的禮物,卻是各種貝殼,每個都被她畫了笑臉,倒也挺可愛的。
“謝謝小婉兒。”喜清歡幾人也給面子,紛紛取了一個,喜婉悅才又開心了起來。
七夕節也是少女節,所以,喜慶靖和喜守業去了作坊那兒,尹氏等人都在廚房里收拾,任由她們在院子里嬉玩。
幾人中,柳杏兒最年長,便由她領頭祭月,倒也是有模有樣,點上了香拜過了月牙兒,幾人便轉移到堂屋,外面太黑,穿針也看不清楚。
柳氏聽到她們的動靜,便端了一盤水出來,尹氏也湊趣的出來旁觀。
穿針并不難,可要想比速度比巧,便成了技術活,至少對喜清歡來說有點兒難度,或何況是在水里浸過的針。
一番比試下來,喜潔歡拔了頭籌,她的線上穿了十八枚針,梨花第二,也有十三枚,喜玉歡十二枚,柳杏兒也不賴,穿了八枚,便是喜婉悅,小小年紀也有五枚,反而是喜冰歡和喜清歡,每人只有四枚,被眾人大大的打取了一番。
喜清歡也不在意,只是笑著聽她們說話,倒是喜冰歡有些不服氣,把針往水里一丟,說道:“人家本來就不會做女紅嘛,偏偏這什么七夕節還要弄個穿針的名堂,要是換成別的,我未必就會掛末尾。”
“不比穿針難道還與你比爬樹游水摸魚?”柳氏嗔怪的說道,手指戳了戳喜冰歡的額頭,惹得眾人一番笑。
“三三也有自己的本事,小四也是,她想的那些賺錢營生,讓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半點兒。”柳杏兒柔柔的笑道,她正站在喜清歡身邊,說著就伸手摟了摟喜清歡的肩膀。
喜清歡笑笑,有些不自在,只是又不好掙脫。
“別夸她,再夸,她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柳氏接話道,不過,語氣中多少還是流露出了些許欣慰。
“小姑姑當然是姓喜啦,還能姓什么呀?”喜婉悅突然插口,糯糯的童音充滿著對喜清歡的敬仰,“小姑姑最厲害了。”
“只有小姑姑厲害啊?”喜冰歡瞇著眼睛湊到喜婉悅面前去逗她。
“大姑姑讀書厲害,二姑姑繡花厲害,三姑姑打架厲害,小姑姑賺錢最厲害。”喜婉悅笑嘻嘻的說道,說完就跳到柳氏后面躲著直樂。
“什么叫三姑姑打架最厲害啦?”喜冰歡頓時瞪大了眼睛。
“連我哥哥都打不過三姑姑,可不是打架厲害嗎?”喜婉悅有柳氏護著,聞言伸出小腦袋沖喜冰歡扮了個鬼臉,又補了一句。
“瞧瞧,連小婉兒都知道,你以后可要多向你大姐二姐還有杏兒梨花學學,女孩子家家成天風風火火的像什么樣子。”再一次的,柳氏借機說了喜冰歡一頓。
喜冰歡摸了摸鼻子,咧了咧嘴不說話了。
喜清歡偷笑著瞄了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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