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章我要
434章我要
威爾神情僵硬地站在街道中央,忽然,腿腳一軟,頹然癱倒在地。這一刻,他只覺得渾身上下所有力氣都被抽干,站不起來,說不出話,甚至就連呼吸也徹底陷入停頓。
心很痛,仿佛有柄無形的重錘,正在狠狠撞擊著心靈深處最脆弱的部分。
“你為什么不肯接受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我更加愛你。你的每一部分我都會奉若珍寶,我會舔你的小腳趾頭,像珍珠一樣把它們含在口中。為什么為什么,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威爾痛苦地望著緊閉的大門,翕張的嘴唇顫抖著,時間正在一分一秒流逝,警戒塔和城墻上的衛兵很快就會重新巡視過來。但他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的念頭,腦子里來回環繞亂竄的,全部都是羅蘭絕美的面孔和秀麗的身體。它們逐漸交替幻化,在模糊與清晰中間來回變更漸漸的,羅蘭的臉已經從思維空間里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令威爾感到嫉妒和憤恨的臉。
“既然我得到不到你,我也絕不能讓其他人得到你!!!”
威爾仿佛瞬間被注入十支“杰特”,從地面上猛然跳起。他死死握住雙拳,緊抿的嘴唇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然而在內心深處,在嫉恨烈火熊熊燃燒、升騰的烈焰中央,他卻在咬牙切齒、歇斯底里的怒聲咆哮。
“羅蘭,你等著我,我會來陪著你的!”
在厚厚的輻射云籠罩下,灰色,是無邊無際荒野上唯一的,也可能是永遠都會一直存在下去的基調。
但這并不意味著末世世界沒有其它顏色。在濃密得如鉛般沉重的灰暗之下,一片地形起伏平緩的丘陵南面,矗立著一座被無數暗紅色建筑組構而成的城市。
這片土地曾經蘊含著豐富的礦脈,在舊時代,從地下挖掘出的礦石已經成為文明世界必需物資的一部分。環繞在礦場周邊,以此為核心形成的村鎮建筑圈,像同心圓一樣朝外輻射、擴大,最終,發展成為一個居住人口超過五十萬的小城。
所有的一切,已經隨著從天而降的核彈成為歷史。戰爭結束后的數十年間,小城一直保持死寂與安靜。沒有動物,被輻射污染土地上的植物也非常稀少。千瘡百孔的樓房建筑默默矗立著,任由酸蝕的雨水在表面肆意沖刷,呼嘯狂亂的風從空蕩蕩的窗戶里席卷而過,帶起一個個顏色各異,骯臟不堪的塑料袋。
雖然身體強度遠遠比不上鋼鐵和磐石,然而這種人類利用石油制造的工業化合物,卻有著令人難以想象的強悍生命力。它們毫不懼怕時間與環境的折磨,一聲不吭默默頑抗。每當有風吹過,半埋在泥土中間的破爛塑料膜袋總會發出“嘩嘩”的聲響,也只有看到它們的時候,羅蘭腦子里灰暗混亂的末世場景才會稍微有所變化,被一層淡淡的,隨時可能消失的舊時代文明光環所籠罩。
可能是因為酸雨,也可能是因為礦脈的影響,這里的建筑表面都呈現出沉悶的暗紅,就像血從身體里噴涌出來,濺在墻上,被光和熱逐漸蒸發其中水份,只剩下干硬板結的黑紅凝塊。
核戰毀滅了文明,卻很難完全抹去舊時代的所有痕跡。從幾塊歷經歲月折磨,至今仍然保留著殘缺不全,卻勉強能夠看清楚漢文字的銘牌與碑刻上,新生代人類可以知道,這座古老的小城,在舊時代的名字,叫做“張家鎮”。
如果不是專業研究人員,很少有人會記得歷史。末世世界也不例外,面對饑餓與干渴的威脅,人們根本沒有多余的精力去尋找那段失落的文明。雖然他們同樣也會在廢墟里翻找搜索,然而目標卻是那些由自己祖先制造,仍然具有使用價值的各種器具。
不知道究竟是誰給這里起了“血石城”這個名字。那些最早遷移到此的流民早已死絕,他們的子孫后代成為廢墟建筑里新的居民。與古老模糊的“張家鎮”相比,具有現實意義且通俗易懂的“血石城”,更能讓他們牢牢記住末世世界的殘酷和野蠻,凄涼與絕望。
這里有水一條從丘陵旁邊環繞流過的河,可以滿足大約五十萬人左右的日常消耗。當然,和末世世界的絕大多數淡水資源一樣,它們同樣受到污染,盡管輻射程度輕微,卻必須經過凈化處理才能飲用。
