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不凡第三章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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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更新時間:2013年05月26日  作者:希行  分類: 古代言情 | 穿越時空 | 希行 | 有女不凡 
前傳(《風雨波蘭街》)

康慶的車,在燈火輝煌的波蘭街穿行,走走停停封悅聚精會神地盯著窗外,眼睛折射出五彩的光影經過大劇院的時候,他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母親的照片曾經高高懸掛在那里,總是有人駐足討論,好似都享用她的身體,其實不過垂涎而已

每次爸爸牽著他從門前走過,從來也不抬頭看,直到母親要帶他們離開,爸爸那次真的停下腳步,盯著那張斑斕奪目的海報,許久也不說話,仿佛上面的人對他而言那么陌生,從來也沒認識過爸爸人間蒸一樣,消失十幾年了

“自從你媽走了以后,那里生意不行了,這幾年一直是六叔在經營,他成天抽大煙,上女人,也不干正事,一年不如一年,桂叔的意思是將這里賣掉算了”

“現在誰家生意好?”封悅好奇地問

“芳姐的場子不錯,最紅火的是十方娛樂城光是麻將館月月抽紅就六位數翅膀硬了就難搞,光賺錢有屁用,得能收上來才行”

“十方是誰的場子?”

“辛葵的,”康慶說的時候,臉上露出惱人神色,他見今天是阿昆開車,再沒別人,才又說:”他和張文卓有點淵源,這幾年走得格外近,總得堤防他”

張文卓,這名字并不陌生,封悅在心里默默琢磨,他想起的,是一雙陰鷙的眼

車子打了左轉,進了稍微僻靜的巷子路邊幾個年輕人叫罵著奔跑,象是追趕什么人,呼啦啦襯衫飛舞,看得出都帶著利器康慶見狀,連忙告誡封悅:”這一帶治安不好,你平時出入小心,上頭的都認識你,會給你面子小流氓不管這一套,他們沒腦子,看誰不順眼,就砍誰,你多留心”

封悅點頭,透過康慶的肩膀朝外看:”你當年是不是就那樣啊?”

“我什么樣兒了?”

“又狂妄又囂張,‘看誰不順眼就砍誰’,”封悅笑著說,”我記得你來找我的時候,經常掛著彩”

“哪壺不開你提哪壺”康慶憨憨地笑,”那不是以前嗎?現在收斂多了”

“有嗎?”封悅挑釁地逗他,”原來康哥已經進化到文明人了啊”

“那是”康慶的胳膊圈住封悅的肩膀,有點臭屁地大言不慚:”現在換身衣裳,架副眼鏡都可以進大學當教授”

“教什么?黑社會入門科學?”

“去你的”康慶伸手在封悅腦后敲一下以示警告,”太瞧不起人了啊……”

他剛要繼續說下去,車子突然停了,阿昆指了指車外讓他看:”康哥,你看,是小哥”

街上剛剛追人的幾個小流氓似乎已經找到仇家,正是俞小和幾個兄弟,兩伙人推推搡搡,正劍拔弩張地對峙,似乎馬上要爆康慶剛剛還說笑不停的臉頓時沉了下來:”你下車看看,把他給我弄進來”

封悅看得出康慶很在乎小,他雖然充滿怒氣,卻目不轉睛地盯著外頭的一舉一動,好像阿昆若搞不定,他隨時就要沖出去好在阿昆還算有面子,不一會兒功夫,那群小子散了,而小被阿昆揪著,老大不樂意,一路罵罵咧咧

車門拉開,見封悅坐在康慶旁邊,兩人竟還是一副十分般配的模樣,俞小來氣,大聲嚷道:”我不上車”

“你他媽又什么神經?”康慶說話沒好氣,”我讓你上來,聽見沒有?”

“有他在,我就不上”俞小斬釘截鐵,毫無商量

康慶死死地盯了他幾秒鐘,聲音低沉:”你上是不上?”

