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528章復仇的惡魔
正文528章復仇的惡魔
空寂緣了
他大張著嘴,被某種硬物從內部支撐,平平伸出口部近二十公分的舌頭,活像靈異故事當中的吊死鬼。經過特殊處理的長舌已經變得干燥,表面叢生著一顆顆如同水果楊梅未成熟時,硬扎刺手的微小肉粒突起。數十根剛剛新編完成的發辮在腦后披散開來。
涂抹著厚厚脂粉的干瘦面頰白得搶眼,卻絲毫沒有老婦剛剛自我抒懷所說的那種英俊與美感,只有尸體特有的僵硬與死板。不過,將這顆頭顱制成標本的人,顯然是個善于制作此類物件的高手。他不僅將破碎的腦顱重新拼接完整,而且還在保持外部面皮絲毫沒有破損的情況下,讓本該早已四分五裂的頭部依然成為老婦手中精巧的玩具。單就這點來看,足以在這顆充滿輻射的荒涼星球上,被冠以“巧匠”的稱號。
柔軟的黑色蕾絲裙鋸輕輕刮過地板,發出一陣“悉悉索索”的沙響聲。鑲嵌在壁櫥側面高達兩米的橢圓形鏡子,映照出老婦人正在彎腰提臀的奇怪動作她伸開細瘦的雙手,吃力提起厚重寬大的擴張裙邊,露出兩條瘦得厲害,仿佛僅僅只有一層外皮包裹,其中卻沒有任何肌肉或者脂肪用于填充的枯腿。
帶著被憐憫、激動、狂熱與極度渴望的混合表情,從柔軟的椅面上站起,在死者那雙用圓形有色玻璃代替的“目光”注視下,扭了扭屁股,捧著對方的頭使勁親吻起來。
“蒼天啊,菲利普,我,我我終于得到你,終于得到了。整整二十年了,我做夢都在幻想著與你在一起,哪怕被你蹂躪。都夢想著成為你的女人。死了,沒關系,至少,我仍然能夠擁有你的身體。我可不是那種與心靈都必須同時擁有的貪婪女人。我懂得分寸,也明白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無法單純憑借人的意志而產生變化。哈哈哈哈,我要讓你永遠陪著我,永遠滿足我。”
呻吟、喘氣、順著脖頸與背脊淋漓下滑的汗水
緊閉的房門,悄悄裂開一條縫隙。
越來越大,擴張成足夠一人進出的寬度。
所有這一切變化都悄然無聲。房門方向正對老婦背后。此刻,沉浸在自己正被男人瘋狂侵犯快感當中的她,感知意識的敏銳程度已經降落到最低點。殘留在大腦當中最后的理智。也僅僅只是用來判斷菲利普口中的舌頭夠不夠長,夠不夠硬。
她閉著眼睛,一手用力按住卡在下身座椅上的頭顱,一手在已經脫開肩膀,完全裸露在外的兩團干癟乳房上重重搓揉著。只有擺在斜對面壁櫥上的鏡子。默默無聲映照出剛剛走進房間,手持ak突擊步槍,白凈面頰上沾染著淡淡硝煙與幾點血跡的海因里希。
他像幽靈一樣站在老婦身后,默默地望著那些顯然是新近釘立在墻壁表面,寬度大約三十公分,層層疊疊整齊排列的置物架。
四面墻壁。被分隔成五條相互連接的貫通橫柜。上面,用倒釘而上的堅硬木楔,牢牢固定著上百顆用石灰與高錳酸胛硝制過的死者頭顱。它們彼此間距十公分左右。都是從肩膀位置被平平砍下。每一張臉上,都保留著臨死前充斥著恐懼、絕望,被憤怒與膽怯徹底扭曲的表情。有悲哀、有泣號,也有大張著嘴唇,露出牙齒。雙眼鼓凸的狂吼,以及殘留著累累傷痕。被銳器劃破皮肉,白骨外拱的可怕慘狀。
孤零零地站在地板中央,頭發散亂的海因里希仿佛冰冷無生命的石雕。只有隱隱抽搐的眼角,才能釋放出被壓抑在內心深處,想要聲嘶力竭控訴,如同火山般強烈爆發的滔天殺意。
每一顆頭顱,都是自己的一個親人。
他們都姓艾拉布勞克,都是百合花標志的擁有者。
從生下來的那天起,海因里希就在絞盡腦汁,想盡一切方法提防著這些親戚。二十多年來,他們曾經用各種方法想要自己死于非命。毒藥、意外、從暗處射來的子彈為了爭奪繼承權,他們的確是將所有卑劣手段使用到極致。
海因里希從未忘記過,五歲時候,“不小心”把自己推進裝滿熱水大浴缸的嬸嬸。八歲時候,騙自己吃下半塊有毒甜餅的叔叔。十三歲那年,帶自己去牧場騎馬,卻提前給馬注射過大量巴比胺素的大伯。
他們全都該死
即便是在夢中,海因里希也不止一次用各種殘酷手段將他們一一碎尸萬段
但他們畢竟是自己的親戚。
即便要殺,也必須由我來動手。
