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月夜歌
喜翎歡見家里這般忙碌,便想著留在家里照應幾日,于是,便托了送棉的那戶人家替她捎了個信給陳良實,留了下來。
她從小跟著李氏和尹氏,家里家外的也是學了一把好手,只略略一轉悠便明白要做了,于是,便攬下了做棉被棉衣的活兒,一家人忙里忙外的,眼見天已大冷,年關又只有月余,上次買的棉布卻只是裁了些許做了單衣,李氏也放下了手里的鞋底,現在家里有送魚的進項,她納的這些鞋底已經微不足道了。
花了一天,池塘底上才鋪好了薄薄的湖泥,又上了一層草木灰,水草只沿著溝壑那邊植了些,喜慶靖則帶著喜延年、江洛上了山,他們要去砍些粗粗的樹或是找大些的竹子,依著喜清歡的想法,池塘上方要弄丈余寬兩丈長的平臺,上面便是雞舍,所以,需要十根足能撐起整個平臺的木樁或竹樁。
余下的人便留在原處,清理旁邊的雜草,池塘的左邊要建兩間竹屋子,一來可以堆放雜物或是守夜用,二來也是防止有人從這邊,最外沿倒是不用擔心,到時候鴨池那邊也會拉上圍網,一般人是進不去的。
鴨池就靠在池塘的下嶺,利用原來的斜坡,略略平了平,左側建兩間小鴨舍,依著放水閘邊上壘上小臺階,斜坡下方而是平坦的池底。
喜清歡根據地形,便改變了方法,要是像挖池塘那樣重新挖一個,又得花上個大半個月,太費時費力,不如利用挖池塘挖的那些土?
“大哥。”喜清歡來到正在挖土的喜世廉身邊,和他商量的想法。
喜世廉的傷已大好,只要不十分用勁,便不會有大礙,這幾日有他的加入,喜慶靖就像多了一雙手般,做事快了許多。
“小四,又想到好點子了?”喜世廉笑著走了,這幾日,他可是見識了這個小妹的鬼點子,對她時不時的冒出個主意已經習以為常。
喜清歡把的想法說了一遍。
“行倒是可行,只是,光泥土沒用,還得拌上草才結實。”喜世廉當然夯墻,一聽便做了,“放心,這事兒交給我。”
“鴨池子里的水倒是不會太高,只要在外面拉上圍網,鴨子飛不出去就行了。”喜世廉辦事,喜清歡當然放心,兩人又說了幾句對雞舍的想法,便看到喜婉悅邁著小腿跑了。
“爹,小……姑姑,村長老……爺爺來了。”喜婉悅還喘著氣,一斷一斷的。
村長?喜清歡驚訝的看向喜世廉,除了那次分豬肉和后來鄉親們送禮看望喜守業和喜世廉,她還沒見過誰到過家里呢,也正是因此,她們家才能占了湖的便宜,而她們進鎮也是早出晚歸,一直沒有碰到人,所以,到今日為止,村里仍沒有人魚的事。
“走,看看。”喜世廉放下手里的鋤頭,便要往家走,便看到小路上拐過三個人影,中間那位正是小柳村的村長,陪在他身邊的則是李氏和喜守業。
喜守業現在也能拄著棍子慢慢的走路,而村長也是暮年,倨僂著腰也拄了一根棍子,反倒是年紀最大的李氏腰桿挺的直直的,走路虎虎生風。
喜清歡等人忙迎了上去。
“你們爺爺呢?”村長姓柳,做了五十多年的村長,村里村外認識他的人都尊他一聲柳老,看到喜清歡幾人,柳老和藹的笑了笑,露出發黃的牙。
“柳老,我爺爺上山去了呢,您老親自來了?有事兒派人招呼一聲就是了。”喜世廉恭恭敬敬的行禮,喜清歡等人也跟著彎下了腰。
“沒事兒,我就是閑了,出來逛逛。”柳老雙手拄著棍子,目光看向喜世廉等人的身后,好奇的問,“前些日子,喜老哥跟我說了要開荒地,最近也有段時日沒看到他了,這地可開出來了?”
“開了呢,您看。”喜世廉讓到一邊,指了指不遠處的池塘。
“是這么深的大坑?”柳老顯然不他們家的打算,看到池塘之后,不由驚訝的瞪大了并不大的眼睛。
“柳老,這是池塘呢。”喜守業看到這么大一個坑也是吃了一驚,不過,他看過圖紙,倒是清楚這些用處,便笑著解釋道,“原是我家孩子胡鬧,逮了些魚在家養著,這幾次進鎮居然得了貴人青睞,竟指了這門生意,所以,我們便挖了這個池塘想試試多養一些。”
“原來是這樣,你爹那日可沒提過呢,只說是開荒地,我便同意了,只是現在……”柳老有些為難的看著那個池塘。
“柳爺爺,您老放心,我們不會讓你為難的。”喜清歡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會反悔吧?無不少字或是想要些好處?