小扭過頭,不再看他

車門”嘭”地一聲關了”開車”康慶斬釘截鐵地吩咐阿昆封悅,阿昆,和小都被康慶這舉動震住,誰也不說話

“我說開車你聽見沒有?”康慶不耐地低吼

“哦,是,康哥”阿昆再不猶豫,踩了油門,車子向前沖去,后望鏡里,是小錯愕驚異的臉

車里的空氣冷到凝結,沒人比封悅尷尬,他沒主動說話車子轉進另一條巷,再往前就是他以前住的地方,那間屋他依舊留著,偶爾過來,就算在那里坐一會兒,也會覺得很安心

“停車,”康慶忽然說,”我和封悅下車,你回去接小,送他回家不準他出門”

“要我回頭來接你們?”阿昆問

康慶看了看時間,”行,你回頭到芳姐那里等,我們散步過去”

目送阿昆的車子消失在黑暗的轉角,康慶回身問封悅:”你不介意?”

封悅搖了搖頭:”剛剛我實在不太確定要如何反應”

“你不用理他”康慶拉了封悅一把,兩人沿著石板小路向前慢慢踱步而行,”這些年我把他慣壞了”

“他……小時候不這樣的”封悅很小心地,他不想說錯話,惹康慶不高興,”那時候,他沒這么討厭我”

“都是從他大哥被人害死以后,他徹底變了,偏執倔強,特別不聽話”這話漸漸牽引出許久的往事,”老大是苦命的人,小時候我們過得多辛苦?好不容易他受到桂叔的重用,日子稍微好一點,他就給人殺了”

封悅默默跟著他,聽著康慶娓娓道來多年來,波蘭街的一些變故他們的皮鞋踩在青石板的路上,著”篤篤”聲,一年又一年,這條路上半點變化都沒有,長著青苔的路,雨后應該依舊滑膩得很

“小才十二,事情生時只有他在場老大緊緊地摟著他,我們趕到的時候,他依舊縮在老大懷里,老大的尸體覆蓋著他,死了也沒放開那人應該是職業的,他留了小一命那以后,除了我,他不和任何人說話我們都怕他嚇傻了……”康慶苦笑著繼續,”我這些年便放任著他,倒養成這脾氣,成天不是打游戲就是打架……你說我怎么對得起老大?”

封悅心里的結似乎松了松,康慶和老大的感情,他了解不少康慶是孤兒,很小的時候吃百家飯,后來老大收養他,當時過得都很辛苦,可老大不曾怠慢過康慶,有什么好的,都先分給他,連小也要排在他后面

“你有查過殺老大的人嗎?他有仇家?”

“以前也沒能力查,查也查不出現在想查,過去太多年,不容易了”康慶不無遺憾地感嘆,”芳姐有時候也說我太縱容小,可是,混黑道,講的是義氣,老大對我有恩,我康慶這輩子欠他的,永生也還不上,就只能盡量對小好一點兒可是你知道,我這人脾氣糟糕,沒耐心,也沒教好他”

濕潤的晚風鋪面而來,兩人肩并肩,在黯淡夜色里,靜靜行走,多年來從沒這么平心靜氣地聊過,心里覺得一種無比接近,康慶側頭,看著封悅暗夜里沉默不語的臉龐,他覺得歲月走得那么快,可身邊的封悅似乎一點都沒改變,他依舊是那個安靜的跟屁蟲,永遠牽著他的手,不管康慶要帶他去哪里

“封悅,你的情誼,我也記在心里,”夜里氤氳的潮氣,催促著心底某種溫柔的情緒酵,”我不會忘記,你放棄柏林道的一切,回來投奔我封悅,我一輩子都會記得”

封悅感覺咽喉處酸疼得厲害,他忍了很久,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那股潮氣從眼睛里逼走粗枝大葉的康慶能說出這樣的話,需要多少勇氣和信心?他對誰這么溫柔過?封悅好想握握他的手,可他自己的手,在外套的口袋里,緊緊攥著,才能抵御住這股無名的沖動

