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一日,嘉興南湖煙雨樓。歡迎來到閱讀
這日煙雨樓中來了位豪客,出資百金,將整個煙雨樓包下了一天。樓中所有的伙計除了留下幾名招呼貴客外,其余的全都趕到湖心島的碼頭處去攔擋其他客人,給予解釋。
南湖上,又一艘小舟破波而來,舟上載著一對年約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女。男子身姿挺拔,劍眉朗目,長得十分英俊。女子亦是秀美絕倫,麗質天成,有若天宮仙子下凡塵。
男子腰佩長劍,穿一身干練的勁裝,看起來是個行走江湖的人物;而女子則看去斯文秀氣,端莊大方,看起來是個大家閨秀、官家小姐似的人物。
小舟行近碼頭,有被碼頭上煙雨樓伙計勸回的客人迎面撞上,好心向這對青年男女道:“二位別在多跑這一截了,今日煙雨樓被人整個包了,所有客人一律都不招待,我看你們還是趁早回罷!”
小舟上的青年男子微微一笑,向那人行禮道:“多謝老兄你見告,不過這煙雨樓我們今日是非去不可的。”說罷,仍命船家往碼頭劃去。
那人見二人不聽勸,搖頭嘆了一聲,也不再多嘴,命自己的船夫往回劃去。
小舟行到碼頭,碼頭上的一名煙雨樓伙計瞧著舟上的二人,從懷中取出一張紙來瞧了瞧,再又往那青年男子瞧瞧,然后迎上前來,向那青年男子問道:“敢問可是楊過楊公子?”
舟上的青年男子微微一笑,道:“是我。”
說罷,他腳下輕輕一用力。人便飛身而起,直躍上了碼頭。而他身旁那名看起來是位官家小姐似的女子卻也是身懷武功。同樣輕身上了碼頭,是與他同起同落。不差分毫。
那伙計沒料到二人忽然就直躍上來,瞪眼微愣了下后,轉瞧向楊過身旁的那名女子,問道:“那這位想必便是史冰云史小姐了?”
“正是。”史冰云含笑點頭。
“我瞧瞧!”楊過早瞧到那伙計是瞧了懷中的紙后才認出的自己,當下道了一句,也不等那伙計答應,便伸手拿了過來。那伙計絲毫不會武藝,楊過要從他手里奪東西,實是輕而易舉。他還沒反應過來,便覺手中一空,那張紙已到了楊過的手里。
楊過展紙一瞧,但見那紙上畫著一幅維妙維肖的工筆畫像,正是畫的自己。不過再仔細觀瞧,卻似乎是自己三年前的樣子,跟現在的樣子看來,還是略微有些差別的。但要照著這幅畫像來認出現在的自己,那卻也不難。畢竟三年時間。他的樣貌變化并不大,只是比之三年前顯得加成熟了些。
楊過展紙而瞧后,史冰云也伸過頭來瞧著。瞧到畫像是畫的楊過,而且筆觸細膩。畫得十分肖像,出口贊道:“沒想到師父還精畫道,這一手工筆。極有功底。”隨即卻話音一轉道:“只是怎么只畫了你,卻沒畫我。”
瞧到畫像上的是楊過。師兄妹二人心中當即便都已猜到。今日包下整座煙雨樓的那位豪客,便正是自家師父。不然為何要讓這些攔客的伙計帶著楊過的畫像。那顯然就是要他們能容易認出人來,再接著請去相見。
楊過與史冰云今日前來這嘉興南湖煙雨樓,正是來赴二人的師父尹治平之約的。
事情要從洪凌波與公孫綠萼帶去襄陽送給楊過的那封尹治平親手所書的信中說起,尹治平在信中并沒多說什么,只叫楊過帶著信去找史冰云,然后讓師兄妹二人于臘月初一日趕到嘉興南湖煙雨樓,到時他會在煙雨樓等著他們,與他們會面。
楊過當時收到尹治平的親筆信后,自是十分高興。其實早在收到信之前,他便早已聽聞了江湖上傳播的消息,知曉了尹治平已重出江湖,并且不計當初被逐出師門的前嫌,得知重陽宮有難,便趕回終南山馳援。在重陽宮大門前的石階上,尹治平三招便斬殺了作亂反叛的趙志敬,殺得其尸骨存。而且據聞尹治平已練成了全真教自王重陽之后便再人練成的《天罡正法》,他斬殺趙志敬所用的三招,正是《天罡正法》所配套的“天罡劍法”中的最后三招。
江湖上的消息傳播得很,洪凌波與公孫綠萼只是在尹治平回援重陽宮斬了趙志敬之事后,晚了兩天從終南山出發趕來襄陽。可關于這事的消息,便早于她們抵達襄陽的幾日前就已傳遍了襄陽。
楊過在襄陽聽聞到這消息時,自是大喜。可本著江湖傳聞不可盡信的道理,心中雖然一邊大喜,一邊又是七上八下,很是沒準兒,怕這個消息是假的,讓他空歡喜一場。直到洪凌波與公孫綠萼一起送了尹治平的親筆信過來,才讓他確認疑,放心地大喜。
看過尹治平的信后,楊過隔日便從襄陽出發,去尋史冰云。自三年前,他在終南山腳下的小鎮上遇到史冰云,然后與史冰云一起上山,師兄妹兩個在重陽宮之前,當著丘處機的面兒,一起反出了全真教后,師兄妹二人從此便一直都有聯系。
這三年來,他們其實都沒放棄尋找過尹治平。平日聯絡不斷,也是在互通消息,看雙方哪邊會有尹治平的下落。只是三年間,卻一直半點消息也。現在忽然得知尹治平未死,而且武功并沒因為被廢去而就此荒廢,反是重練起,奮發圖強,終到現在武功大成。二人得知此事,都是十分高興。
楊過找到史冰云后,二人便一起往嘉興趕來。其實他們早就提前十余日趕來嘉興了,其間每日都要來煙雨樓一趟,并派人在嘉興城中打探消息,希望能提前見到尹治平。只是約定的時間未到,尹治平還真是就不在嘉興。直到現在這一日到來,尹治平方才出現。而且還是隆重出現,很是大手筆,今日竟將整個煙雨樓都包了下來。
楊過聽得史冰云所言,搖頭笑道:“師妹你終究是拜師日短,卻是有所不知,師父‘琴棋書畫’四樣,只通‘棋書’二樣,琴作畫卻是不會的。”
說罷微一頓后,接著道:“這一幅畫像嗎,我瞧多半兒是咱們那位師母畫的。而咱們兩人中她只認得我,并沒見過你,所以也只有畫了我,還是我三年前的樣子。不過反正咱們兩人是一塊兒跟著的,只要能認出我一個來,也就錯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