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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裳本章：164
塔塔星系的貧富分化比聯盟其他地方要嚴重得多，盡管這里平民的平均收入位居聯盟第一。原因無它，物價太高而已！
青瑤和萬俟純坐上公共懸浮車，從最繁華的商業中心開始，一路過去，繁華漸遠。他們看到的當然不是越來越接近的自然，而是越來越老舊低矮雜亂的房子。海藍星上，就算是海都被完全開發，成為星球最大的漁業養殖場，有錢有地位的，就在島上建私人別墅，出入星艦，也很方便。
懸浮車停靠，下了車之后坐升降梯到達地面的路邊，青瑤看著周圍并不整齊的房子沉默不語。
“不喜歡這里？”萬俟純拉著她抬腿就走，“逛一圈我們就回去，預計時間一個半到兩個小時。飛行滑板不能用，這里很少有人用，即使有，也是很老舊的款。”
這種環境萬俟純雖然沒有生活過，但見得多了，也就因習慣而麻木。冒險者畢竟是少數，聯盟的人口組成，基數最多的就是這種平民，體術達不到四級的，只能從事簡單的工作和一些體力勞動以獲得足夠的信用點維持生計。
“不，我只是覺得他們活得太艱難。”青瑤嘆了一口氣。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都很老成。
萬俟純失笑：“你懂什么是生活艱難？”
“我是沒有經歷過，但我用見過的做對比，不就可以知道了嗎？”青瑤心情還是有些差的。前世的她見過戰亂、高稅收那種民不聊生的世界，但相對的，那時候的人只要逃到偏遠的地方，即使生活不便，起碼有土地可以開荒，靠山能吃山，靠海能吃海。現在這里的。卻只有一條路：掙信用點換取營養液和各種生活用品。
萬俟純說的走一圈，其實并非真正的一圈，他開始時打算一圈圈地走到中心點，這樣是最簡單的路線。但青瑤覺得若這里真的有問題，他們這樣目標明確的繞圈子找，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據點暴露，所以兩人最后決定交叉走，路線不規則地一路找過去。
低矮的屋檐下，偶爾有一家敞開著門，小孩子跑進跑出地玩鬧。顯然這里的治安不算很差。
青瑤一邊走一邊用神識掃描，不管是屋里還是地下百多米她都不放過。萬俟純則是用一個電子掃描儀，把周圍的房屋都掃描攝錄保存。留著以后查看。
突然一個孩子從房子里很快地沖出來，幾乎就撞上青瑤。青瑤步子快到讓人連殘影都沒看清就讓到了一邊，不過幅度不大。
那孩子見差點撞到人，也愣了，急停。但去勢還在。萬俟純伸手一拉，把他穩穩扶住。
“你個壞孩子，還跑還跑！”屋子里一個中年婦女追出來，她頭發花白，臉上有著深刻的皺紋，一邊大喘著氣一邊追著罵。“再跑試試看！今天中午不要喝營養液！”
“不喝就不喝！”小孩子才五六歲，他虎頭虎腦的很是可愛，但身子明顯瘦弱。顯得腦袋更大了。
“你還敢頂嘴！”那婦女終于順著聲音追到跟前，一抬眼，卻見一年輕男子領著一個小女孩，兩人正好奇地看著她。再仔細一看，那年輕男子的手還放在自家孩子的肩膀。她不由得一陣緊張，“你們干什么。快放開我家孩子！”
萬俟純順勢放開，那婦女把小孩子拉到自己身后就又罵開了：“你們是哪來的？我們這個區沒見過你們！別不是哪里來的人販子吧？”
青瑤抬頭看萬俟純。萬俟純黑線。
那婦女見這白白凈凈的小女孩抬眼看尋年輕男子，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好不可憐，于是同情心爆棚：“小妹妹別怕，我這就幫你報警！”
“呃，他是我叔！”青瑤連忙擺手，“我們來找人的。”
小女孩真懂事。那婦女狐疑地目光在他們兩臉上轉來轉去：“親叔？”
“不是，純叔是我爸爸的朋友。”還是青瑤回答。
“沒錯，我是她爸爸的朋友。”萬俟純連忙出聲，“既然遇到您，如果你方便的話，能不能告訴我這一片有沒有一個叫做申桂的女人，她有四十多將近五十歲。”
“長什么樣啊？”婦女身后小男孩子探出頭來，好奇地看著青瑤。
“眼睛很大，黑圓黑圓的。”萬俟純側頭想了想，“十年前我們見的時候，她留著長發，身材也苗條，有一米六七高。”
“十年前？！”婦女呵呵地笑起來，誰都可以聽得出她一點高興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是無盡的悲涼，“住我們這個區，要是十年都不搬走，她現在的樣子可能和我差不多了！”
萬俟純側頭看了她一眼，又掃了下左鄰右舍或探頭或直接開門出來看熱的人，露出一臉疑惑。
