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慶靖很快就回來了,事情原由也在路上聽喜延年說過,一到家,便將竹簍里用不到的草藥翻了出來,帶上李氏給準備的草藥就往外走,尹氏忙趕著送上米團和水囊,喜清歡和喜冰歡一人接一樣跟了上去。請:。
“祖爺爺,我也去。”喜延年喊了一聲,拔腿就追,江洛不吭不響的,卻也沒落下。
五人也沒去楊家,直接踏上去王村的路。
從小柳村往鎮上的方向,翻過一個山頭,便有個三岔道,往右是去鎮上的路,左邊的路通往山頂,到了山頂還得走一段挺長的斜坡,然后再翻過一個山頭便能看到王村,小柳村三面環山東面臨海,可王村卻在山岙里,這里的人都靠著那些山地糊口度日,吃用的水也是山上的泉水,日子比小柳村尚還不如。
喜慶靖腳力不錯,可畢竟年紀大了,而喜清歡等人雖然年少腿腳俐索,但走了這么久,便有些吃力,四人之中,反倒是江洛略勝一籌,其次就是喜冰歡,她的功夫在家里的小輩中是頭一份,當然了,大姐二姐都沒練開,喜婉悅這么小當然不能算在內,剩下的也就是和喜清歡和喜延年兩人較較勁。
趁著休息的功夫,幾人吃過了米團,喝了點兒水便往繼續往王村趕,一個半時辰后,終于到了村口,遠遠的就看到楊從金等在那兒。
“爺爺。”楊從金照著楊氏的稱呼招呼了一聲。
“怎么樣了?”喜慶靖點了點頭,直接問情況,腳下也沒有停頓,只是伸手示意了一下讓楊從金在前面帶路。
“嬸子之前說要想辦法讓他們吐出來,現在吐倒是吐了,只是……唉。”楊從金三言兩語把情況介紹了一遍,喜慶靖心里便有了個大概,事實上,他也不懂得怎么治這些病,不過解毒的藥草倒是知道些的,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盡量幫他們控制毒素。
“可有去請大夫?”喜慶靖當然不會大包大攬,想要把毒完全解了,還得靠真正的大夫。
“有,有,去鎮上請了,只是……怕來不及啊,到鎮上一來一回的就得兩三個時辰呢。”楊從金直嘆氣,“幾個孩子吃的怕是最多,方才吐完就昏過去了。”
喜慶靖一聽,面上一凜,也不多問,示意楊從金趕緊帶路。
一路急走,幾人便順著村中小路到了王家,此時,王家門口圍了不少人。
喜清歡想也沒想就要跟上,腰間軟肉卻被喜冰歡暗中掐了一把,她乍然吃疼正要喊出聲,便聽喜冰歡在耳邊輕聲說道:“你看那邊。”
喜清歡沖她白了一眼,這才順著她的目光往左邊看去。
王家的屋子很矮,一樣是茅草蓋頂,墻卻是木板,三間屋子顯然有些年月,門前用亂七八糟的石頭壘了一下,圍了個小小的院子,在院子的右邊,有個草棚子,里面放著許多雜物,而此時,喜冰歡讓她看的無疑就是掩在枯草下的白色貝殼。
“果然是他們。”喜冰歡冷哼了一聲,她早就懷疑王山娃那天出現的蹊蹺,沒想到居然真的是他們家偷了東西,這下好了,報應來了吧。
喜清歡淡淡的看了一眼并不覺得意外,之前王山娃便說過這些事,只是她沒告訴姐姐們罷了,這件事,喜延年和江洛也是知情的,她側頭看了看他們倆,正巧遇上江洛的目光,江洛看到她扭頭,會意的點了點頭。
“先進去吧。”喜清歡見三姐冷著一張臉,怕她這時候發難便拉著她進了門。
王村的屋子大多依著山邊,一進屋,里面光線極暗,喜清歡眨了眨眼才看清這是間廚房兼帶的堂屋,靠窗的一邊砌了兩眼灶臺,一邊放著木架子,架子上的東西也有些凌亂,中間的桌子上還擺放著剩菜,最中間那一個陶盤里還有些許清湯,桌下還扔著些海蠣殼。
擺放了這些東西,便沒有多大的空間了,此時,有兩個婦人正在燒水,而桌上的東西卻沒人去動。
喜慶靖等人并沒有在這一間,喜清歡站在屋子中間側耳聽了聽,便聽到左邊的屋子里傳來說話聲,忙拉著喜冰歡掀起草簾走了進去。
剛踏進一只腳,一股子酸臭味撲面而來,熏得她一陣反胃,下意識的便退了回來。
想來,是楊父之前想辦法讓他們吐出的東西吧?喜清歡捂著鼻子,沖喜冰歡看了看。
“別進去了。”喜冰歡顯然也受不了那氣味,沖她搖了搖頭。
“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幫爺爺吧。”喜清歡想了想,還是決定進去看看,之前李氏讓她跟著來可是讓她來幫爺爺忙的。
“那我跟你一起。”喜冰歡可不想待在這兒,瞧瞧這里里外外的那些人都什么眼神呢。
“別。”喜清歡不著痕跡的湊近了些,低聲說道,“去找找那些魚在哪兒,蝦虎魚身上有三塊斑點,彈涂魚身上卻是直紋,瞧仔細了,看他們是不是因為那個中的毒。”
“好嘞。”喜冰歡眼睛一亮,松開了喜清歡的手走向喜延年和江洛,三個人湊一起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
喜清歡站在門前深呼吸了一下,作了心理準備才掀開草簾走了進去。
屋里子只有一張木床,一張方桌,還有幾個破舊的木箱子,此時,屋里除了楊從金和喜慶靖,還站著兩三個老人,一臉著急,也不知是不是王家人。
木床上,王木林和陳氏雙雙橫躺著,床邊上還放著一個盆子,里面滿是穢物,一陣陣的散發著使人反胃的酸臭。
喜清歡用袖子捂著鼻走到了喜慶靖身邊。
“用的什么法子催吐的?”喜慶靖已查看過兩人的狀況,嘆了口氣。
“用手摳的。”楊從金忙回道。
“老哥,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孫子吧。”最中間的老人比喜慶靖年輕些,只是瞧他那精神模樣都不如喜慶靖,此時更是老淚縱橫,說著就要給喜慶靖跪下,看來應該是王木林的父親。
“千萬別。”喜慶靖當然不可能讓人跪他,上前一步雙手托住老人,勸道,“我盡力就是,只不過這解毒的法子……”
“只要能救他們,什么法子都成。”老人生怕喜慶靖不救人,忙迭聲表態。
“唉,他們怕是誤食了蝦虎魚才中的毒,此毒與河豚毒相仿,我倒是知道兩個解河豚毒的偏方,只是……”喜慶靖皺了皺眉,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帶的草藥中沒有合適的,唯有……”
“老哥,有話直說就是,無論如何,只要能救他們,大恩大德,我定會做牛做馬報答老哥。”老人再次激動的想要跪下。
“唉,此法就簡單了,只要給他們灌些黃湯催吐就能解毒了。”喜慶靖狀似很為難的說出了解毒的方法。
“黃湯?那是什么東西?”老人愣愣的看著喜慶靖。
“就是陳糞水。”喜慶靖再次很為難的解釋了一下。
“啊!”眾人大驚,目露疑慮的看著喜慶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