他只能牽動僵硬的臉頰,勉強露出微笑,說:”我應該準備個錄音筆,將你剛剛說的每個字都錄下來,將來你若象剛剛兇小那樣兇我,至少有證據控訴你”

康慶笑著錘了他一拳,然后順勢圈住他的肩膀,繼續向前走:”也是哦,可能我真的需要和小平心靜氣地談談可我就是沒那個耐心一見他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我就生氣”

“凡事得慢慢來,我來和他談”封悅自告奮勇

“不行”康慶連忙打斷他,”我現在成天提心吊膽,就怕他整你,你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

康慶明顯不想在這話題上花費太多時間,他朝前看,突然問:”哎,你還記得何伯不?”

“誰?”封悅沖他指的方向看在不遠出有盞孤單的路燈,半條巷子都靠它照明,路燈下有個小小的餛飩攤,十幾年風雨變遷,那餛飩攤依舊在,不曾變遷”啊,我當然記得”

“走,誰先到誰白吃,后到的請客”

他話音剛落,兩人同時奔跑起來,邊跑邊推對方,排擠來推搡去,結果兩人幾乎同時到了,封悅甚至早了一兩步他小時候比康慶矮很多,小短腿兒,在跑賽上沒贏過雖贏得不輕松,有點喘,但心情愉快,臉上笑的特別燦爛

“你輸了掏錢”

封悅的笑容,象一盞明燈,點亮康慶剛剛還陰暗無邊的心情:”掏就掏,你還能吃幾碗?”說著他伸手拿出錢包,現里面竟是沒有現金

“你這是賴帳哦”封悅奚落他,無奈掏出自己的錢包,信用卡整齊一列,卻也是零現金一族,”誒?我怎么也沒有?”

康慶厚臉皮在攤前一坐:”何伯,你還記得我不?”

攤子后面本來忙碌的人停下來,看了看康慶,說:”康哥康哥我怎么會不記得?你小時候穿開襠褲的時候,我就看你在這里跑”何伯似乎很高興,他大概覺得十分榮幸,如今在波蘭街叱咤風云的康慶,會光臨他的小鋪,”康哥今天怎么有心情?”

“我兄弟回來了,”他指了指身邊的封悅,”何伯,你還記得他嗎?封悅,大劇院左佳歡左小姐的兒子”

何伯仔細地盯著封悅看,似乎漸漸想起什么,念念有詞地:”是哦,是,我記得左小姐,哦,老早就搬走了呀長得還真象他媽媽,真象”

“你還記得左小姐的模樣啊?”康慶打趣地問,”當年你可迷戀她呢就是買不起票看她的演出”

“啊,呵呵,”何伯有點不好意思,”當年波蘭街的男人哪有不迷她的哦她兒子都長這么大了,真快,真快,我想起來了,當年康哥老是帶他來吃云吞面的,還趁我不注意偷加水餃在里面”

“哈哈,是的,是的,下回把偷你的水餃錢都還給你”康慶一點都不覺得難為情,”不過今天又要白吃了,我倆都沒帶錢”

“沒事沒事,我請你們吃封悅少爺這次回來,還走嗎?”

“不走了,”康慶攬過封悅的肩膀,信心十足地說,”做兄弟,一起混”

“好啊好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做兄弟是一輩子的事啊”何伯說著,給了下了兩碗云吞面,還格外多加了好幾個水餃,”今晚何伯我請客,你們隨便吃封悅少爺要多吃哦,你看康哥多壯實”

“叫我封悅就好了”

封悅看了看熱騰騰蒸汽后面,康慶愉快的臉,也情不自禁覺得無比欣慰,好似又回到以前漫長的冬季,他和康慶攢了好久的零用錢,過來買一碗云吞面分著吃,當時,康慶確實偷過老板的水餃,可他自己從來不吃,都塞給封悅有時候封悅也舍不得吃,藏在衣兜里,回到家已經壓碎了,弄得到處都是油,他其實是想留給康慶的