“這里的輻射超標很多！”婦女的聲音似有哽咽。
“啊！”萬俟純做出個恍然的表情，隨即不解，“聯盟不是規定輻射超標的不能做為居民區居住嗎？”
“這里是我們自愿住的，自家或是前面的人隨便搭的房子，都想著熬幾年存夠信用點就搬走，誰知……”
難怪這里又雜又亂。青瑤剛才很認真地看過那婦女，從表面看，她也很清楚地知道，這婦女被長期輻射，內臟衰竭，過個十天半個月，她就得倒下，而且再也站不起來，再好的藥都救不了她。就算是現在，她也沒把握能用藥物把她體內的衰竭止住然后讓其恢復活力。
“你們要搬走？”青瑤眨巴了一下眼，開口問小男孩，“你家都有誰啊？”
小男孩條件反射似的往后縮了縮，但和他說話的是一個比他還要小的小女孩，而且長得那么可愛，他紅著臉道：“只有我和我媽媽。”
“她是你媽媽？”青瑤真的覺得驚奇，因為女人看起來年紀很老，像是他的奶奶。
“嗯！”男孩用力點頭，“我沒有爸爸。”
“哦。”青瑤也沒管在和萬俟純交流著的那些紛紛走過來訴苦的大人們，抬手抓住小男孩的手，小聲問他，“你媽媽不是想搬走嗎？如果你們跟我走，不就可以搬走了嗎？”
小男孩習慣性地看向母親。
“不許問你媽媽，你自己決定！”青瑤小聲地恐嚇，“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我就不帶你們走了！”
小男孩皺眉思索，就在青瑤轉了目光的時候，他突然張大嘴，但說出來的聲音很小：“好，我們跟你走！”
“跟我走以后就要聽我的，我叫你們做什么你們就得做什么！”青瑤很嚴肅。
“我不要去乞討，不要去偷東西！”小男孩的聲音控制不住地大起來。
青瑤白眼：“怎么可能要你去乞討偷東西！”
小男孩一聽，咧開嘴笑。
“我們先去找人，過會回頭再來找你們。你回家關起門來，小聲點和你媽媽說。如果真的決定要走，就在兩個小時后到街外面的公共懸浮車站那里等我們！”青瑤拉過他小聲道。
小男孩還在傻笑。青瑤說完，退了一小步挨近萬俟純，拉著的手輕輕晃了下。
萬俟純揚起笑，似乎有些疲憊一般：“雖然聽你們說起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我還是想找一找。她那時候就住這一片，雖然我不確定是哪一間。但也許會有人記得她也說不定。好了，我們繼續找，就不打擾大家了，謝謝你們！”
他拉著青瑤，揮手離開。
身后，小男孩見自己的媽媽還在和鄰居八卦，不由得拉了拉她的衣角：“我餓了！”
婦女又是一頓數落，但卻毫不遲疑地拉著孩子回家。一進門，小男孩就把門關起來，還上了鎖。
“林福？”婦女注意到兒子的動作，也沒有特別在意。這里每一家的營養液儲存量都是秘密，存放點也是家里最隱蔽的地方。這是每一家最貴重的物品。
“媽媽，我們可以搬走了！”叫林福的小男孩子關好門手，又把窗也關好，才走到母親身邊，輕聲道。
“什么？！你做什么夢啊！”婦女好笑又無奈。她也知道自己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她還要養自己養兒子，不干活就沒有信用點，就更活不下去。
“媽媽，是剛才那個小妹妹和我說的，她不讓我告訴別人，還叫我要回來關好門再小聲和媽媽講！”林福心里，其實很信任那個小妹妹。她那么可愛，一點都不像是壞人。
婦女愣了愣，苦笑一下：“那么小的孩子，能做決定嗎？”
他太想要搬走了，于是想也不想地回答媽媽的話：“能的能的！”
婦女想到她問那一大一小話的時候，小的那個一點沒有初見陌生人的羞怯，反而回答得有條有理，不由得在心里想，也許那小女孩才是主子，旁邊那年輕人是聽她的？
“媽媽，我們去等吧？如果等不到，我們再回來不就行了？”小男孩央求道。
“好！”婦女應下，“媽媽收拾東西，你在那坐著。”
如果是大人說的，她還會考慮一下，但開口的是小女孩。也許她是看他們可憐才說帶他們走的。這樣說來，他們不會是另有目的。她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就會離開人世，賭一把也好過到時候把小福一個人留下，然后不知給誰賣了換信用點營養液的好！隔壁那些人都說以后會幫她照顧小福，但誰知道他們的真正心思呢？在他們自己也生活艱難自顧不暇的時候，她能信他們會幫忙無償照顧一個非親非故的孩子嗎？(。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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