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師爺是一年前招募過來的,從前那師爺,因為馬家的事情被牽扯的太深,讓縣令厭煩,不僅剝去了師爺的名頭,還一并治了罪。冠盟
如今這師爺便是接替從前那個師爺的位置,跟馬家和毛十八那些人,沒有半點利益牽扯。
師爺從縣令方才的一番埋怨里,很快就察覺出縣令真正的擔憂和考量。
外人不清楚的事,師爺清楚。上回關于豬販那事,望海縣衙將此事上報了上去,當然,公文里面不可能會提及粱錦曦的名字,所有的功勞自然都在縣令這塊。
但是,云州那邊卻點名給了粱錦曦賞賜,這就讓人尋思了。
當官的沒有不貪的,但關鍵是要看對象。縣令這回不惜跟夫人吵,哪里當真是一心愛民護民?更不可能是在意那個梁家,而是忌憚梁家是不是跟云州那邊的貴人有牽涉?
他不便對縣太爺的家事多加過問,只沉思了一刻,便道:“大人也莫再為這事跟夫人吵鬧,影響感情。那二百兩銀子,再要送還回去,不僅牽強,還顯得大人心虛氣短。為今之計,不如從別處來,給予那粱錦曦極其一家補償。且這份補償,還必須是落在實處,且讓他們真實受用才好。大人意下如何?”
縣太爺思忖了下,點頭道:“如此,也只能這般了!那這事,不能拖延,還要師爺多費心!”
茗山閣總號,大堂后面的雅室內,錦曦正一臉認真的聽面前的管事們談論酒樓近來的營業情況。
突然,門口急急忙忙跑進來一個伙計。
“東家,掌柜,不好了,那幾個吃霸王餐的又來了,我們跟他們說過了飯點,讓夜里早些來,他們硬是不信,還賴著不走!”
“那個吃霸王餐的?該不會又是那個湯二爺吧?”胡掌事搶先問道。
“可不就是嘛,若是換做別的人,我們早讓酒樓里的護院給攆出去了。”伙計道。
聽到伙計的話,屋里先前還談笑風聲的諸多管事們,包括謝大掌柜在內,臉上都露出厭煩和頭痛的神色。
“張管事,你是大堂管事,還是你出面去想法子打發了!實在不行,就讓后廚給他們弄幾個菜,不收錢就是!”謝大掌柜指了大堂的跑堂管事道。
“最好是說動他們離去最好,后廚也不敢給他們做菜,挑剔的要死,上回那事后廚們都給整怕了。”洪廚子在一旁憤慨道。
張管事總是掛著笑的臉上,一副苦水相,但還是硬著頭皮出去了。
錦曦將眾人臉上的為難之色掃入眼底,不由詫異問謝大掌柜:“那湯二爺是何人?什么樣的來頭,竟然讓謝大掌柜和諸位管事們如此犯難?”
謝大掌柜皺起眉頭,道:“東家姑娘說笑了,老夫我混跡酒樓大半輩子,什么樣的人都見識過,但唯獨這種身后有仰仗的市井無賴,最是讓我頭痛不已!”
“你是打不得罵不得,若是報官,也不能對他們帶來什么有效的束縛,回頭還要變本加厲的報復。”謝大掌柜道,一副深受其害的樣子。
這么說,當真就是縣城里混黑的痞子過來吃霸王餐了?
