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晌午后的天有點兒陰沉,喜清歡幾人在一處面攤花了二十文買了四碗陽春面美美的填了肚子,又在附近買了些酥糖,就趕往百草醫館。
這一次并沒有遇到上次攔路的那個人,他們順利的進了醫館內。
正對著大門的是百子子柜,還是和上次一樣,兩位老者正飛快的拔著算盤、收銀,身邊還有三個年輕人忙著按方抓藥,左側,有位大夫正坐堂看診,穿著和邵家父子一樣的衣衫,沿著門窗過去排著一排木椅子,此時已坐了不少看診的病人,右邊有道門,被竹簾擋住了,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幾位要看診還是抓藥?”剛在廳中站定,便有一個小童上前招呼,喜清歡看了一下,卻不是上次那個小童。
“邵大夫在嗎?”喜清歡客氣的問。
“邵大夫今日不坐診,許大夫在。”小童回應的也很客氣。
“那,館主呢?”喜清歡又問。
“館主也出門了,明日才能回來。”小童絲毫沒有不耐,反而主動說了館主什么時候回來。
“這樣啊……”喜清歡有些失望,上次用的藥都是他們帶過去的,當時也沒有開方子就直接用了,這次來買藥,她哪來的藥方?恰巧邵家父子又不在,怎么辦?喜清歡想起那個白衣少年,忙又問,“你們邵大夫的公子可在?”
“不好意思,我們三公子也出去了。”豈料,小童還是搖頭,“邵大夫和三公子是隨館主出門的,你們要是早來半個時辰,他們還沒出門的。”
喜清歡心里僅存的一點兒希望也滅了,不由嘆了口氣。
“你們是要看急診嗎?我們醫館還有一位成大夫在的。”小童見狀忙推薦道。
“不不,我們想抓點兒藥,只是之前是邵大夫給看的,我就想著找邵大夫問問藥方,順便帶些藥回去。”喜清歡擺了擺手,她唯一認識的中藥,就是外公在后園種的魚腥草,可魚腥草是干嘛的,她卻是不知道,不過,她知道一定不是給爹和大哥治傷用的。
“要不,你先去排隊,一會兒你跟許大夫說說是個什么樣的癥狀,讓許大夫給開個藥方?”小童心地不錯,見她這樣又忙著給她出主意。
“不用了,我過幾天再來好了,還要趕回去呢。”喜清歡想了想,還是婉拒了,現在可不早了,還得走上兩個時辰才到家呢,而且,年哥兒和洛哥兒還挑著這么重的東西,兩個時辰都夠嗆。
告別了好心的小童,四人直奔北門,一路歇歇走走的走了兩個半時辰,才回到了小柳村,村口,喜潔歡牽著喜婉悅焦急的等在了那兒。
喜清歡幾人不由一驚,難道出事了?
幾人不約而同的加快腳步,跑到喜潔歡面前,喜冰歡已脫口問道:“二姐,出什么事了?”
“沒什么事呢,家里來客人了。”喜潔歡看到他們長長的松了口氣,有些埋怨的看著他們,“怎么去那么久?爺爺都知道了。”
“啊!”喜清歡倒還好,喜冰歡和喜延年卻直接的驚呼了出來,兩人的臉皺的就如蔫了的苦瓜似的。
“快回去吧。”喜潔歡也替他們擔心,爺爺中午沒見著他們,就問了,二伯娘還替他們遮擋了一番,可沒想到,一個時辰前突然來了客人,一家人都出來見禮了,卻少了他們四個,二伯娘想瞞,也瞞不過去了。
“來的什么客人?”喜清歡比較好奇這個。
“就是上次來看過診的邵大夫父子,這次還來了個長者,說是邵大夫的爹。”喜潔歡也有些茫然。
“他們怎么到這兒來了?!”喜清歡輕呼,連喜冰歡幾人也忘記了擔心,好奇的看向了喜潔歡。
“我也不知道,爺爺和奶奶好像很激動,說是故人。”喜潔歡搖頭,其實她也很好奇,除了陳家、柳家、楊家,家里從來沒來過別的客人,沒想到這次的大夫居然是爺爺的故人,只是,爺爺卻沒有介紹故人的身份。
故人?!喜清歡幾人直接驚訝的張大了嘴。
“三姑姑,小姑姑,你們去鎮上怎么不帶婉兒呢?”這時,一直不說話的喜婉悅不高興的嘟起了嘴,那小嘴嘟的都能掛幾斤油了。
“早上去的匆忙呢,喏,給你帶好吃的酥糖來了。”喜清歡聞言忙從江洛挑著的木桶里取出那包酥糖塞到喜婉悅手里,“這是給你一個人的。”
喜婉悅這才開心起來,一手將紙包緊緊的按在懷里,一手拉住了喜清歡的手,仰頭笑道:“回家一起吃。”
懷著好奇和不安,幾人回到了家,喜慶靖和百草醫館的館主坐在院子里,邵泓之父子在邊上陪坐,柳秀才和楊父也在。
