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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可貞這心里真是既欣慰又心疼的。/ww.wx.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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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慰的是,這近一年來,他們做的這一切已經初見成效了。
只是一想到那些孩子們的懂事和善良,可貞不由得就又心疼上了。
雖說這半年來,薛氏等人從來不曾提過等到有自食其力的能力后也可以申請廉租房搬出去的話兒。
可是好些孩子們,特別是那些動手能力比較強個性又比較好強的孩子們,來來回回的數著錢匣里的工錢,已經自己打起了這個主意來了。
即便這時候,他們還根本就不知道廉租房是什么。即便這時候,已經入冬了。
可以說,在蘇慎關注重視育嬰堂之前,堂里的這些孩子們,不管是健康的還是殘疾的孩子,生活基本上都是與世隔絕的。
他們生活的空間,只有這么一方小小窄窄的育嬰堂。接觸的人,也就只有育嬰堂里的這些伙伴和司事大使。
日復一日的如出一轍的生活,麻木而無力。
他們對于生活甚至生存的要求非常低,也不用吃飽穿暖,只要有口飯吃有身衣穿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若是冬天的時候屋子里能設個火盆,生病的時候能夠喝上一碗熱水,就更是感激不盡了。
所以雖然只是一墻之隔,可是這些孩子們即便心里再想,也不過就是在心里想想罷了,并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表現的。
而這其實還算好的,畢竟還敢想想的。可還有好些殘疾孩子因為自身的原因,所以只愿意縮在這方能讓自己感到安心的小天地里。根本不敢對外面的世界抱有哪怕一點點的奢望。
可從去年年底開始,他們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了極品特種兵。大冬天里,能吃的飽,不僅有熱騰騰的面餅子和不會咸的根本咽不下的腌咸菜,其他書友正在看:。而且還能吃上以往過年時都吃不上的大塊的肉。
能穿的暖,還不是以往打著補丁漿洗的發硬的破衣裳,而都是絮著白生生的厚棉花的新棉襖。大家伙穿著這樣的新衣裳連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蹭臟了,更別說像以往似的逮哪兒坐哪兒了。
炕上的那些已是有些發霉了的麥秸也都收拾趕緊了,又換上了干凈的麥秸,還都鋪上了嶄新的席子。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被揪的已經不剩什么了的棉胎也都沒了。而是換成了厚厚暖暖的棉花被,還縫著花花綠綠的花布被面和軟軟的棉布被里。幾個年紀小些的長這么大都沒見過被面和被里,看著稀罕的不行。剛蓋上新被子的那幾天,誰都舍不得把被褥展開來蓋,都抱在了懷里,生怕弄壞了。
好在,今年冬天,一溜的火炕不再是擺設了,日日夜夜都有柴火燒的熱熱的,連炕尾都是暖暖的。而且。當地還有火盆子,燒的嗶啵作響,就好像過年一樣。
大家伙再也不用害怕生病了,今年也不會再像往年一樣,每到冬天都會有一兩個伙伴撐不下去就再也見不到了。
不過,其實就算生了病也不怕的。因為堂里的司事們會請大夫來給他們把脈瞧病,還能吃上苦苦的藥。藥雖然是苦的,可在他們而言,卻是難言的甜。
原本大家伙都以為這肯定就是天堂了,能吃飽穿暖,冷了有火炕有火盆,病了能瞧病能吃藥,這不是天堂,哪是天堂?!
