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履)
卻說凌蕭的神識,陡然陷入清河子的雙眼之中。
他微微察覺不對,識海之中的那根心燭,登時悄然亮起……
驀地大放光明,將整個識海映照得清清楚楚,凌蕭也神智一清,瞬間回過神來。連忙低頭,不敢再去看清河子的雙眼。
心里還不由怦怦有些亂跳,這算是考驗么?不知過關了沒有。
他低下頭,自然沒有發覺,從他的神識,驟然從清河子的雙眼中掙脫的時候,連同清河子在內,邱萬空、甚至還有那個仿佛醉得一塌糊涂的無垢子,都忍不住抬頭,向著凌蕭打量了一番。
清河子只為了試探一番,當然不會盡全力。
但凌蕭才不過剛剛筑基一層的修為,竟能這么快就醒覺,并且將神識成功逃竄出去,卻是極為難得了。可想而知,他在神識上的造詣,必定不凡。
他們三人不由對凌蕭,更多了幾分驚奇。不過三人都自持身份,既然已經由清河子試探過了,當然不好再出手。
所以清河子微微一笑,溫和地開口你便是伏一?”
“是。”凌蕭連忙應道。
接著把的情況,簡單介紹一番。當然,依然是那套編造出來的鬼話。
好在清河子似乎也沒有懷疑,只簡單問詢了幾句,重點也是他曾經修習過淬煉神識的功法。
這些,凌蕭已經在心里不知推敲了多少遍,當然不會露出破綻。只道曾經偶然間有機遇,服用過一些淬煉神識的靈藥。所以筑基時候,就自覺神識要比尋常剛剛筑基的修士,要強上那么一些。這些話里真假參半,自然也就更加難辨真偽。
畢竟他神識修為不弱,還是很容易能看出來的。與其遮遮掩掩的惹人懷疑,倒不如直接坦白說出來。
當然,御神術、心燭這些,就不好多說了。
凌蕭說完,邱萬空長老也從一旁補充道不,他練氣期時候,神念就要更凝實一些。”
有邱長老的代為佐證,清河子當然更沒了懷疑,一笑道早聽馮和說起過,你肉身力量不弱,不想神識修為竟也如此不俗。再加上曾經修煉過千鍛訣,根基堪稱扎實穩固。潛力難以估量,不不。不過也莫要驕傲自矜,還要更加努力才是啊。”
凌蕭連忙道是,弟子萬不敢大意。”
但接下來,清河子卻只說一些閑話,既沒有指點他,更未提收為真傳弟子之事。
凌蕭應付著。
又停了片刻之后,清河子便揮手讓凌蕭自去,只把馮和留在了那里。他們是師徒關系,見面難免會有一些話要說。
凌蕭恭敬施禮后,從洞府中離開。
這樣子看起來,是沒有被幾位長老看中么?
想必只能是這樣了,沒有當場被哪位長老開口收下,難道還能有哪位長老屈尊紆貴,專程去自家洞府中收下么?
心底不由有些失望,又有些狐疑。仔細推敲一番與三位長老見面的情形,似乎也沒在哪里露了怯吧?無不少字清河子長老他們,明顯也對的修為,大為滿意才是。以的年齡,能在真氣、神識、肉身三樣上都有不俗造詣,應該是很難得的吧?無不少字但為何卻把打發了出來?
凌蕭百思不得其解,甚至駕馭赤焰翅離開時候,都不由一直鎖著眉頭。
他本來是向馮和的煙云峰遁去,但眼見就要到煙云峰那里,卻忽然心中一動,來這里做?
馮和師兄,可是自家獨占一處山峰的,怎好厚著臉皮湊上前去?昨天不過是太晚,而且今日要帶見過宗門長老,才破例收留一晚的。
今天要再,可就有些不知進退了。
一念及此,當即停住遁光,在半空中遲疑了起來。
這才想起來,一般來說,內門弟子即便身份不夠,無法獨占一峰,但也應該能分到靈氣更充裕的洞府才對。只是成功筑基之后,不論榮輔宗主,還是清河子他們三位長老,竟無一人提及,哪處是自家的新洞府。
心底也不由有些悶悶。
但他們不提,當然也不好厚著臉皮,硬去索要一處洞府不是?