“這是……小四?”柳老聽到她,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轉頭問喜守業,他們家四個丫頭長得一模一樣,還真讓人認不清楚。
“是呢,這門生意還是小四尋的呢。”李氏笑道,“柳老,這事兒還得靠您多周旋周旋。”
“這丫頭倒是個能干的。”柳老又盯著喜清歡看了兩眼,拄著棍子往那邊走了走,在池塘邊的小路上站定,略略沉吟了片刻,問道,“單這一個就行了嗎?”無錯不跳字。
言語中似乎流露出某種信息。
喜清歡心里一動,馬上上前笑著解釋道柳爺爺,這才是第一步呢,除了這個池塘,我們還想在邊上建兩個小屋守夜,那外面還有兩個小些的池子,現在還沒開挖呢,這辦法是我在農書上看的,也不知成不成,便先試著了。”
柳老吃驚的聽著,不算大的眼睛眨了眨,也不知在想,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看向李氏和喜守業,在他的想法里,喜慶靖不在,那么,喜守業作為喜家唯一的,理應能作主。
“喜老六,這事兒,我還得跟村里的長老們商量商量,畢竟,這不是一小塊地,要是處理不好,村民們紛紛照著來,惹出是非來就麻煩了。”柳老又緩步往回走,走了幾步,又提起木棍指了指池塘,“等你爹,讓他來我家坐坐。”
這是?喜清歡安靜的看著,心里多少也明白柳老的意思。
這一塊雖然是荒地,可世人皆如此,荒廢的時候,誰都不會想到去開發利用,一旦有人當了出頭鳥,那么,諸多聲音便都會冒出來,柳老是村長,他當了這么多年的村長,對事情的各種度量自然不會簡單了,現在也就是看在喜慶靖和他的關系上,才這樣明顯的告訴他們這一句話。
柳老留下了話,便告辭離開。
李氏也回了家,那邊還有一堆等著忙呢。
喜守業留了下來,坐在一邊土埂上,看向喜世廉說道看來,這事是捂不住了。”
“等爺爺,讓他再去說說,看看他們是個意思。”喜世廉點點頭,倒是并不失落,他倒是擔心喜清歡會因為這個受打擊。
“爹,大哥,這事兒并不難辦,讓爺爺晚上去表個態就行了。”喜清歡卻一臉不以為然,不過,她確也是真的沒把這事當多嚴重的事看待。
“你又有歪點子了?”喜守業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這么大一個池塘,之前因為有傷,柳氏總是攔著他不許他出門,所以,對這兒所知所聞都是從喜世廉這兒的,乍一看到自家老爹居然幫著家小女兒胡整出這么一片來,他還真的有些吃驚。
“爹,哪是歪主意啊,這實在是再正再正不過了。”喜清歡不依的嚷嚷道,看到喜守業瞪了她一眼,才吐了吐舌,正色說道,“這地本就是村里的,就算以前是荒地現在被我們家開出來了,它也是村里的,我們想要白白的占了用,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算柳爺爺同意,村民們也不會同意的,所以,我壓根兒也沒想過白用這些地。”
“那你想如何?買下?還是佃用?”喜世廉聽著有點兒意思,便笑著接話。
“買沒銀子,佃不劃算。”喜清歡卻又笑嘻嘻的貧了一句,“等爺爺,讓他去跟柳爺爺說,這地我們不白用,一年付村里十兩銀子當是租銀,不過得先和他說好了,只要我們家還在用這一片地,就不能讓給別家用了,難怕是別家出的租銀高也不行,而且,我們得爭取到買這一片地的優先權。”
“買這片地的優先權?”喜守業吃了一驚,皺眉問道,“你還存了心思要買下這一片地?”
“有何不可?”喜清歡卻很奇怪的看著喜守業,問道,“爹,你想啊,要是有人看我們經營的好,想把這一片地給買了去,那我們這些池塘還有以后要蓋的雞舍鴨舍,是憑空的搬走還是白白給人家作嫁衣?”
“六叔,我覺得小四說的有點兒道理,且不論我們以后買不買,先拿下這個優先權再說,對我們來說也是個保障。”喜世廉略一思索,便想通了喜清歡說的意思。
“你們覺得,他們會同意嗎?”無錯不跳字。喜守業口中的他們指的是小柳村的人。
“爹,一年十兩,一個月八百三十多文呢,換成下白米還能換個一百零四斗多呢,小柳村也不過是二三十戶人家,每戶平分每月也能分到三斗多米,他們為不同意?這地荒著也是荒著,誰也得了不好處,要是我的話,還不如同意了每個月還能分到三斗多的米。”喜清歡當場給喜守業上起了“課”。(。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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