回到波蘭街的日子,封悅與康慶形影不離,好多人好多事,他要慢慢去熟悉和了解他漸漸現,其實康慶并不如他表面那么輝煌,波蘭街看似歌舞升平,其實暗地里激流暗涌,危機重重同時,他還要努力緩解和小之間劍拔弩張的關系,結果收效甚微,用康慶的話說,小就是糞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軟硬不吃加上他與康慶之間過從甚密,小似乎討厭他了封悅開始相信,小對康慶也許有著越兄弟的感情,只是康慶那個木魚腦袋沒轉過彎而已

來不及在小身上花費太多精力,因為簡叔的六十大壽到了,波蘭街上黑道白道齊聚一堂,親家仇家,恩人敵人都攪在一塊兒,那場面真是又詭異又壯觀,封悅再次見到了張文卓

封悅和張文卓有過幾面之緣,都是張文卓替簡叔到封雷家里辦事的時候但通常都是在他出入時,遠遠看到而已,并沒有近距離接觸過因為封雷極度反感公務上的人接觸封悅,別提張文卓一類黑道人物,他們都在房里說話,也從不介紹封悅給他們封悅多也是躲著他們,但張文卓似乎總能尋到機會瞅他一眼

簡叔大壽那天,選在濱海樓,張文卓被幾個黑衣保鏢簇擁著,在門口燈火輝煌處,迎客收禮,相當忙碌如今的康慶再不是當年的小跟班,這樣場合出現,還是要做得風光,再說,想見他也不再是容易的事,因此他和封悅一下車,周圍的人停下來,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倆

阿昆他們將其他人隔開,留出一條路,他倆沒朝四周看,直接拾階而上張文卓站在臺階頂,微笑地迎接,并且故意專注于和康慶打招呼,顯得格外熱情

“阿慶,怎么才來?簡叔剛剛還念叨你前段時間找你喝茶,你沒時間,過兩天無論如何約個機會,陪七哥喝兩杯”

“好說”康慶笑著應付,他看得出,張文卓非常努力地將眼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于是順水推舟:”這是我兄弟封悅,還沒介紹給七哥認識”

張文卓終于能順理成章地看向封悅:”哪里用介紹,二少我又怎會不認識?以后,還請二少多多指教”

“不敢,七哥客氣了”封悅微微地點點頭,這是他第一次看清張文卓,他比康慶大幾歲,長得不如康慶俊朗,但特別注重穿著,封悅隨便瞄一眼也知道,今天他這一身沒個十幾二十萬是下不來的而且,他并不是因為特殊場合才這么花心思,他肯定是慣常這么穿

“那我們進去了,七哥一會兒聊”康慶胳膊攬過封悅,兩人朝里頭走了一路總有人和他們打招呼,自從封悅跟了康慶,康慶的知名度大大提升,甚至之前不怎么愛搭理小輩的老家伙,也主動和康慶寒暄往來

坐的順序很講究,簡叔那一桌都是清一色老家伙,包括桂叔也正叼著煙斗,陪簡叔說話,笑得極不由衷康慶和張文卓坐一桌,因為芳姐是女人,所以也和他們坐一起芳姐見他倆總算坐下來,湊到康慶耳邊說:”你今兒個搶了七哥的風頭,小心他找日子修理你”

康慶似笑非笑:”就算我不搶,他就不修理我了?”

芳姐心知肚明,會意地點頭,轉了個話題:”小那個混小子呢?”

