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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不能無主,溫氏無法陪小閨女身邊,便把常樂和陳有平叫,提出讓陳有平暫時代理常樂事務,讓常樂陪好兒前往彭城。
到達彭城后,好兒不想去麻煩陸家或明家,連自家店鋪也不去,便和常樂尋了客棧住下,當天就去找牙儈江能,請他幫尋覓一處兩進或三進的院子,環境相對安靜,如果能離學政主持考試的地方距離近些更好。
江能拿出個冊子翻看了幾頁,推薦了三處地方,帶好兒二人前去相看。
有常樂在旁參謀,江能也這小姑娘入明府當家的眼,給的建議句句實在。最后,相中一處靠近江畔的兩進院子,附帶一些六七成新的家具,因建有地龍,價格比沒有地龍的要高,常樂跟江能與原主一番砍價,最后以兩千七百六的價銀買下。將手續都辦妥后已近黃昏。好兒和常樂請江能一起去酒樓吃了頓晚飯。
第二天一早,雇人把舊家俱都搬到前院去,立馬去選購新家俱搬進來,擦拭干凈后,又買了四床被褥。從找牙儈看房子到買下到搬進來住,兩天內搞定,實在又快又麻利。
辦妥買房子的事,好兒和常樂才去自家店鋪視察。
冰飲店在月初就已結束,全部改為麻辣燙,增加燒烤吃食。負責制作美食的兩丫頭,都已賣斷身契給溫家,好兒保留她們的姓氏,但更改了名字,一個叫林菀,一個叫李繪。兩人做事十分的盡心盡責,店里招來的四名伙計也都本分勤快。
好兒一邊察看賬目,一邊側耳聆聽常樂和掌柜、賬房的談話。
掌柜提了個建議,說這麻辣燙生意紅火,店內過窄,已不能滿足食客要求,提議擴辣燙的店面經營,把冰飲和麻辣燙分隔成兩個并排的店面,再在中間的墻打通個門連接,夏天的冰飲在秋末結束后,可轉為炒菜吃飯的酒樓,跟麻辣燙相輔相成,也能進賬更多。
常樂聽罷笑道你的提議很好,東家其實也有意這么做,只是尋個合適的店面不易,暫時只能將就這。東家已委托牙行,不久后,你的提議就會變成現實。”
去了麻辣燙店,再去兩家巧味道鋪子,營業情況一如既往地好,兩家鋪子的掌柜都很用心,翻看上面的記錄,固定的客戶及零售客戶比上半年增長了近四成。
關福跟常樂、好兒透露了個消息,說這里常來光顧的一個大娘,得知他單身帶著女兒生活,有意給他介紹個寡婦,對方也帶有個孩子。
“也是個女娃兒,十歲,說是信元鎮的人,比我小三歲。”
常樂問道你去相看了?”
關福靦腆地笑著搖頭道還沒有去,就前幾天才來跟我說的這事,我這還想不準,看年底了,想回家跟我娘說說,她老人家要點頭,我就去相看。。。太遠了不是,難知根知底的,我別的不怕,就怕我閨女受委屈。”
好兒聽得對關福刮目相看,心中敬佩,這其貌不揚的漢子,心思能如此體貼細膩,顧慮女兒的感受,著實難得。想想前世所看的那些社會播報,多少后父后母虐非親生兒女致死,手段殘忍極無人性,孩子的親媽或親爸多少都知情的,卻對此不理不聞不問,行為實在叫人寒心。
最近眼前的例子就是哥哥阿旺,出逃當乞兒,就是因為不堪忍受后母的虐待。
好兒想到這,沖口而出道關大叔,你人好,心地好,相看的時候,一定要擦亮眼睛看準了,有的,在男人面前很會偽裝,你相看過后,最好私底下找人打聽打聽對方的品行,這樣才更靠譜。媒人的話,你選擇性地一些就好了。”
常樂心中詫異,關福卻沒做多想,點頭道好兒說的在理,我不就是怕這個嗎。我閨女算年頭才七歲,我也不是不想找,要找就得找個誠心對我閨女好的,她要有孩子,我也會將心比心當成親生的對待。”
常樂道福哥,你也別急,在這邊要不好找,就回老家去找。我大妹子前陣子就托熟人,給家里的一個工人說了門親事,這月初才辦的喜酒,那姑娘家長相、品行都挺好。”
好兒在旁作證道我也是覺得那周三娘人不,關大叔,要不等年底,你到我家一趟,讓我娘給你找熟人說門好親事,給小芹找個好后娘。”
關福傻呵呵地笑道行,我先去相看,不好的話等年底我,就去你家找你母親幫忙。好兒,你可要幫我爺兒倆把把關啊。”
從巧味道鋪子出來,行走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常樂忽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再次踏足彭城,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常樂的心境亦發生改變,如今的他,看彭城的眼光多了份冷靜和理性,心態多了份平和淡然。
當初落難之時,唯有那肯伸援手的一位,常樂在后來償還借款后,與之保持著一定的書信往來,這次再返彭城,常樂特意備了一份禮物,帶上好兒登門拜訪。
