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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蘇銓之后續弦的妻子鐘氏的家族雖然家道中落,可年幼時也是使過大小姐的氣派的。
雖說給蘇銓做了續弦,可到底蘇銓爬到了這個位置上,又沒有前頭太太的兒女在她跟前鬧心,所以這日子過得一向都還可以,自然也就養成了個眼孔朝天的性子。覺著自家家世一流,兒子出息,自己又慈和,不是頂頂好的姑娘怎么般配的上的。
所以可謂獅子大開口,不是高門不要,不是嫡女不要,不得寵的不要,沒有親兄弟幫襯的不要,妝奩不豐厚的不要,家里頭姻親關系不顯的也不要……
這么七七八八十幾個不要一來,挑挑揀揀的直到蘇世彥十四五歲上,滿京城里看了個遍,不是鐘氏看不上女家,就是女家看不上蘇世彥,鐘氏這才急了。對外雖仍舊抬頭挺胸的,可到底還是放低了要求了。
畢竟,這時候像蘇慎當初那般到了十五六歲還未定親的男子真是少之又少的。雖說男孩子比女孩子有優勢,畢竟女孩子到了十四五歲再無人問津差不多也就這樣了。可若是男孩子,即便年紀相仿的女孩子都已是定親甚至成親了,可到底,找個小上三四歲四五歲甚至相差更大些的女孩子也不妨事兒的。只是,如此一來,說不得就得像蘇慎那般拖到十歲才能成親了,鐘氏如何不著急的。不說為了蘇世彥的名聲,就說下頭還有同房的弟妹的,哥哥不娶,下頭的弟妹到了年紀怎么嫁娶?這通通都是麻煩事兒。
可這時候,就算鐘氏暗地里放低了要求,可不只蘇銓家名分不定的事兒在京城里流傳著。鐘氏是個難伺候的惡婆婆的流言也傳了出來了。鐘氏氣了個倒仰的同時,自然就越發沒人肯和蘇銓結親了。
當然,這事兒也不是就一棍子就打死的。畢竟,若是真沒有人肯結親,就不會有王氏了不是。
說起來,蘇世彥的家世丟在京里那勛貴扎堆兒的地界自然是不顯的,可在那些求靠無門無處依仗的人眼里,還是頗為顯赫的,畢竟當時蘇銓已是三品大員了。
所以因著出身不一樣,王氏未出閣就看著爹娘鉆營奔競。比起這輩子有爹娘護持順風順水的蘇世彥來說,心里頭那是更有成算的。
嫁給蘇世彥十來年,雖說當年的那些老仆早就不知影蹤了。可王氏精明能干。尤其是蘇鐸中了六元后,總覺著這事兒有些不對,很是下了一番功夫打聽琢磨舊事兒的。再加上蘇世彥從來不是個有心眼子的,三下兩下的竟也被她打聽到了點子事兒。倒吸了一口涼氣的同時,也為自己和孩子打算起來了。
王氏身為嫡長媳。就算再不得公婆的喜歡,可家里頭的事兒到底是比下頭的妯娌們理會的多的。
自然知道現如今家里頭不過就是表面風光罷了,其實內里,早已經不剩些什么了。入不敷出寅吃卯糧這樣的事兒,更是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開始了。
可自家這公公或許是心里有鬼吧,這么半輩子。就光知道生孩子了。
可誰也說不清是怎么樁子事兒,按說蘇家人就沒有不會念書的,可這一輩的兄弟中。除了蘇世彥,下邊一溜兒不但不喜念書,還一個賽一個心思不正只一心往偏門上走。一個個都成了家了,可非但沒有半個銅錢拿回來,還一個接一個的挪用公賬上頭的銀子。而且一個比一個的手面大,一個比一個敗家。
而蘇世彥。她也算是看出來了。雖然會念書,可除了念書,他還會什么?而且就算會,到底,不是良人,再是靠不住的。
他們這一輩,總歸這樣了。
可她的兒子卻再是不能這么教養,也不能夠受這些叔叔兄弟們的連累。正因為如此,她才孤注一擲的跟著蘇世彥赴任,想要換個地界好好教養兩個兒子。不說要有大出息,可好歹得明事理知善惡。
只是沒想到,蘇世彥竟會外被放至登萊青道,和蘇慎同省同縣為官。
雖然蘇銓蘇世彥驚詫過后頗為欣喜,覺著是天無絕人之路,立馬就有了想頭了,而王氏雖是蘇家人,可到底心里頭亦是有另一重計較的。
武功堂蘇家的名頭,在他們家而言,一直都如鯁在喉。可她也在想,若能冰釋前嫌,說不得她的兩個兒子也就有了倚靠了。
所以從京里來掖縣的一路上,她就一直在琢磨這件事兒。等到到了掖縣,知道可貞又誕下一子正在坐月子,想來想去,便決定親自上門來了。
蘇世彥一向不通庶務甚至不懂人情世故,當然,他自己是從不這樣認為的。雖然覺著由長輩去探望小輩不像話,怎么著也得等蘇慎可貞親自上門請了安才能走動,可聽了王氏聽起來頗為有理有據的一番話后,也覺著沒什么。像他們這般的舅舅舅母哪里去找的,長輩親自去探望,還不得感激涕零,這關系還不得緩和?!