“我沒讓他出來,關著呢”

“呀,你舍得關他啦?早這么管著,他也不會無法無天到這個地步”

正說著,簡叔看到坐在康慶身邊的封悅,連連招手道:”二少過來跟我坐”

封悅連忙謝絕,那一桌都是波蘭街的元老,他誰也不認識見他不肯,簡叔干脆走過來拉他,封悅為難地看了看康慶,直到康慶點了點頭,示意讓他去,他才勉為其難地跟著簡叔過去旁邊的桌張文卓隔會時間就過來和簡叔匯報什么,就站在他身后,封悅能感覺他的目光偷偷掃過來,弄得他渾身不得勁兒,強做鎮定

開的是流水席,簡叔和一幫老家伙吃了會兒,就驅車離去,換地方打麻將康慶帶著封悅多吃了一會兒,便帶他提前離開芳姐覺得挺詫異,一般這種場合,康慶能喝到最后,他酒量好,能把全場都放倒,自己還走著回去沒想到今天竟然轉性了,兄弟們這么挽留,他都不放在心上

其實,康慶早就看出封悅臉色不好,酒樓里人多,空氣沉悶,他大概難受,卻礙著人多喧鬧,找康慶拼酒的人又排成排,他才坐在那里忍耐著出了酒樓,迎面的風一吹,封悅舒服點,他靠著墻,有點喘不過氣見康慶緊張的神色,連忙安慰他:”沒事兒,你回里面我站一會兒順順氣就好”

“那么容易就好了”康慶伸手,幫封悅松了松領帶,又解開兩顆襯衫的紐扣,這種情形,他小時候常常對付,經驗豐富:”我這就帶你回去,要不要看看醫生?你有藥嗎?”

“不用,真的,”封悅臉色稍微緩和,”病老早就好了,已經不怎么犯,都不用吃藥的,就是里頭太悶,喘氣費勁”

康慶拿手當扇子,給他扇風換氣:”那也回去,到床上躺著,你這幾天是不是沒睡好?黑眼圈都出來了”

“一個人睡那么大的房子,有點不習慣”封悅坦白地說,”慢慢就好了”

張文卓送走簡叔,回來就看見這么一幕:康慶一只胳膊支在墻上,一只手給封悅扇著風封悅的衣領松著,露出細瘦清晰的半面鎖骨他們靠得那么近,小聲地說話,明明曖昧,卻無端地那么自然,仿佛他們就該那么旁若無人地靠在一起

他想起剛剛簡叔警告的話:”你看康慶這一步棋走的,壓你死死,翻不了身以后大少那頭的生意我們怎么做?我一輩子壓著阿桂那頭,老了老了,可不想在你身上輸掉”

張文卓走上臺階,清了清嗓子,說:”阿慶啊,你們這不是要離開?簡叔他們走了,才是好玩的時候呢”

康慶并沒有換姿勢,回頭說:”要走的,封悅有點不舒服下次我做東,請七哥喝酒”

“二少沒關系?”張文卓做關心狀,”是沒吃好東西嗎?”

“不是,”封悅站直身子,說:”累了,想回去休息”

“那就這樣”康慶不再流連,”我們先走一步,回見,七哥”

“我不送你們了,二少保重”

張文卓目送他們離開,康慶的車就等在不遠處的燈光下他慢悠悠點起一根煙,正琢磨著康慶和封悅的關系到底如何照他的消息,康慶和俞小關系不一般,兩人都睡一個屋了,封悅又怎么可能甘心到波蘭街來做小?他倆未必是那種關系,張文卓瞇縫著眼,想起宴席開始前,封悅到門前,站在人群中卓爾不群的優雅俊秀,他隨便掃自己一眼,黑瞳如清涼夜色……張文卓冷笑,封悅啊封悅,你回到波蘭街,這游戲才有趣有挑戰

這時,后面有人過來,在他耳邊說:”七哥,辛葵在包房里等您呢”