喜冰歡和喜延年平時膽子挺大,可這時卻有點兒蔫了,你讓我我讓你的在院門口推讓著,喜潔歡牽著喜婉悅先進了院子,喜清歡看著他們兩個,不由好笑,朝江洛示意了一下,兩人走在了前面。
“爺爺,外公,楊伯伯。”喜清歡先和熟識的幾人打過招呼,然后才招呼邵家爺仨,“邵館主,邵大夫,原來你們來我家了啊。”
“你又去醫館了?”邵謙笑容可掬點了點頭,見她說的奇怪便問道。
“對啊,我原想去買藥的,沒想到小童說您出門了。”喜清歡笑著回道,一邊留意著爺爺的臉色,喜冰歡幾人低著頭站在她身后。
喜慶靖倒是如往常一樣平靜的聽著他們說話,并沒有斥責什么,倒是柳秀才說了兩句。
“你們幾個孩子,出門怎么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家里人多擔心。”
“二……”喜冰歡想說二伯娘知道了的,卻看到喜清歡的手背著后面直搖,忙咽下了后面的話。
“對不起,是我們疏忽了,當時只想著怎么湊錢給爹和大哥買藥,一時沒想那么多就……”喜清歡說著便低頭道了歉,她知道,此時有客人在,爺爺不會為難他們,所以,現在才是最佳的道歉時機,要是現在不說,等客人一走,非重罰他們不可。
“都累了吧?廚房還留著飯,進去吧。”喜慶靖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說了一句。
“是。”喜清歡等人哪敢猶豫,忙齊聲應下。
“吃過飯把今天的功課補上。”喜慶靖又吩咐了一句,才揮著手讓他們進堂屋,一邊對邵謙笑道,“鄉野孩子,平日散漫慣了,膽恁大。”
“虎父無犬子,我倒是喜歡這幾個孩子,尤其是……方才那小丫頭是?”邵謙想起那日小童來報有人綁架邵亦然的事,不由微笑。
“方才走前面的是六兒家的四丫頭,站她后面的是三丫頭,平日里也是個膽大的,只因今日瞞著我去了鎮上,自個兒心虛了,她邊上的是廉兒的長子年哥兒,今年九歲了,他那性子,成日里和三丫頭四丫頭膽大胡為。”喜慶靖雖然說著喜清歡幾人作的頭疼事,不過語氣中還是流露著絲絲憐愛,“另外一人叫洛哥兒,原是小四丫頭在海里救的,那孩子初來時一身的傷,又不知家鄉何處,就留了下來,對了,一會兒你給那兩孩子也把把脈。”
“怎么?他傷還沒好嗎?另一個又為何要把脈?”邵謙驚訝的問。
“說來話長,那日年哥兒和四丫頭偷著去了海邊,遇到昏迷在海邊的洛哥兒,四丫頭便下水去救,結果撞到了礁石,昏迷了五六日才醒過來,洛哥兒的外傷倒是好了,可今兒不是遇著你這個名醫了嘛,給細細看看也好放心放心。”喜慶靖將那日喜清歡救江洛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聽得邵謙父子驚訝不斷,這么小的女孩子,居然有那等膽量。
邊上的邵亦然靜靜的聽著,時不時的朝堂屋看上一眼,唇邊掛著意味深長的淺笑,她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綁架威脅他,那膽量豈能小得了?
邵謙當然不會推脫,他本就是醫者,現在又是失散十幾年的故友開了口,哪有不盡心的道理。
“小四,洛哥兒。”喜慶靖估摸著他們飯吃得差不多,便沖著堂屋喊了一聲。
喜清歡和江洛瞬間出現在堂屋門口,快步走了出來。
“爺爺。”喜清歡候在喜慶靖身后,乖巧的等著吩咐,江洛看了邵亦然一眼,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和喜清歡并肩站在了一起。
“來,讓你邵爺爺給你們把個脈。”喜慶靖指了指邵謙,“你邵爺爺可是赫赫有名的名醫呢,能遇上他,也是你們福氣。”
“瞧你說的,我也只是個普通糟老頭子。”邵謙聽得失笑,沖喜清歡和江洛招了招手,“來。”
喜清歡也不推辭,名醫怕什么?又不是神仙能一眼瞧出她的來歷,便微笑著走到邵謙身邊,半蹲下身子舉起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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