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一見余浩,感覺比冷超還頭疼,冷超就像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開著有些過分的玩笑,夏桐不愛聽,可以走開。(天天中文)可是余浩不一樣,余浩的心里還有著內疚,有著他自己都說不清的莫名情緒,想對夏桐好。可是,夏桐不想接受,也接受不起。
余浩已經是新生里的名人了,夏桐見不少好奇的目光看過來,便說:“好,出去說。”
夏桐一走,冷超看著夏桐的背影,說:“靠,這養豬妹好像還挺拽的,居然搭上了他?”
“冷超,你今天太過分了。”吳佳明也看著夏桐的背影,說道。
“這個我承認,是不小心禿嚕出來的,真的不是存心的。不過,這養豬妹怎么會勾搭上那個男生,那個男生不是那晚的主持人嗎?”冷超問。
“就是他,虧我還問夏桐認不認識,居然騙了我。”唐闐噘著嘴說。
“嗯,我看也是夏桐沒說實話,他們以前肯定就認識,還說什么江西的老鄉,記不清了,這夏桐年齡最小,心眼還真不少。”秦敏珠也覺得自己受騙了。
“拜托,這叫什么心眼?誰心里沒點不想對別人說的秘密?”許穎替夏桐辯解了一句。
“就是,我家夏桐可是單純的很,才不會像你們想的這樣。”一楠也補了一句。
“你們幾個人夏桐最小?”冷超問。
“你不知道?人家可是90后,五歲念書,小學只念了五年,高考考了六百四十多,本來可以去北大的,下次,別再嘲笑我家夏桐了。”一楠對冷超說。
“就是,人家除了農村出身,其他哪里比你差了?我感覺她是個很有內秀的女孩子,你今天確實過分了。”許穎也對冷超說。
許穎心思細,夏桐的那一手針線活她仔細看過了,針腳特別平整,還有,許穎見夏桐隨隨便便報了個圍棋社,雖然她不說,但是,許穎感覺到,夏桐心里肯定有底,依夏桐的性格,絕對不會去做沒把握的事情,比如唱歌,雖然她一直說沒拿過話筒,可是,她敢開口,還是有底氣的。
“干嘛?批斗會呢?我錯了還不行嗎?我都說了我不小心禿嚕出來的,你們就別再不依不饒的。”冷超并不是一個鉆牛角尖的人,今天的事情,的確錯在他。
再說夏桐和余浩走了出來,站在一個僻靜的角落里,夏桐問:“什么事情?”
“就是想問問你這幾天有什么安排?想不想見見以前的同學?”其實是余浩想約夏桐,心里沒有底氣,便找了個借口。
“我說過,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的交集,以后,能不能裝作大家不認識?我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如果你想道歉的話,我已經原諒你了,我們沒有必要再見了。”
夏桐說完便轉身走了,余浩站在原地,這時的他,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夏桐,絕對不是日記里那個只會羞澀地暗戀他,滿心歡喜地期盼他看她一眼的夏桐了,是他自己,親手毀了這一切,毀了一個女孩美好的暗戀。
余浩無比痛恨當時的自己,為什么要那么虛榮?為什么要那么幼稚?可惜,等他明白過來時,夏桐已經不再愛他了。沒有人,會在原地等著自己的。
夏桐回到宿舍,剩下的飯,也沒心情吃了,蓋上蓋,端了一盆衣服進了洗臉池。
一楠她們幾個回來時,見夏桐的飯盒擺在桌子上,人卻不見了,許穎說:“肯定是洗衣服去了。”
一楠進洗臉間門口一看,回來說:“是在洗衣服。”
“今天的事情,誰也別提了。”許穎想起來叮囑一句。
“都怪唐闐,要不是那天在車上說喂豬,他們男生哪里知道這個。”一楠白了唐闐一眼。
“怪我?她家本來就是農村來的,喂豬不是很正常的?那冷超非要多嘴討厭,關我什么事情?那天車里聽到的男生多了,怎么不見別人取笑夏桐?”唐闐自然不肯背這黑鍋。
一楠還待說什么,夏桐端著衣服進來了,一楠說:“夏桐,我明天下午的火車,今晚我還跟你睡,好不好?我覺得你身上真的有一種桂花的香氣,你天生帶來的?”
