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越的影響力和臉皮之厚的程度,大大超過了葉傾的預料。本書請訪問。本以為他會灰頭灰腦地離開,沒想到人家搖身一變,成了貴賓,坐在第一排的嘉賓席上,正大光明地觀看考試。還有點頭哈腰的校方人員坐在他身后,殷勤地給他講解。
他身后,坐在觀眾席上的貴婦們,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恨不得立刻湊上前來,把自家的女兒推銷給他。更別提那些展示才藝的貴族小姐們了,上臺的第一眼,不是評委,也不是觀眾,而是寧越,那其中的暗含秋波,柔情似水,簡直能把寧越淹死。
不過寧越卻是一幅漫不經心的模樣。看誰的目光都是淡淡的,任何美女的才藝展示,他都是鼓幾下掌,表示禮貌。
也有大膽熱情的女生,比如一直喜歡找葉傾茬的費雯麗,在一只贏得滿場喝彩、精彩絕倫的孔雀舞后,站在舞臺中央,對著擴音器,直接詢問寧越:“寧越公子,我這只舞跳得如何?”
寧越正在出神,顯然沒想到會有女生直接問他,不過像他這樣的世家公子,各種場面早就見慣不驚。他目光落在費雯麗身上,淡淡回答:“很精彩。”
很精彩,三個字,禮貌的口氣中透著明顯的冷淡。這顯然不是費雯麗大小姐想要的評價,于是她不依不饒地詢問:“寧越公子,今天我們畢業班的才藝展示中,你最期待誰的表演呢?”
這個問題出乎寧越的意外。他沉吟了一下,率直地回答:“葉傾。我期待著葉傾小姐的精彩表演。”
滿場訝異之聲,一些不知道葉傾是誰的觀眾紛紛向周圍人打聽。同時,關于葉傾是寧越未婚妻的小道消息再次浮現在一些人的腦海,費雯麗看著寧越,臉一陣白一陣紅,賭氣地說:“寧越公子,你會失望的,葉傾不過是個廢材。”
尊貴優雅的公爵小姐竟然當眾出言不遜,觀眾愕然的同時,也更加好奇葉傾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會有怎樣的表演?
坐在幕后等待出場的葉傾,自然也聽到了這一番話。當費雯麗大小姐氣勢洶洶地走過她面前時,她腳一伸,勾住了費雯麗的孔雀長裙。
費雯麗一個踉蹌被絆倒在地,她趴在地上回過頭,見是葉傾,滿腔的怒火頓時爆發:“廢材,你瞎了狗眼啊!”
下一刻,她的憤怒被葉傾一句輕飄飄的話打發:“我正愁不知表演什么呢。當眾暴打公爵小姐算不算才藝表演?如果算,還要請你費雯麗大小姐配合啊。”
兩個女生急忙上前攙扶起費雯麗,“費雯麗小姐,我們走。不要理這個廢材,她不怕丟臉,我們怕。”
看著三人灰溜溜地離開,葉傾只覺暢快。她真的很想把這個傲慢無禮、出言不遜的大小姐揪出去暴打一頓,呵呵,那一定會跌破評委的眼鏡,讓場下觀眾目瞪口呆。
低調,低調,葉傾再次提醒自己,不要憑一時意氣惹是生非。
很快輪到她上場。一出場,她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臺下鴉雀無聲,那目光卻是形形色色,有驚異――她怎么穿著校服,不知道這種場合需要精心打扮嗎?有鄙夷――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平民,無才無色;有憤恨猜疑――這么普通的女子,怎么會勞駕寧越親自來觀看,難道她是寧越未婚妻的傳言是真的?
一直漫不經心的寧越卻來了神,他坐直身體,目光幽深地注視著葉傾。
葉傾知道自己被寧越拋上了風口浪尖,看看那些女生們嫉妒的目光吧,簡直想把她撕成碎片。她本準備隨便彈首蹩腳的鋼琴曲以求不及格,見現在這副情形,她連敷衍都懶得了,直接了當地對評委說:“抱歉,我沒什么可以展示的。”
一片嘩然,評委們目瞪口呆,觀眾竊竊私語。
“咳咳。”一個評委干咳了兩聲,用溫和的口氣循循善誘:“真的什么都不會嗎?比如說唱支歌,跳個舞?”
“真的什么都不會。”葉傾兩手一攤,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
“你如果不展示才藝,我們沒法給你打分。”另一個評委提醒道。
“那就給我不及格吧。”葉傾用輕快的語氣回道,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評委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主動要求不及格的考生,幾名擔當評委的老太太開始交頭接耳商討起對策。
嘉賓席上的寧越皺起了眉頭,他做了個手勢,身后的校方陪同人員急忙把耳朵湊上來。寧越低聲吩咐了幾句,校方人員連連點頭,如獲圣旨般匆匆離開座位,貓著腰來到評委席旁,傳達寧越的話。
“叮叮!”首席評委搖了搖鈴,示意全場安靜。她語氣強硬地對葉傾說:“你必須展示才藝,我們才能判斷及不及格。”
場面頓時僵起來,葉傾偷眼瞟了眼寧越,見他正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一副好整以暇地樣子。
葉傾心念一轉,改了主意。你既然那么想看我表演,那就如你愿,只是,你要保護好你的耳朵。
“好吧。”葉傾做出讓步的姿勢,“那我就彈一曲鋼琴吧。”
葉傾坐在鋼琴前,裝模作樣地打開琴譜,雙手抬起,手臂放松,手腕輕垂,做了一個標準的準備姿勢。
在一片靜寂的注目中,葉傾的雙手向右一滑,重重地落在了琴鍵的高音部。十只手指同時落下的音量是驚人的,只聽“咚!”的一聲,尖銳的音符響徹全場,刺破耳膜。
所有聽眾的心臟都驚得撲通一跳,然后條件反射性地抬起雙手,捂住了耳朵。
見鎮住全場后,葉傾得意地一笑,然后收回八指,每只手只伸出食指,開始一下一下,高低不一、毫無旋律地敲起琴鍵。
評委們面面相覷,觀眾們也驚呆了,居然有人只用左右手的食指彈鋼琴,真是聞所未聞!按理說鋼琴課是這種貴族女校的必修課,再怎么不擅長,基本的用雙手十指彈琴總會吧!
校方的臉有些掛不住了,堂堂圣菲亞女子中學的畢業生連鋼琴都不會彈,若是傳言出去,豈不是給影響學校的聲譽?
偏偏葉傾還彈出了興致,她左一下右一下,敲得不亦樂乎。臺下的觀眾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過來,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接著有第二人第三人……不知何時,臺下已是一片低低的嗤笑聲。
此時寧越怕是全場唯一的聽眾。他注視著葉傾敲在黑白琴鍵上的手指,認真地思索:她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不會?如果是真的不會,應該請一個專業的鋼琴老師來好好教她了,畢竟,作為寧家的夫人,連鋼琴都不會彈,在貴族圈中會貽笑大方的。
想到這里,他猛然一驚,什么時候起,他居然開始默認這樁婚約了?
就在葉傾自我陶醉、寧越陷入思考、滿場觀眾嗤笑之時,忽然有一道銀色身影閃入眾人視線,徑直奔上了舞臺,來到葉傾身旁。
來者一身精致合體的銀色禮服,金色的披肩發燦爛奪目,碧藍的眼眸流溢生輝,容顏俊美無雙,唇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淺淡笑容,說不出的風流魅惑,顛倒眾生。
竟然是格蘭瑟王子!
全場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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