常樂的這位叫聆淮,比常樂大十來歲,四十出頭左右,是個外表平凡,言語溫和的中年男子,在他身上絲毫沒有商人的影子,倒更像學堂里的夫子。
讓好兒意想不到的,是會在這里遇上曾有一面之緣的胡老爺,而且看樣子和聆淮的關系匪淺。
好兒不知對方是否還對有印象,畢竟當天只在山頂見過一面,便客氣地朝對方微微一笑。
“小姑娘,我們又見面了。”沒想到,胡老爺出口的第一句話,明確表明對她有印象。
聆淮和常樂都覺驚訝,胡老爺道我在北封縣的山頂曾遇到過這小姑娘,當時還有她的幾位小伙伴。”
好兒道可惜石頭花被你移栽到你家的莊子去了。”
“呵呵。。。你很喜歡石頭花?為?”胡老爺笑呵呵地問道。不知為何,他對這小姑娘有種莫名的好感和親切感。
好兒不假思索道喜歡啊。石頭花的名字很有趣,我們常見的花生長都離不開泥土,石頭花卻相反,沒有石頭的地方無法成活,這讓我覺得它的生命力非常頑強,也非常艱苦。而且,它的花色就像燃燒的火,讓人看到光明和希望,所有的黑暗在它面前都無可遁形,這樣的感覺非常美好。”
胡老爺眼底掠過一絲詫異,這話,已超越了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所擁有的見解和思想,這小姑娘讓他為之大感意外。
常樂對二人道好兒與別的孩子不同,她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很多想法和見解,是大人不及的。”語氣里,隱隱帶著自豪。
聆淮道好兒,你幾歲了?可上過學堂?”
好兒答道我八歲了,沒上過學堂。”學堂里貌似也不收女學生,反正她在瑤田私塾門口沒見過有女學生出現,至于東風學堂她就不得而知了。
“那你可識字?”聆淮又問道。
“會認少許的字。”好兒回答,摸不準對方想要問,但心里已裝起戒備。
胡老爺含笑道好兒,那石頭花我的確移栽到了莊子里,后來我找遍整座山,也只尋得十來棵。你那么喜歡它,以后你可隨時去我的莊上看望它。”
好兒流露歡喜道可以嗎?可我不認識你莊子里的人。”
“我說可以就是可以,后,我會交代他們,你可自由出入,觀賞石頭花。”
“那我可以帶我的去看嗎?”無錯不跳字。好兒想起明笙兒,那丫頭也很喜歡石頭花呢。
胡老爺笑道當然可以。”
“謝謝胡老爺。”好兒高興得彎起眉眼如月牙兒,單邊小酒窩就像一杯小小的酒,充滿甜美可愛。
聆淮看著這樣的好兒,也覺得甚是討人喜歡,特意讓下人端來不少小孩子喜歡吃的點心瓜果,轉而問詢起常樂近況。
當得知常樂做了東家的大總管,負責所有店鋪的日常事務,而眼前的小姑娘便是東家的小女兒時,聆淮不禁大為吃驚,就連旁聽的胡老爺也覺得驚異。
“巧味道和冰飲麻辣燙都是你家開的?”聆淮難以置信地問好兒,又補充了一句道,“好兒,你可知你家的鋪子生意有多紅火?”
據他所知,這城內三分二的富賈權貴人家,家中的開胃菜無不是固定購買的巧味道。后來開的那家冰飲麻辣燙,更是全城獨一無二的新吃食,他的家人在夏天就經常去光顧,品種豐富的各色冰飲,喝一口下去,暑氣酷熱一掃而光,那麻辣燙更是一絕,吃的人滿頭大汗,卻直呼爽快爽心。
好兒點頭又搖頭,一本正經答道我娘有一雙巧手,巧味道那么好吃,肯定好賣了。麻辣燙也是,吃出一身汗,再洗個澡,從里到外身心舒泰,自然也大受歡迎。到底有多紅火,我又沒在店里守著,所以沒法回答你。”
后面的話可逗樂了大人們,聆淮哈哈大笑,對常樂說道絕處逢生啊!你有這方面的才干,我原本還替你惋惜,如今看到你不僅僅是一個小掌柜,我這心里為你高興。那你是打算繼續干下去,還是日后有其他打算?”
常樂含笑看了眼好兒,對聆淮道我打算就這么做下去,走一條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路子。聆淮大哥,我以后還會回到彭城的,到時候,還望你能賞個臉,給我捧個場面。還有胡老爺,”他說著轉向胡漢,起身鞠了一躬,微笑道,“我就厚著臉皮,借聆淮大哥的光,也請您到時候若得空,來給常某捧下場面。”
“好好,在哪跌倒,就從哪爬起,常樂,我佩服你這份勇氣。到時候我必定來討個吉利。”聆淮連聲應下,胡漢亦微笑應承,到時候一定來捧場。
常樂這算是提前約定了兩個有頭臉身份的人,日后在彭城再開鋪時,前來露面撐場。好兒心里也很高興,彭城臥虎藏龍之地,以后不管經營,能有這些大亨們走個過場充充臉面,外人就算要打歪主意,也得三思而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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