確實,蘇銓和蘇世彥也是打著要和武功堂蘇家緩和關系的打算的。
一來蘇銓知道現如今武功堂在朝堂上越發的得力,也越發的受天家看重的。二來蘇銓到底是上了年紀了。
以前不以為然的事兒到了現在,竟成了他的夢魘,到底怕了。生怕有一天兩腿一蹬兩眼一閉,就此成了無處容身的孤魂野鬼,更怕會下十八層地獄不得善終。雖然即便到了現在,他雖仍舊不認為自己當初做錯了。可心里到底早已是埋下了一顆恐懼的種子了。他也不知道這顆種子到底是什么時候埋下的,也不知道怎么會突然顯現出來的。只知道時隔這么多年,那些個過往竟越來越清晰,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走馬燈似的在自己腦海里竄個不停。
也不知道是該說善惡到頭終有報還是說他做賊心虛,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夢魘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時不時就要發作一回。而每發作一回,都要去掉他半條命。身體更顯敗勢,精神也越來越壞,想的也越來越多,就此陷入惡性循環不能自拔。
所以他真是一心想要緩和和武功堂的關系的,知道蘇鑄那沒有指望的,所以就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蘇鐸身上。畢竟是親兄弟,蘇銓知道蘇鐸的軟肋,知道他不會對自己怎么樣的。又知道蘇鐸寶貝的唯有女兒和外甥女,再加上可貞又嫁給了蘇慎,所以一門心思的在可貞蘇慎兩口子身上下功夫。這會子又見兩人在同縣為官,更已是想了很多的辦法來緩和關系了。
只不過,卻全然沒有想過,他對不起的又豈是現如今的武功堂。
而至于蘇世彥,總歸老子說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左右什么都用不著他來操心的。
而這會子,妻子說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反正他們夫妻一體,她也不會害了他的。
王氏看著不以為然的蘇世彥嘆了一口氣,又思慮了半晌,最終在舅母和嬸娘中,還是選擇了舅母的名義,咬咬牙備下了厚禮過來探望可貞。
待到進了門,聽得柳月賠罪的話,再看到暖閣中央設下的插屏,心里登時就是咯噔了一下。知道自己今兒拿了長輩的名義過來看望可貞,怕是錯了主意走了步臭棋了。
可來都來了,再是沒有后悔退縮的余地了。只好在心底重重的吁了口氣,和可貞寒暄了起來。
蘇慎今兒晚上原本是安排了點子事兒的,只不過聽說蘇世彥的太太過來探望可貞,就有些坐不住了,即便任罡已是過來回了話安了他的心,可他還是早早的回了家。
“怎么樣,可給你氣受了?”牽著出來接他的小九和晏哥兒坐在了炕沿上,垂頭問著可貞。
可貞攏了攏肩上式樣簡單繡著富貴牡丹紋的披肩,點了點小九的鼻頭,示意她帶著晏哥兒去繼續做功課。
看著兩個孩子都爬上了羅漢床,才往蘇慎面前靠了靠,“孩子面前,說這個做什么。”又壓低著聲音告訴他,“你放心,在自己家里,還能受什么委屈出什么事兒不成?”
說著看了看目不斜視的兩個孩子,把王氏今兒的來意并說辭告訴了蘇慎知道。
說句實在話,可貞確實是帶著有色眼鏡看王氏的。可架不住,這王氏確實很會說話,不是說她說的話兒光鮮漂亮,讓人心花怒放。而是平淡之中自有真情道理,讓人聽的舒服。所以即便這眼鏡顏色再深,可貞也不由得對這王氏高看了兩分。
其實,王氏剛坐下來的時候真是有些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和可貞開這個口。可既然已是打定了主意想要盡力化解這份嫌隙,說到話頭上,自然是要想了再想,謹慎再謹慎才能開這個口的。
所以并沒有很提及那些個往事兒,也沒有提到蘇銓鐘氏,甚至蘇世彥也沒有提及,只是說了說自己,說了說她的幾個孩子,僅此而已,一句交淺言深話句和一點出格的意思都不曾流露出來。
再加上可貞只涇渭分明的的稱呼她為“太太”,自然不敢再以“舅母”的身份自居擺長輩的譜兒了,只是平常寒暄。
可貞就算對蘇銓蘇世彥再挑剔再不入眼,也不能夠說出什么來,自然對她印象還不錯的。不由得低低的向蘇慎嘆了一句,“倒是不像他們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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