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
韋伯從頭到尾陪同,在主子們發表對店面選擇的見解時,適時地插上幾句,給予指點。他是陸府的大管事,深得陸海興重任,陸海興派他來,一是為溫家選店鋪把關,二是在選中店鋪后,幫著把手續辦齊全妥當,三也是表示對好兒的重視。
彭城很大,看完兩家店面,一天也差不多過了,連續看了七八家,最后綜合各方意見,結合自家開店的情況,在韋伯也點頭可行下,好兒選中位于興中巷的一家店鋪,上下兩層,店內空間是狹長型的,帶有后院和地窖,好兒最滿意是地窖,真是夠大夠深,收藏醬泡菜壇、蔬菜瓜果很不,不過她首先想到的是以后從江北運冰塊收藏,她要把冰飲麻辣燙做到彭城來。
店鋪價格是四百兩,店內有少部分貨架和柜臺,五六成新,后院的屋內有兩副桌椅,一個小木矮幾,院中種有少量的海棠花和鳳仙花,這些都作為附贈品,不另外收錢。
江能熱情地跑前跑后,幫著把手續辦得齊全妥當,韋伯倒是插不上手,只在一旁做個監督。好兒接過房契店契,阿旺按照之前說好的,再封一個大紅包給江能。
陸家親自出面,江能巴結來不及,哪敢再另收,推拒不肯要,只笑說道:“我已經從中收該得的錢了,不能再多收了,我就提前祝你們的醬泡菜鋪子,日后開張大吉,財源滾滾來。日后還有需要到我的地方,盡管派人找我。”
店鋪的事辦妥了,韋伯也該復命了,好兒又讓阿旺封了個大紅包給韋伯作為感謝,韋伯自是不肯收,只說這都是他份內事,他不過是完成老爺交代的事情罷了。
買好了鋪面,似乎也沒事了,好兒想起北河村的關福,“哥哥,小樹,我們去看看關大叔吧。”
“關大叔是誰?也是你們那的人嗎?”無錯不跳字。明笙兒問道。
好兒道關大叔是我們那邊另一條村子的人,他在彭城開了一家小面館。”
“那我也跟你們一起去看關大叔。”明笙兒這幾天天天往外跑,玩得心性大起,一刻也不想靜下來。
阿旺道笙兒,你不會喜歡那地方的。”
“為?不是說都在彭城嗎?我會不喜歡呢”明笙兒不解地說道。
陸韶陽也帶些疑問看向阿旺。
“那是窮人聚集的地方,你們不會喜歡的。”阿旺說道。
“韶陽哥哥,笙兒,你們要是不嫌棄,看看也好。”好兒說道。
讓這兩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去看看,能一下民間疾苦,或許也不是件壞事。
那就是片貧民區,沒有漂亮的房屋,沒有干凈寬敞的街道,有的,只是坑坑洼洼路面,低矮簡陋甚至殘破的房子,那里的大人小孩,穿著陳舊補丁破爛皆有,那里的人,氣色都不大好,那里的人,圖個溫飽穿暖都不易。
陸韶陽、明笙兒顯然被震驚到了,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地方,也想象不出會有這樣的地方存在。明笙兒呆呆地一路看,滿臉困惑道好兒,為他們要住這樣的地方?他們不會做惡夢嗎?”無錯不跳字。
好兒道他們沒錢,他們每天就求個溫飽穿暖,在冬天里不被凍死、餓死。”
明笙兒更加迷茫不解了,“沒錢為不去掙錢呢?”
好兒嘆氣道他們一個月都吃不上一頓肉,拿去掙錢呢?”
關福所在的那條街道樣貌依舊,幾個小孩子光著小腳丫,臟兮兮地在站在路邊,睜大眼睛看著行的馬車,然后自發地跟在馬車后面走。
明笙兒看見了,驚訝地叫道他們跟在我們馬車后面?”
阿旺探頭一看,微笑道他們沒見過這么漂亮的馬車,好奇心驅使,就跟著了。”
他和小樹都曾這么干過,看見漂亮的馬車經過,就會情不自禁跟上去,他們就是滿足下好奇心,然后可以跟小伙伴們說某某天他看見一輛漂亮馬車,那車是樣的,馬兒又是樣的云云。看見一輛漂亮馬車,可以讓他們津津樂道三四個月,并對馬車里都坐的人,充分展開的想象。
對于貧窮的孩子而言,幾乎都有過這樣的經歷。
陸韶陽和明笙兒覺得無法理解,不就一輛馬車而已,有好看的?
