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遠,只見街邊支著一個簡易的小攤,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在熱火朝天地煎著餅子。
饞蟲被鉤起,倆人幾步跑過去,站到攤子旁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已經有幾個餅做好了,正放在一個大火坑的旁邊烤著呢。
那火紅紅的,餅被烤得漸漸變了色,香味就這樣慢慢出來了。
一看那餅,方知并不是尋常的芝麻餅,而是少見的核桃餅。男人將核桃仁剝了,用刀剁碎,和在面里面,揉了做成餅的樣子放到火邊去烤,光看著就好吃得不得了,不知道吃在嘴里是怎么樣的一種享受啊。
重生后,生活條件顯然沒有以前的好,想吃零食都沒有什么好吃的,但是眼前這餅,可算得上是好吃的東西呢。喬蓮藕一直喜歡吃核桃,重生后這還是第一次有機會吃到核桃餅。這時候的人們,基本上還不知道摻假,所賣商品一般都是貨真價實,所用材料的品質也不錯,里面絕對沒有添加任何添加物。喬蓮藕對這餅充滿了強烈的好奇心。
口水都快掉出來了,后覺有些失態,便強吸了一口進去,呆呆地看著那正烤得滋滋響著的核桃餅。
“去去去,又不買,別擋在這兒,壞我的生意呢。”
餅攤的老板見他倆饞的那樣,以為他們是看稀奇的,便邊做餅邊轟他們走。
“這位伯伯,你轟我們做什么?我們是要買餅的,見你還沒有做好,便站在這兒等一下罷了。”
喬蓮藕有些不滿意這個老板,覺得他太勢利了,連小孩子看都不準看。
“哦,你們要買餅啊,那等著,馬上就好啊,一毛錢一個。把錢準備好吧。”聽說是買餅的,老板的臉色馬上變了。換成了熱情的樣子,但讓他們先把錢準備著,似乎還是不相信他們有錢買餅吧。
“老板你放心,我們不會搶了餅就跑的。你看我們也不是那樣的人嘛。瞧你那樣子哦,小氣得很。”喬蓮藕看透了老板的心思,說破與他聽。
老板反倒“撲哧”一聲笑了,“你這個小丫頭,真看不出來,嘴還挺厲害的呢,我哪里是擔心你們搶我的餅嘛,你倆個家伙能跑多快?難道還跑得過我?”
“你不信?那我們不妨試一下,我倆可都是短跑比賽的冠軍喲,敢不敢打賭。如果你跑不過我們,這餅就歸我們了;如果你跑得過我們。這餅錢我們就給你,敢不敢?”喬蓮藕覺得這老板也還算有趣,便和他說笑話。
老板一看她有些當真的樣子,馬上就虛火了。這兩個小孩子,腿長腰細的,一看就是能跑的料,他一個半老的人,哪里是他倆的對手?別到時候餅白白的送給人家不說,還將腰跑折了。那可就麻煩了。便打退堂鼓說,“跑什么跑?我才不跑呢。你們兩個小家伙想來個調虎離山之計吧,我偏不上你們的當。”
“嘿嘿嘿……老板你可真有想象力哈……”
喬蓮藕也不再堅持,打著哈哈繼續看烤餅。一旁站著的喬慕然已經吸了好幾次口水了,眼睛一直就沒離開過那正烤著的餅呢。喬蓮藕看了,不免暗自發笑。他那樣一個謹慎清高的人,居然也會饞得忍不住流清口水。
不一會兒,餅烤好了,老板用鉗子夾了出來,放在案板上,拿了一張草紙,包了遞給了喬慕然一個。錢在喬蓮藕的身上,她正轉過身去,小心地從包里往外掏錢呢。
突然,一塊餅直接喂了過來,她不由得一張嘴,餅進了口中,嚼了幾下,果然奇香無比,讓人想大聲叫好,那個享受啊,真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
回頭一看,只見喬慕然喂了一塊給她嘴里,這才輕輕地掰了一塊送到自己嘴里,忘情地享受起來。
這一幕被老板看在眼里,不由打趣喬慕然道:“這個小伙子好樣的,知道好吃的先讓妹妹吃了,長大了,絕對是一個好男兒,不曉得哪個女孩子有那樣的好福氣,能夠被你娶到,作你的老婆呢。”
“你胡說,什么老婆不老婆的,我不娶!”喬慕然從不說臟話俗話,聽到人家說他娶老婆,他便有些惱了,老婆這個詞,聽著多讓人難為情啊。
“喲喲喲,臉還紅了呢,我看你臉皮真是夠薄,男孩子還是臉皮厚些好……”
老板今天談興特別好,還在那兒喋喋不休。喬蓮藕知道喬慕然不喜歡他開這樣的玩笑,便假裝威脅老板說他要是再說這些不好聽的話的話,他倆就要不給錢跑了!