“走,會會他去”張文卓將剛剛抽了兩口的煙遞給那人,正正身上的西裝,抬頭挺胸,大踏步走了進去

周末早上有霧,迎面開來的車子,只能看見兩束朦朧的光司機開得很小心,車平穩封悅默然看向窗外乳白的濃霧,有些失神,直到手機的鈴聲將他牽回現實司機抬眼瞧了下后視鏡,二少沉了一個早上的臉色,總算有些緩和,語氣里透出一股輕松

“我今天約了我哥吃飯……我跟你說過,是你忘了……下午,干嗎?……不好說,我哥本來要我陪他打高爾球,看吃過飯霧散不散……好,我到家給你電話,嗯……你多點耐心,別總訓他……好了,我知道,你已經說過了誒……我到地方了,回頭打給你啦,拜拜”

一通沒有內容的電話,磨蹭了二十多分鐘封悅掛了電話,才猛然意識到,康慶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沫嘰,平時總見他掛別人的電話,還罵人羅嗦的,讓封悅以后他說電話時多么簡練,怎么知道,他不比那些三姑四姨好多少,有的沒的也講半天

停車場上,寥寥幾輛車而已,封悅詫異,他一下車,阿寬已經領著幾個人,前后左右地圍著他走

“干嘛?”他輕聲問阿寬,”生什么事?”

“大少吩咐謹慎一點兒”阿寬的話向來不多,說的也都是搪塞之詞

“用得著這么夸張嗎?”封悅坐在空蕩蕩的餐廳里問,”早知道回家吃,何苦要包場?”

封雷仔細打量著他,面色和藹地說:”你不是不喜歡柏林道?我想出來見你,你也許開心”

“見到你就開心,哪里都一樣”封悅笑著說

難得他嘴甜,果然受用,封雷無限欣慰:”最近身體好不好?”

“挺好的”封悅仔細地研究菜單

“沒喘,沒咳嗽,沒氣短嗎?”

“沒有,真的很好”封悅說著抬頭,征求意見地問:”我可以喝點酒嗎?”

封雷聳聳肩,并不太介意:”身體沒問題,可以喝一點,不過,別點烈酒”

兩人都喝了點酒,身上覺得暖暖的,舒暢而輕松,一頓飯吃得逍遙自在,很是愉快窗外的霧不知何時散了,陽光溫柔撒遍整片山頂,遠處的城市仿佛來自懸浮在腳下的另一個星球,那么遙遠,又如此熟悉封雷在弟弟身上感受到一股嶄的氣息,那是遺失多年的,封悅的感覺

“哥,我想約簡叔吃個飯,好不好?”

“你約,還是康慶約?”封雷直言不諱

“你覺得誰約比較好?”封悅繼續試探

“都不好,”封雷算有耐心地解釋給他聽,”這么做,會讓桂叔不舒服,而且會引起張文卓的警惕”

封悅虛心地點頭:”這些我想過,所以我才想由我親自約,不讓康慶出面”

“得罪人的你來做?康慶真會揀便宜”

“我沒和他說呢,你怎么老對他有成見?”封悅玩笑地瞪了封雷一眼,”他做什么,你就看不上”

“你別冤枉我,他要是能混出名堂,我照樣尊重他如果他讓我弟跟他當小混混,那是做夢封悅,我可告訴你,我答應你回波蘭街,不代表我同意你和他鬼混,我給你兩年時間,如果他不成器,你給我老實回來”教訓歸教訓,封雷還是忍不住告誡:”康慶和張文卓合不來,但張文卓現在勢力很大,你讓康慶放聰明點兒”

“我知道,”封悅順從地點頭,”哥,你不生氣?我前段時間跟你鬧脾氣……”

“兄弟倆生什么氣?我就是怕你在康慶那里受委屈,他那個又倔又驢的脾氣”

“他這些年好多了,都大人了,你別總拿小時候說事兒”

封雷頓了頓,有些話不必明說,他知道封悅心里是有數的,他只問:”你這么做不后悔?”

封悅直望著他,眼睛眨也不眨,臉上的笑容卻不見了:”不后悔,哥,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會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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