“阿福面館,就是這了。”好兒指指前面一家小店面,說道。
馬車徐徐停下,丫鬟和小廝先下車,各自扶了小主子下來,接著是阿旺小樹下馬車。阿旺轉身伸手去抱好兒,旁邊一雙手比他先一步伸,穩穩地抱過好兒。
阿旺驚愕地順著手臂看,手臂的主人面帶微笑,眼底也帶著淺淺的、溫柔的笑意,仿佛抱過的是一件他心愛的。
“謝謝韶陽哥哥。”好兒腳沾了地,甜甜一笑,向陸韶陽道謝。
陸韶陽回她一個春風般的微笑,牽著她小手往前走去。阿旺走在身后,看著一大一小相牽的手,心里忽然覺得有些別扭。
明笙兒站在店門前,看到店內擺了三四張桌椅,有兩個客人在吃面,地面不潔,墻面灰黃,一個長相黝黑粗魯的男人,坐在煮鍋后面,明笙兒遲疑道好兒,你說的關大叔,是不是那個人?”
“就是他了。”好兒松開陸韶陽的手,跑進店里,脆聲喚道關大叔。”
關福正坐在那發愣,他稍轉過頭,就看見個小女娃朝他跑來,而店門口站了幾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其中兩個穿著不凡,一看即知是大戶人家的孩子。
好兒盈盈一笑站到關福面前,“關大叔,你不認得我們了?我是落日村的好兒,那是我哥哥阿旺和小樹,另外兩個是我們的。”
“你是好兒?哎,你長這么高了!”關福認出好兒,臉上露出爽朗的笑容,站起身朝外面招招手叫道都快進來坐坐,大叔給你們下面吃。”
好兒忙道關大叔,不用了,我們是吃了飯的,我和哥哥看看你。”
阿旺等人走進店內,關福用抹布擦了一遍,又用袖子擦了擦,憨笑著請眾人坐下,端來一壺溫開水,給每人倒了一碗。自個也端了把凳子在一旁坐下。
“好兒,阿旺,小樹,你們都長這么高了,真是對不住啊,去年我回年回得遲,就沒看你們,后來出了年,我帶了女兒出來,正好有便車可乘,就直接往彭城走了。你們的娘可還好?家里一切可都好?”
好兒道我們一家都過得很好。關大叔,你女兒呢?你的面館生意怎樣?”
“我女兒在睡覺,這兩天她患了風寒,大熱天的患風寒,吃了幾副藥,見效很慢。”關福說完,視線環了一圈店內,苦笑道,“我這小面館,也就這樣,圖個溫飽,還得顧著我女兒,也不能撐到幾時。”
關福想起一事,忙問道對了,好兒,你們村的常樂,不做干貨生意了?我去他鋪子找他,見換了人,跟人打聽,都說常樂被合伙人坑得傾家蕩產,這是咋回事?”
“關大叔,這事情說來話長了。”好兒就將常樂生意失敗的經過一一道來,聽得關福唏噓不已。
嘆道常樂這是栽了大跟斗啊!唉,那人實在不是人,要讓我見著,必定給常樂出這口氣。”
明笙兒聽得目瞪口呆,這世上竟還有如此壞人?“為不報官府呢?”
好兒道后來報了,興許是樂叔叔這樣的事太多了,官府忙不,也可能是那個合伙人太狡猾了,官府那邊一直沒下文。”
陸韶陽道官府并非事都去督查到底,而且官府的人力有限,這樣的事并不少,更多時候只能靠擦亮眼睛,吸取教訓,不犯同樣的誤。”
關福不禁多看了眼陸韶陽,說道這位小少爺說的沒,一些殺人犯尚無法捕捉歸案,被騙錢的案子數不勝數,官府的確無法忙顧,就怕有的官府,是拿著朝廷的俸祿,卻不認真為百姓辦事。”
陸韶陽沒有搭腔,卻在心底認同關福的說法,他是家中長子,學業家業都要學,而且要求要學好,跟隨父親身邊出入,耳聞目染不少人事,很多事情不能單看表面。地方官府腐敗,這是默知之事。只能說,好兒口中的那個常樂,運氣不好。
“好兒,常樂如今在家務農,還是打算東山再起?”
“樂叔叔如今在江東縣做掌柜,一家都住在江東縣里。”好兒答道,只字不提自家開店一事。
關福就點點頭笑道那就好,常樂有才干,他要真回家務農,那太可惜了。好好干,現在是掌柜,他日不定就能自個做老板。”
好兒也笑道關大叔說的對,樂叔叔將來肯定不能一輩子當小掌柜。樂叔叔所在的東家,發展空間可大了。關大叔,那你要不要像樂叔叔那樣,先去做個小掌柜,以后再當個富有的老板?”
關福呵呵笑起來,“好兒,我哪有常樂那樣的才干啊,我現在不就是個小老板,連人家一個掌柜都不如。。。”
關福的笑容變成了苦澀的笑,無奈道當個富有的老板,我這一輩子也不指望了,只是想到家中老母,我可憐的女兒,我這心里啊,難受。”
好兒等人沒有,一時陷入了沉默。
兩客人吃完了面,關福收了錢,送客人出店門,去洗了手,重又坐下,問道對了,好兒,你們來彭城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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