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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侯府,一間貴賓房中。
陳汐盤膝而坐,周身綻放出十丈金光,并不刺眼,反而圓潤柔和,令得周圍空氣都仿似在歡呼雀躍,如沐浴神輝之下。
那是功德的力量,天然帶著一股與天地相融,受萬物青睞的氣息。
在他身前,擺置著一件件血光充盈、罪愆纏繞的物品,有形形色色的法寶,也有各種陰毒無比的材料,像白骨骷髏、冤魂精血等等。
這些都是從那紫云老道等人身上得來,陳汐仔細翻看之后,見對自己無用,當即決定徹底煉化了它們,免得流落外界,再禍害人間。
并且煉化了這些物品,他也能夠得到一定的功德金光,鞏固凝練道心境界,反而是一種意外收獲。
嘩啦啦!
一件件邪惡物品上的罪愆被度化、蕩滌,而在陳汐混洞世界中,功德金光彌散,猶若天降金雨,將天地都染上一層純凈、澄澈、神圣、圓滿的光澤,萬事萬物都處在一種祥和的氛圍中,猶若那佛宗之人夢寐以求的極樂凈土般。
與此同時,他那心魄之中,心之秘力也是在逐漸凝練,變得愈發清晰。
當陳汐將那都天血神旗也徹底煉化掉時,他那心之秘力已凝聚成一個雞蛋大小,圓潤光潔的丹狀物!
這便是功德金丹,又名心丹,綻放出億萬金輝,將他體內五臟六腑都通照,仿若鍍上了一層神晶,彌散著圣潔的光澤。
如今陳汐已經知道,所謂心丹,便是由心之秘力凝聚,這種力量很獨特,似乎根本沒有修煉的法門,這也決定它很難被掌控。
起碼以他如今的修為,還遠遠無法掌控。
而想要提升心之秘力的修為,還是有跡可循的,像斬殺大罪愆者,便是最直接也最顯著的一條途徑。
目前來看,心之秘力所帶給陳汐的好處還是很驚人的。
這種力量能夠令他更持久地進行戰斗,而不必像從前那般,雖然擁有蒼梧幼苗源源不斷提供真元,但卻因為心力消耗太大,而產生疲憊困頓之感。
如果說真元、巫力是戰斗的力量源泉,那么神識就是控制力量的一種手段,而這心之秘力則是提升戰斗持久力的一種力量。
看似很不起眼,可若真正發生一場戰斗,在修為、戰斗力都勢均力敵的情況下,最終決定勝負的,就要落在心力上了。
所謂持久戰,就是一個“耗”字,耗到最后,拼的就是心力韌性!
當然,這僅僅是陳汐目前發掘到的唯一作用,心之秘力究竟還有何等妙用,或許只能隨著修為不斷提升,方才能領悟得到。
將這一切罪愆纏繞的物品全部清理之后,陳汐這才長松了口氣,想起白天那一場戰斗,心中并無多大的感觸。
在修為和道意境界上,他皆都已達到了同輩之中的“極境”,擁有至尊級的恐怖戰斗力。
在道法和神通上,他所掌握的《大羅真解》乃是九華劍派的鎮派傳承,所參悟的《造化劍意》更是來自太古至尊蟻皇的傳承,其他諸如《神諦之眼》、《玄磁之翼》等等神通,也無不是三界中最為頂尖的無上神通。
在兵器上,有仙器冥晦羽衣護身,有媲美真正仙器的劍箓為大殺器,甚至于幽冥錄、誅邪筆也都是其依仗所在。
在這等情況下,斬殺那紫云老道八尊地仙老祖,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殺不死他們反而才叫奇怪呢。
并且他的第二分身,如今正在星辰世界中閉關,沖擊煉體冥化境界,有雷靈血晶為助,再加上星辰世家獨特的時間法則之力,不愁短時間內無法晉級冥化之境。
到那時,分身和本尊融合,又該令實力提升多少?
陳汐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以我如今的戰力,勉強已能戰勝地仙四重境強者,就是從地仙五重境強者只怕也留不下自己……”
陳汐沉思,他很清楚,這是針對一般地仙境強者而言,一旦自己遇到那些擁有絕世之姿的地仙人物,只怕也只有逃命的份兒了。
畢竟,冥化境和地仙境終究隔著一個大境界,天差地別,自己戰力再如何了得,也僅僅能對付一般的地仙老祖而已。
便在這時,陳汐似察覺到什么,抬眼望向了房間外。
夜色中。
沈言躡手躡腳來到了陳汐房外,小心翼翼查探了一下四周后,發現并無什么看守的力量,這才暗松了一口氣。
不過,直至此時站在房門前,他反而有些猶豫不定了。
他身為溫侯府的一個仆從,白天里,同樣目睹了陳汐和那八尊大罪愆者的對決,那時他被震驚得魂兒都快出竅了。
萬萬沒有想到,那位跟自己說話時,態度溫和可親的年輕公子,居然擁有那等恐怖的戰斗力,幾乎跟無所不能的戰神般!