所以在半空中停留了半晌,竟有一種無處可去的感覺。想了半天,無奈之下還是駕馭起遁光,轉回了煙塵谷那里。
一則在萬象門中,他也只對煙塵谷那里最為熟悉;二則嚴格說起來,也只有那里才能算作是他的洞府。所以無處可去的情況下,也只有回到那里最為合適。
煙塵谷早已經是輕車熟路了,凌蕭很快便趕到那里。
原本是可以直接回一直居住的那處洞府的,但他素來是個謹慎的性子,所以還是依著規矩,去拜見了煙塵谷的主管師兄一番。
蔡仁師兄突破到筑基二層以后,一年多前,萬象門又一次招收弟子的時候,便也順便調整了一下,讓蔡仁師兄去主管另一處地方。而這里,由另一位師兄,顧鵬接掌。顧鵬師兄是筑基五層修為,卻是自小便拜入萬象門的,如今已經在宗門百余年之久了。
其實筑基期弟子,已經無需去完成宗門任務了。不過卻有很多師兄都會主動接一些,以用來獲得宗門的一些獎勵。
反正下面都有練氣期弟子代勞,他們只需坐鎮這里便是。
凌蕭用神識傳出飛訊,然后自家便侯在了顧鵬師兄的洞府外,其實也是原來蔡仁師兄的那處洞府。
但一直等了足足一刻鐘的,顧鵬才姍姍來遲。見到凌蕭,一臉詫異地問這位是,伏一師弟么?你來這里做?”
他本就來遲了,還沒有一句解釋,上來就是這份冷硬的口氣。
饒是凌蕭低調的性子,也不由有些不快了。
不過他當然不會在這些小事上,跟顧鵬斤斤計較,恭謹地一笑道師弟我暫時沒有地方可去,還想在這里叨擾一番,不知師兄這里可方便?”
他這句不過是客套話,偌大的煙塵谷,莫說凌蕭一個人了,即便千兒八百的,也沒問題。
但顧鵬卻微微皺皺眉頭,“這個,不太好吧。師弟畢竟已經筑基,還能留在這里?這兒可都是,讓那些練氣期的散修待的地方。”他對凌蕭這樣,以散修身份拜入宗門的弟子,依然以“散修”稱呼,可見從骨子里隱隱透出的蔑視。
凌蕭心頭不由更加不快,壓抑住火氣,依然笑道我本來就住在這里,如今無處可去,暫時留在這里,也不違宗門規矩吧?無不少字”
顧鵬又磨蹭了半晌。
好像實在找不到托詞,才只好讓步道好吧,不過你在這里,莫要生事。”
凌蕭登時又是一口氣憋在心里,他這口氣、言辭,聽著也太刺耳了一些。態度也不由冷淡了一些,微微點頭,“自然如此。”
然后便駕馭遁光,直接遁回了的住處。
煙塵谷這里也極為廣闊,凌蕭原來居住的那里,也并非靈氣匯聚之地,所以雖然離開四年有余,這里也沒人占去了。
凌蕭遁回洞府中,但見多年無人打掃之下,洞府中到處是灰塵蛛網,密密的一層,幾乎沒有立足的地方,心頭的不快不由更甚。袍袖一揮,真氣裹卷蕩出,登時如同水波一般在洞府之中流過,將所有灰塵蛛網都一卷帶走。這才看起來干凈了一些。
然后他便在洞府中盤膝坐下,半晌之后才定下神來,開始吐納修煉。畢竟修為才是根本。
于是,四年之后,凌蕭便又重回了這處洞府。
仿佛又成了被宗門遺忘的一份子,每日只在洞府中閉關修煉,緩緩地增進著自身修為。
不過也有些不同,他來到這里的第二天,原本一同在煙塵谷中的,景文、丁嚀他們兩個練氣期弟子,便來拜見了他一番。
凌蕭與他們閑談一番才得知,這幾年他們四人也有了一些變化。四人中曹念雖是女修,但資質最好,四年來又突破一層,如今已經步入練氣十層,開始著手筑基了。而范好在突破時候真氣逆沖,損傷了經脈,修為廢了大半。心灰意冷之下,便離開了宗門。如今這里,也只剩下了景文和丁嚀兩人。
凌蕭與他們交談一番,稍稍指點了他們一些修煉上的事情。以他如今筑基期的修為,指點兩個練氣期弟子,自然不在話下。
等他們告別的時候,凌蕭想了想,便取過定靈珠和百珠盾,分別贈給了他們。如今這兩樣符器,對他已經基本沒用處了,倒不如當做一個人情送出去,還能幫到他們兩個。
景文和丁嚀果然都是歡喜不盡,連連謝過了凌蕭。
凌蕭只微微笑著揮手送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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