“你胡扯什么?你當我是香妃呢?還天生帶來的?你那天說了之后,我想了想,可能是小的時候,我媽媽愛用桂花給我泡澡,后來,后來一直用了很多年,大概就這樣了。”后面的話,夏桐輕輕地說了出來。
“哇,你媽媽好時尚呀,這么早就知道給你泡桂花浴,你媽媽不是農村人嗎?”金昕好奇地問,忽略了夏桐的神色。
關荷在夏桐出生后,就愛用桂花洗干凈了放進熱水里給夏桐洗澡,鄉下人家哪里懂得這是什么桂花浴,關荷走后,羅水蓮怕夏桐不適應,仍給堅持下來了。
“我媽媽不是農村人,不過嫁給了農村人。”夏桐不想再談這個話題,找了個洗澡的借口出去了。
“我就說夏桐看著教養不錯,原來她媽媽不是農村人,可是,很少聽到她說她父母,都是說她奶奶如何如何的。”金昕說。
“八成是離婚了,哪有城里人真和鄉下人過到一起的。”秦敏珠說。
“有道理,她媽媽丟下她回城了,她跟她弟弟留在鄉下,她媽媽也夠心狠的,兒女都不要。”金昕說。
“沒準是她媽媽看上了別人,你們沒聽那天晚上,夏桐說不做第三者嗎?肯定是她媽媽做了別人的第三者。”唐闐撇嘴說道。
“哎呀,你們不要在這胡亂猜測了,事情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這樣。你們沒看她填的表格嗎?她爸媽都不在了。家庭成員只有奶奶和她還有弟弟三個,你們沒看見剛才夏桐說到她媽媽時那想哭的表情,她媽媽要是活著,她能有那想哭的表情?”許穎實在忍受不了她們幾個對夏桐父母的中傷,只好說出她的猜測。
“我就覺得奇怪呢,她哪回洗澡不叫著我?今天這樣急急忙忙地走了,我還以為是生冷超的氣呢?不行,我得找她去,我跟她這么好,都從來不知她父母沒了,沒準,她躲在花灑底下流淚呢。”一楠說完就要去找夏桐。
許穎拉住了她,說:“人家心里正不痛快,你還不讓人家好好哭一場,算了,以后,就當做誰也不知這件事,大家別提。”
金昕和秦敏珠兩個忙答應了,唐闐說:“興許,這是你的猜測,我看她挺樂呵的呢。”
“樂呵個屁,你什么時候見她笑的時候,有特別爽朗的笑聲,以前我一直以為她是自卑,沒想到是因為沒了父母。”一楠的直覺認定夏桐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總想把自己的快樂傳達給夏桐,所以,才會死乞白賴地賴著夏桐。
“我第一次見她,就看得見她眼里的憂傷,不像是我們同齡人該有的,我猜,那首《菊花臺》大概也令她想起了她她爸爸媽媽吧?”許穎慢慢地說道。
金昕幾個聽了都不做聲了。
此時的夏桐,也真的如一楠猜測的那樣,躲在水龍頭底下默默地流淚,不是因為冷超的嘲諷,而是,因為一楠的提醒,想起了媽媽,想起了媽媽每次給自己泡完桂花澡,總愛抱著自己親,抱著自己聞,然后柔柔地說:“嗯,我們桐桐真的好香,今晚又可以做一個好夢了。”
可惜,媽媽的那雙手,夏桐再也感覺不到了,即使時光倒流,也沒有能倒流回去。
夏桐回到宿舍后,一楠她們幾個都出去上晚自習了,其實,她們也不是真的想出去學習,畢竟剛開學,也沒有什么作業,是許穎提議的,想給夏桐一個獨立的空間。
夏桐把今天的高數作業寫了,也復習了會,給婆婆打了個電話,實在沒什么事情做了,剛好,她帶了兩雙鞋墊來,想著無聊時繡繡,打發時間。沒想到一做繡活,心里便慢慢沉靜下來,還是那個習慣。
一楠她們幾個回來時,見夏桐手里的鞋墊,驚訝地問:“夏桐,這是你做的?”
“廢話,針還在手里呢?”夏桐白了她一眼。
“我不管,這個送我吧,真好看,這是牡丹吧,哎呀,你也太浪費了,繡什么鞋墊,我都不舍得放到腳底下。”一楠趴了過來。
“憑什么就要送給你,我們這好幾個人呢,夏桐不能這么太偏心。”金昕看了也喜歡。
“咦,這不是十字繡嗎?”秦敏珠問。
“什么叫十字繡?”夏桐問。
“你自己繡的你還問我?這幾年剛流行的,還是從韓國傳過來的。”秦敏珠問。
“我奶奶一直就用這種繡法做鞋墊,所以,根本不可能是從韓國過來的。肯定是中國的東西出去轉了一圈,老祖宗的東西都不認了。”夏桐說。
“這個太有可能了,棒子就愛搶我們的文化,不是連端午節都搶了去?還要搶俺們的孔夫子呢?”一楠說到這個就民族情緒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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