“東家姑娘不曉得,那湯二爺跟一般的潑皮無賴不同,那廝狡詐陰險,睚眥必報。”賬房王秀才站到錦曦身旁,跟錦曦將這湯二爺的事情三言兩語全給抖了出來。
原來,這個湯二爺,是繼馬家兄弟后,在縣城東街火速串起的新人王,當然,這個新人王是指新的潑皮無賴。
也不知道怎么的,這一兩個月來對茗山閣情有獨鐘,算上今日,已經是第三回過來蹭飯了。且每一回都是前呼后擁,要包廂,上酒菜,點歌姬,呼呼喝喝,每一回他過來都弄得烏煙瘴氣。
湯二爺很狡詐,體現在他雖是潑皮無賴,卻偏生擺出一副正經顧客的模樣,不主動跟酒樓的護院起沖突,卻是每次都能找到借口,讓酒樓無法跟他收取銀錢。
頭一回,是從湯水里挑出兩只環抱在一塊的蟑螂來,找到廚房的洪管事和胡掌事,等著私了處置,不然,就拿兩只蟑螂去昭告外面的其他顧客。
洪管事雖然驚詫不信會出現這樣的紕漏,但是當場沒有憑證反駁,只得郁悶的站在那里。而胡掌事為了息事寧人,只得退步,頭一回就這樣給湯二爺免了半單。
第二回,湯二爺帶著一眾兄弟來了,這回,又故技重施,從湯里挑出污物,欲再次訛詐。
豈料這回,后廚那塊早有防備,當眾破解了湯二爺的詭計。可是,湯二爺的手下的一個兄弟,卻在吃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口吐白沫的昏厥過去。
“那廝便將這事栽贓到我們酒樓,說是我們為了上回的事尋仇報復,咋呼著硬是要拉謝大掌柜的去衙門口報官呢!東家姑娘你說說看,咱們這做酒樓的,哪里能經得起這樣的抹黑不是?”胡掌事憤憤然道。
“自打這第二回給他免了全單后,這廝就賴上我們酒樓了,第三回再來,老夫正準備跟他先禮后兵,我們酒樓養著的護院也不都是干擺著的,可誰曾想……唉!”謝大掌柜氣得老臉漲紅,都快說不下去了,但他還是無奈的告訴了錦曦。
“我的話才剛落音,那姓湯的便如數家珍的報出了我那對孿生閨女日常喜歡去的衣裳首飾鋪子的名稱,我家媳婦回娘家常走的路線,我家孫子啟蒙的學堂,都摸得一清二楚!”
錦曦驚愕,這不就是擺明的赤果果的威脅和警告嗎?
雅室外面的大堂,傳來喧嘩,錦曦看著雅室里謝大掌柜和其他那些管事們,一個個都不愿去招惹一身騷的樣子,不禁皺起了眉頭。
“咱們是開酒樓,不是慈善院,哪里容得這樣的人胡鬧!都隨我出去瞧瞧!”錦曦說道,抬步朝著雅室門口而去,阿財和阿貴緊隨其后。
后面的謝大掌柜震驚了一下,抬眼已經不見東家姑娘的身影,只瞧見雅室門口落下的玉石簾子在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謝大掌柜站起身,環視屋里其他管事們,洪廚子頭一個起身,道:“我也去!還就不信被那樣個無賴給訛上了!”
雖然過了晌午飯點,但是對于茗山閣這樣的大酒樓而言,大堂里也并非冷冷清清。
舞臺上照例有一對彈唱的父女在咿咿呀呀的演奏這一帶的地方戲,下晝的這個時候,很多家境還算過得去的人,會在晌午飯后過來這里坐一坐。
花上幾十文錢,就可以得到一壺好茶,一碟花生米,一碟杏仁,還能聽上一段地方戲。
炎炎夏日,大堂四角會安置冰塊。隆隆冷天,炭火盆子也是毫不吝嗇。這里是冬暖夏涼,是消遣的好去處。
但是今日的這個時辰,大堂里面這些消遣的人,都沒在臺前等候,而是都或坐或站著朝門口附近的那張桌子的鬧動處看去。
門口附近的那張桌子邊,一個中年精瘦的男子,吊兒郎當的坐在那里,一只腳落在地上,一只腳踩在一旁的凳子上。手里晃動著桌上的筷子筒,黝黑瘦削的臉龐上,一雙很大的雙眼皮的眼睛,正朝一旁站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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