這樣一說,老板緊張地閉了嘴,接過喬蓮藕的五毛錢,找了三毛給她。
買了餅,付了錢,倆人一人手上拿一人,邊吃邊往回走,繼續回去等,看出租房子的主人家回來沒有。
待走到出租房前,見門已經開了,一個中年男人正在外面抱怨著什么。
走近一聽,才知道他在抱怨是哪個不聽話的小孩子,又將他貼在外面的廣告扯走了。
“老板,別罵了,是我倆揭了那紙條的,我們要租房。”喬蓮藕說著,捅了捅喬慕然的背,讓他上前與老板交涉。喬慕然個子比喬蓮藕高許多,而且年紀長些,看著要成熟點,和別人談起事來靠譜得多。
“真是你們?你們臉皮倒還怪厚的啊,撕了我的東西,還有臉回來說,啥意思?”老板有些生氣,因為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把眼前這兩個還未成年的小孩子與要租房的人聯系在一起。
喬慕然也不急,說:“我們要租你的房,怕別人搶了先,所以撕了。”
實話實說,一句謊言都沒有。喬蓮藕聽著怪舒服,這樣交流起來,真是一件暢快的事情呢。
“你們?你們來租房?別說笑話了,哪里來的回哪兒去,你們是小孩子,我也不與你們一般見識,希望以后不要再來搗亂就行了,不然的話,休怪我拿棒子打到你們身上!”
老板不想再與小孩子多費什么唇舌,又轉身從屋子里面拿了紙筆出來,準備重新寫一張貼上。
“哎呀,你怎么就不相信呢?我們是旁邊長慶中學讀書的學生,我的爺爺開學的時候要來這兒開藥店,開學前讓我們先把房子租下來,過幾天爺爺他就過來了。”
喬慕然有些著急。
“真的?”房主見他說的不像假話,忍不住上了心。
這房子是他老父親和老母親住的地方,但是老倆口兒年紀大了,當兒子的覺得將他們扔在這邊心里不過意,最近便決定將父母接到省城去生活,所以才準備把這房子馬上租出去。
這地方地段好,他并不擔心沒有來租房子,只是沒想到來租房的竟然是兩個小孩子。
“你們的父母怎么沒來呢?讓你們兩個小孩子來,也不怕被人騙了。”房主還是不相信,或者說不放心。
“你放心吧,我哥哥十六歲了,他說話算話,況且我們是當場交錢,又不會賴帳,你怕什么?我爸爸媽媽有事過不來,讓我哥哥作主就行了。”喬蓮藕把喬慕然的年齡說大了幾歲,就是為了讓房主相信他們能夠定了租房這事。
“你爸爸媽媽也真夠放心的哈,把這么大的事情交給你們小孩子做,世上竟然也有這樣的大人。”房主男人嘀咕了幾聲。
“叔叔,你說吧,房子怎么租?我們把這事定下來還要回家去呢。你怕什么,協議上我們要簽字,錢當場給,你不會吃虧的。”
喬蓮藕煞有介識地說話,像個小大人。
房主男人也有七八分的相信了,便說:“看你倆說得有板有演,那進來吧,我們商量商量。”
說著,三人進了房間。
那房間一樓有三十來平方大,屋子里的東西差不多都搬走了,只留了幾個板凳和一張舊桌子在里面。轉角有一個木樓梯,上去就到了二樓,二樓有兩個房間并一個走廓,從走廓出去后,還有一個幾平米的小陽臺。二樓是木板樓,走在上面,咯吱咯吱地響,聽上去有一種厚重感。是喬蓮藕喜歡的樓房的感覺。
看了房子,三人坐下,說房錢的問題。最后商定,房租每個月二十塊錢,一次付半年的,共一百二十塊錢。
喬蓮藕當時的第一感覺是,怎么這么便宜啊。怕房主起疑心,也硬著講了講條件,房主不少,說就這么多了,要租就租,這地段好,他的要價也并不高的。
喬蓮藕和喬慕然便答應了,倆人先簽了協議,再當場付了錢,寫了收條,搞得一清二楚后,老板就把鑰匙給了他們一把,說是既然一切妥當,他下午也就不過來了,他要趕緊趕回省城去了,單位上的領導在催他回去上班了。
“好,沒問題,你的房子我們會幫著你照料好的。”
房主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拿著出了門,回頭看了看喬蓮藕兄妹倆,還有些覺得不可思議。不過管他呢,現在錢也收到了,自己并沒有吃虧,不怕。半年后,再回來收房租就行了。協議上白紙黑字的寫著,他們不會騙自己的。
喬蓮藕兄妹倆上頭房主在街道上消失,回頭再進了剛租的房子,禁不住高興地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