唯我獨尊,霸氣橫生,斬殺地仙猶若殺雞宰猴!那等絕世無雙的風采,驚天動地般的手段,直看得他都忘了呼吸,直至現在想起,心中依舊不可避免地升起一抹震撼。
“這位公子和我非親非故,僅僅只是說了一番話而已,冒然上前打擾,會不會惹得他不快把自己轟出去?”
“唉,沈言啊沈言,機會就在眼前,你難道甘心就此放棄嗎?難道你忘了這些年所遭受的唾棄、踐踏、鄙夷和欺凌?”
“對!要變強,必須自己去爭取,小人物不可悲,可悲的是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努力爭取,就有一線希望,雖然渺茫,終究爭取過了,無怨無悔,問心無愧,可若是連爭取都不敢,直接放棄,那可等于放棄了自己的人生!”
“努力!沈言!”
沈言在心中自言自語,暗暗為自己打氣,那張黝黑堅毅的小臉上,一對眸子已是漸漸變得堅定明亮。
對于他而言,像陳汐這等存在,簡直就和高高在上的神祗般,那么的遙不可及,而他此時做出的決定,就跟去打擾一尊神祗般,心中的激動、忐忑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最終,他還是打算試一試,于是深深吸一口氣,踏步上前,抬手叩門。
吱呀!
然而,還不等他手指碰觸到那緊閉的房門,那房門竟提前一步從內打開了。
沈言一呆,然后就看見,房門內,一道峻拔的身影正含笑看著自己,目光溫和而深邃,令他那忐忑緊張的心不自覺變得安靜許多。
“前……前輩……我……”
然而當一開口說話,沈言頓時又變得結結巴巴起來,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來意,一張黝黑的小臉竟憋得漲紅起來。
“你想拜師?”陳汐問道。
沈言連忙狠狠點頭,小雞啄米似的。
陳汐笑了,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道:“不用緊張,機會不是等來的,也不是投機取巧換來的,你有勇氣跑來爭取,哪怕遭受拒絕,來日成就也必然不可限量。”
沈言愣愣問道:“那前輩可愿收我為徒么?”
陳汐點頭:“當然,機會是你爭取得來,所以我給你一個接受考驗的機會。”
沈言心中一震,驚喜得雙拳都禁不住攥了起來,連忙深吸一口氣,強自按捺下這一份激動,說道:“前輩,請您明示,無論什么考驗,我都會竭盡全力去完成的!”
陳汐笑了笑,正待說些什么,從遠處驀地傳來一聲沉聲呵斥:“大膽奴才,深夜不睡,卻來驚擾陳少俠歇息,簡直是罪該萬死,還不退下來!?”
伴隨聲音,溫候溫天朔大步走了過來,他身材魁梧高大,雙肩寬厚,龍行虎步,自有一股懾人的威勢。
在他身邊,還跟著小侯爺溫華,目光掃過陳汐身邊的沈言時,同樣眉頭一皺,眼底閃過一抹冷厲的寒意,一閃即逝。
沈言就像被人澆了一頭冷水,原先的激動和驚喜一瞬間消失無蹤,被一股濃濃的驚駭和寒冷所取代。
對于他這個溫侯府的奴仆而言,溫天朔和溫華簡直就是不可違逆的存在,掌握生殺大權,如今自己深夜拜訪陳汐的事情敗露,被抓了個正著,后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離開!”溫華開口,低聲呵斥沈言,在陳汐面前,他也不敢太過放肆了。
沈言渾身一僵,神色掙扎不定,抬頭看了看陳汐,又看了看一臉不善盯著自己的侯爺和小侯爺,心中沒來由升起一股憤怒來,站立原地,一動不動。
他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若是就此離開,只怕不到明天,自己的尸體就會被悄無聲息的處理掉。
畢竟,他僅僅只是個奴仆,被一大一小兩位侯爺盯上,哪還有活路可言?
“你這賤仆!竟不知好歹,毫無規矩可言,留你何用!”溫華慍怒,抬步上前,就要殺了沈言。
“住手!”陳汐開口,眉頭皺了皺。
一下子,溫華抬起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有些愕然。
溫天朔眼皮不經意抽搐了一下,揮了揮手,示意溫華退下,這才笑道:“陳少俠宅心仁厚,見不得血腥發生,就饒了他吧。”
“侯爺說錯了,我打算收沈言為徒,小侯爺若動手,只怕會性命不保,所以提醒了一句。”陳汐淡淡答道。
字里行間,透著一股凜冽肅殺的意味,令得溫天朔和溫華心中都是咯噔一聲,神色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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