何況,并不是每一個人都利欲熏心。
其中,也有和善慈祥的老姑母,經常給自己用木頭削成小玩具的三叔,小時候手牽手,一起撒尿拌泥巴,再捏成鍋碗瓢盆玩過家家的表兄弟、姐妹
他們都死了。腦袋都被從身體上砍下做成標本,插進木楔,擺在木架上。
一幕幕已經被時間掩蓋的場景,又重新出現在海因里希腦海中央。有歡笑,有恐懼,也有無數充斥著憤怒與無奈的黑色與白色。
他茫然地環顧四周,卻意外地發現就在被老婦身體遮擋住的正面,木架頂端,頭發被揪掉一半,右邊顱側被砍削掉三分之一的老族長克瑞恩,正瞪著殘留的左眼,嘴唇微張,嚴厲而期盼地死死盯住自己。
“我明白你的心”
嘴角浮起一絲冷酷的微笑,徹底驅除了恐懼與悲哀,成為整個面部的唯一主宰。
突擊步槍重重墜落在地,發出驟然撕裂平靜的空洞巨聲。
雖然臨近,老婦也被突然從身后傳來的異動徹底驚醒。她本能地抓起衣服捂住胸口,迅速轉過頭,目光與正從背后走來海因里希接觸的一剎那,渾濁雙眼中的瞳孔猛然緊縮,干癟的嘴唇瞬間張大,從空蕩無牙的口腔中,爆發出難以置信且慘厲無比的尖叫。
“你,你怎么會在這兒?衛兵,快,快來人”
海因里希碧藍色的眼珠瞬間充滿血絲,他扭了扭脖子,齜著整齊排列的森白牙齒,大步上前,不等老婦說完,已經伸出強壯的胳膊,張開五指,死死卡住對方堆滿皺折皮膚的細瘦咽喉,惡意地用拇指重重按住對方會厭骨。為了讓被緊緊壓制住的喉管得到一絲能夠容納空氣進入的縫隙,老婦不得不直起腳尖掂高身體,張大嘴,伸長舌頭,發出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空嚎。
瀕臨死亡的人,對于外界信息的感知程度似乎比平時要靈敏得多。現在,從瘋狂肉欲中回歸現實的老婦,終于聽見窗外和樓下傳來槍聲與慘叫,以及急促腳步在走廊上奔跑帶起的震動
海因里希笑得很猙獰。
伸出狀如鉤爪的五指,用力揪住老婦口中探出的舌尖,像拖著一條半死不活的狗,在聲嘶力竭的慘嚎聲中,將連滾帶爬的老婦拽到墻邊。從旁邊置物架上拔下木楔,找準肥滑綿實的舌頭中央,重重釘進,輪起右手捏握成拳,朝著釘住舌
頭的木楔背面猛砸。
一顆。
兩顆。
三顆。
舌頭,被高高釘在略高于老婦身體的墻面上。那種從身體內部被猛然拉出,拖拽著神經與內臟,仿佛連心肝腎肺都要被全部活活拔出的劇痛,使老婦徹底忘記一切,用雙手在釘住舌面的木楔上一陣亂摳。她瞪大雙眼,再也無法合攏的嘴
唇里發出不連貫的模糊字句,指甲在緊密的楔背上硬抓,崩斷。
“放心吧,你不會現在就死。”
露出一個比惡魔還要恐怖的微笑,做出顯然是不正常的保證。海因里希利索地拔出插在靴邊的格斗刀,動作麻利地割開老婦身上的昂貴綢裙。手指,在干皺的皮膚表面輕輕滑動著,在靠近胃袋下方的位置停住。握在右手指間的刀子也隨之貼上。感受到金屬器具特有冰冷、堅硬的同時,拼命想要摳出木楔,讓舌頭重新回歸原位的老婦,終于第一次感受到死亡臨近帶來的無言恐懼。
刀尖,劃破皮膚,穿透肌肉,在胸、腹結合處的部位,鉆出一個直徑三厘米左右的孔。
對于海因里希來說,這一刻充滿死樣的寂靜。他的耳朵已聽不見任何聲音,眼前的世界只有紅與白兩種色彩。肌肉條紋與骨胳分布,就像小時候看過那些舊時代書籍上描述的完全一樣。老婦人的身體對他絲毫沒有產生女性應有的誘惑,更像是一個結構復雜,奇趣妙生的玩具。
鋒利的刀尖,準確割斷了與胃袋底部連接的小腸。銳三角形狀的鋒口,傾斜著扎進腸管,將斷口從身體表面的孔洞靈活挑出,在刀身上來回纏繞,巴緊,連通裹附在腸體表面的粘膜組織與淡黃色脂肪,毫無阻礙地拖出體外。
海因里希做的非常仔細。他死死卡住老婦人拼命向下伸展,想要抓住外溜腸子重新塞回身體的雙手,如同一名剛剛接觸人體,對一切器官與組織都感到強烈好奇心的醫生,認真、緩慢、絲毫不滯地抽拉著仿佛肉色繩索般的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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