卻沒想到,他們竟還有能讀書識字。做學徒學手藝自食其力的一天。
而到了這一天,因為不間斷的學習,也在不間斷的開闊著孩子們的眼界。大家伙已經不再拘泥于這一方小小的天地了,都渴望去觸碰外面的世界。
閑下來的時候,就愿意聽薛氏。或是在外做學徒在絡子鋪里做伙計的那些伙伴們說說外面的世界。薛氏知道他們心里向往,有時候出去的時候也會帶上一兩個,讓他們去看去交流。
但凡嘗到過自由的味道,就沒有不心生向往的。
何況,這些孩子們中有好幾個已經快到年紀了,數數錢匣里也已是存了一筆錢了。雖然數目并不大,可在他們而言,已是這輩子見過的最多的一筆錢了。
再加上,他們在育嬰堂里住了這么多年,自然知道每年冬天,都會有一些孩子因為家里頭日子過不下去被遺棄,可是育嬰堂里也就這么幾個名額,根本就救不了這么多的。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基本上已是可以自食其力了。雖說現如今育嬰堂里都是超額的,可是他們既然有這個能力,自然就應該騰出名額來,讓更多的孩子得到救助的。
感受著孩子如如此晶瑩剔透的善良,可貞怎么能不為之感動為之心疼的。
不僅可貞,就是薛氏這個大風大浪都經過的人亦是感動不已的。
而對于孩子們有這樣的想法,薛氏其實還是贊同的。
畢竟,薛氏很清楚,會遺棄孩子的,除了重男輕女的,很多都是萬不得已實在沒有法子的。原先都知道育嬰堂不過就是個遮風避雨的地方罷了,就是送給人當童養媳當徒工也好過送進育嬰堂的。
可是現如今,大家伙兒都知道育嬰堂條件改善了很多。就是有些寒門小戶的孩子們,都不一定能像育嬰堂里的孩子一般吃飽穿暖,隔三差五的還能吃上頓大肉的。再加上,這些孩子們等到了年紀還能去外頭商行作坊里做學徒,或是在育嬰堂里學手藝,都是能自力更生的,可以說很多人家都是沒有這個門路的。于是乎,實在山窮水盡沒有法子了,育嬰堂就成了一眾父母的首選了。所以今年冬天,被遺棄在育嬰堂附近的孩子尤其多。
雖然司事們協同衙門里的兵壯們都會去排查,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讓為人父母的在入冬時節把孩子們遺棄在街頭篡朝,。因為這般排查,雖然也有幾家完全有能力撫養孩子,可是因為或是重男輕女或是嫌棄孩子身有殘疾的父母被找了出來。可到底大多數的孩子,是再也找不到父母的。
雖然這會子育嬰堂真是來者不拒的,可到底若能空出名額來,自然是好的。而且,他們所做的這一切,不就是為了孩子們都能自食其力么!
因此上,和育嬰堂大使商量了后,今兒一大早就過來找了蘇慎。商議好后,又過來告訴了可貞。
送走了薛氏,可貞讓柳月取了兩千兩銀票出來,打算和蘇慎商議過就交給賬房關師爺。
和蘇慎商量,專款專用,這筆銀子除了購買安置孩子們的廉租房外,就是專門用來發給孩子們安家費和生活費的。
這些孩子們,除了自己的衣裳鋪蓋飯碗筷子和一個錢箱外,可以說是身無長物的。這會子搬出來住,即便只是一個人,可也是家了。一個家中,該有的家什日用自然都要齊全的。
對于這點,蘇慎自然是贊同的。
叫了育嬰堂大使和主管賬目的司事過來,耳提面命了一番,隨后便讓他們去關師爺那領銀票去了。
而育嬰堂大使也不負眾望,很快就找到了一處帶有水井的宅子。
又按著蘇慎的意思給孩子們采辦家什日用,一眾東家掌柜的們知道是育嬰堂在采買物什后,還都給打了個折扣。
宅子修繕布置的差不多了,薛氏那也把想要租住廉租房的孩子們列出來了。
蘇慎一眾人列下的規章是,只要是從育嬰堂養濟院出來的,都可以申請廉租房。
廉租房沒有時限規定,想租多久就可以租多久。但是每個人可以租住的間數是有規定的,一人只能租住一間,如果成了家了,那再酌情安排。租金的話,其實也是象征意義的,一月只要一錢銀子,只為滿足宅子的日常修繕工作。
這樣聽下來后,好些原本并不覺著自己有能力自力更生的孩子也有了搬出去的想法了。
畢竟這些日子以來,這些孩子們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尤其是幾個比較自立的孩子,早已是決定要搬出去的,所以是沒少打聽物價的。
細細算了一遍又一遍后,房租只要一錢銀子一個月,然后吃穿嚼用,就算隔三差五的吃頓肉,五錢銀子一個月也就頂了頭了。這樣算下來,每個月竟還能攢下五六錢銀子來的。
再想想,都是住在一個宅子里,其實和住在育嬰堂也沒有什么區別的。那些個原本舍不得育嬰堂生活的孩子們,也都動心了,紛紛找到了薛氏。
不過,即便好些鼓足勇氣找到了薛氏這,也被薛氏否決了。
有的是因為年紀還太小,還有的是因為身體雖然勉強允許,可是薛氏還并不能夠放心,還想要多多的教授他們一些生活的技能。
雖然被薛氏否決了,可孩子們都知道薛氏是為了他們好,所以雖然遺憾,可到底知道自己也是會有搬出去的一日的,所以并不沮喪。
而且更多的,那是干勁十足的。
尤其是幾個年紀略大些的女孩子,生怕哥哥姐姐們搬出去后要置辦的東西多,銀錢上不寬裕,所以都賣力攢起了銀子來,到時候好幫上一幫。
而當聽說搬出去的每人除了一整套的家什日用外,還各發了二十兩銀子后,個個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為哥哥姐姐們高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