這里有礦舊時代的大規模挖掘,已經把距離地表很近的煤層和鐵礦石全部搜刮一空,可是殘留礦脈仍然具有相當規模的儲量。唯一的缺陷,就是必須進入地下很深的位置,才能得到這些從上古史前時代就遺留下來的地球財產。
血石城的市民數量大約在兩千左右。不過,這個數字并不包括其他附屬居民。如果把城內所有人類全部加在一起進行統計,總數大概應該為十二萬左右。
盧頓,是一個龐大的家族。
聯姻,能夠把兩個原本完全陌生的人,用無形的線死死捆綁在一起,結婚、生子、繁衍。
血石城兩千市民,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被冠加以“盧頓”的姓氏,但他們卻與盧頓家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管家、仆人、監工、親族這是一張龐大繁雜的關系網,幾十年的繁衍,使這個利益圈越來越大,而且正以滾雪球的速度飛快擴張。
在末世世界,市民和居民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就如同舊時代城市里的常住人口,按照實際身份,可以劃分為擁有本城戶口的市民、外來打工者、流動人員、城郊農民
除了兩千市民,其余十多萬血石城居民,全部都是奴隸。
這里,是卡索迪亞的重要據點。盧頓家族雖然沒有能力生產重型機械,卻能夠對鐵礦石進行最基礎的提煉。利用這種經過簡單處理的原料,他們能夠與那些能夠制造器械的其它家族進行貿易互換。
兩千與十萬,這絕對是兩個無法劃上等號的數字。
每一個奴隸都不甘心把命運交付到其他人手上,可是對方有槍、有鞭子、還有經過馴化,兇殘猙獰的巨鼠和鬣狗。除了每天默默嚼咽寡淡無味,數量也僅夠勉強吃到半飽的糠制面包和水,奴隸們的工作,就是往返于礦洞與地面之間,用隨時可能被滅殺的生命,肩挑背扛出一筐筐沉重的礦石。
反抗,早就已經變成一個沒有實際意義的詞。舊時代生活在這座城市里的人類數量多達五十萬,卻被幾個身上套著諸如“書記”、“局長”之類光環和頭銜,肆意剝奪自己利益的家伙牢牢控制。那個時候,多少還存在所謂的法律與道德。至于現在反抗的結果,只能是讓自己死得更快一些。
兩千名全副武裝的城衛軍,分散在距離血石城兩公里外的丘陵背后,在各級軍官的帶領下,沿著預先規定的路線,把整個城市團團包圍。
一輛越野吉普車從丘陵西面駛出,在干燥的半沙化地面上,碾壓出一團團飛揚的煙塵。咆哮猛沖的車頭,正對著血石城外兩座警戒塔中間,用石塊和礦渣鋪成的路口。
駐守在塔上的士兵早已發現這輛表面涂有雙頭鷹(禿鷲傭兵團)標志的越野車,他們立刻挪動槍口,把飛馳而來的車輛牢牢納入瞄準鏡孔。但他們卻不敢扣動扳機,也絲毫沒有想要松開槍身的意思,只是神情緊張地望著被塵土圍裹的越野車越來越近,最后,穩穩停在警戒塔背后二十多米的空地上。
羅蘭推開車門,從車上跳下。坐在車廂后部的王大廈和另外兩名衛兵也緊跟其后,慢慢走到空曠平整的大路中央。
對面,一排用沙袋臨時堆成的胸壘,將整條街道從中部橫向斷開。兩門威力強大的四聯裝機關炮赫然架在胸墻背后,以它們為核心,數百名身穿卡索迪亞戰斗服的士兵分別圍聚在兩邊,大大小小各種不同型號與口徑的武器,全部指向這四個剛剛從車上跳下來的陌生人。
一個身材魁梧,看起來三十歲左右、面容陰沉的中年男子站在沙壘前面,雙腳分開穩穩立住。他的身體挺得筆直,頭部略微朝前低傾,陰冷的目光從眼眸深處放射出來,死死盯著越走越近的羅蘭等人。
“你們是什么人?”
這話問得顯然有些多余,然而中年男子實在找不出比這更好的開場白。卡索迪亞和齊齊卡爾城相互接壤,血石城也有部分商隊參與貿易,雖然不認識身為城主的羅蘭,卻能夠通過對方胸口與臂章上的黑色黑旗與雙頭鷹標志,判斷出實際身份。
“你是契布曼.盧頓?”
羅蘭絲毫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反而態度溫和地提出自己的問題。
“你是誰?”
中年男子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臉上的陰云卻沒有隨之散開。
“我是齊齊卡爾城城主”
羅蘭淡淡地笑了笑,直截了當表明自己的來意:“我需要這座城市。從現在開始,血石城所有的一切,都將納入我的管理范圍”(。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