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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興打量著眼前干凈整齊的宅子,心里再一次暗暗吃驚,簡月這一家子完全顛覆了他對山野貧農的看法。風云網
簡月領著兩人在堂屋坐,她則去洗切了一些瓜果,裝成拼盤端了出來。
看著她端出來的瓜果,余興一下子眼睛亮了。
楊清還是第一次看見簡月穿布衣,雖然他覺得小丫頭實在是不適合穿這樣簡直能割傷她幼嫩的肌膚的質地粗糙的布衣,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小丫頭天生麗質,就算是穿布衣也漂亮的不像話。
“簡月妹妹,這些瓜果都是你們自己種的?”余興吃的不亦樂乎。
簡月笑瞇瞇的搖頭:“有一些是園子里種的,還有一些是我三哥和寶兒去山上摘回來的野果。”事實上,這些都是她空間出品,因為是空間種出來的,她習慣的將它們切成丁或片或塊,久而久之,幾個哥哥都習慣了吃拼盤水果。
“我怎么感覺你家的瓜果特別好吃?”余興道。
簡三郎洗凈了手走了進來,好奇的打量了一眼余興,全部注意力就放在了楊清身上。
楊清看見簡三郎進來,面色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他可沒忘記這與小丫頭同胞卻性子直白的讓人哭笑不得的三舅兄。
簡三郎不解的盯著楊清道:“楊清,你今天不是去秋山了,怎么跑我家來了?”
余興聽聞簡三郎的直呼楊清,一個不留神,嗆的眼淚都出來了:“抱……抱歉,真……咳咳……失禮了。”
簡月也覺得滿頭黑線,很是無語。
楊清想了想后,覺得自己對這直爽的三舅兄坦白一些為好,不然吃苦的還是自己。
“我是想著秋山離這里不遠,就想來看看月兒妹妹。”
“那你豈不是沒得游玩了?”簡三郎道。
“沒關系,下次有機會再來玩也一樣。”
簡三郎想了想后。覺得楊清大老遠的從鎮上來一趟卻沒玩著實在是有些不劃算,想了想后,他眼睛一亮道:“要不我帶你去我們家后山上玩?后山也很玩的。”
余興咳聲更大了一些,硬是忍住了快要笑噴的沖動,笑看著楊清如何回答。
楊清嘴角抽了抽,搖頭拒道:“下次吧。我們等一下就得回去了。”
簡三郎這才作罷,坐在那里又覺得無聊,就跑出去找寶兒玩去了,過了片刻,還不見楊清出去。他狐疑的跑進屋子。
“楊清,你不是說要回去嗎?”
余興默然,真心覺得楊清面對這三個比他年紀還要小的舅兄。恐怕他想娶走人家的妹妹也不容易啊,這做低伏小可不件容易的事啊。
不過,他也真心佩服楊清果真不愧是楊家人,天生情種,動了情就像是著了魔似的,完全變了一個人,就連做底伏小也做的理所當然。
楊清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簡月,眼角余光再瞥了一眼饒有興味看熱鬧的余興。輕嘆了一聲,罷了。
“余光,我們先回去吧。”帶余興過來。他也真的只是來看一眼而以。
送走楊清,簡月微微一笑,前兩天聽她大哥二哥說起時。她心里是有想過,以楊家少年的性子說不定會跑來看她,但楊清真的來了,她發現自己還是很高興的,心里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舒適感。
在她心里,她一直覺得年紀十一二歲的小少年根本就不會懂得什么是感情?
但她一直拿前世的世情來套用在這個時代里,本身就是不對的,這里的少男少女比起前世,至少早熟了十年。
前世,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會情竇初開,對異性產生好奇,而這個時代,兩性萌芽在七八歲就已經有了。
楊家少年雖然離她想像中的另一半人選年紀上差了一些,但是不得不說,他給予她的全心全意,還是讓她感覺到了安心和感動。
馬車上,余興盯著楊清的臉,突然道:“其實,我很羨慕你,楊清。”不是羨慕楊清的富有,而是羨慕他擁有一對開明且全心全意愛他的父母。
楊清愣了一下,笑道:“我知道。”所有人都妒嫉他,只有余興是羨慕,所以他們才能成為好朋友。
這下子輪到余興愣住了,但片刻后,他也笑了,掄拳在楊清肩頭擊了一拳:“好小子,還以為你什么都不關心呢。”
楊清笑而不語,以前是不在乎,而現在,他需要長大。
“話說回來,你一切的改變源頭都是在和簡月妹妹定了親之后,不得不說,你爹真是個奇人,堪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余興感慨道。
楊清嘴角輕勾,笑的愉悅而自豪。
等到兩人再辛苦的爬上山時,除了累的兩腿酸軟外,似乎并沒有人發覺兩人偷下了山。
不過,這只是兩人的以為。
簡大郎簡二郎表面上對楊清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但是目光卻一直都在暗暗留意著他的,自然知道楊清在吃過午飯后就拉著余興偷偷的下山去了。
兩兄弟心里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有些高興又有些憤怒,很是復雜,不過,他們都沒有吱聲,就裝作不知道這回事。
回到山,剛走了幾步,還沒有仔細看清楚秋山長什么樣子,就到了下山的時辰了。
余光暗自捶了捶腿,他今天哪里是什么春游啊,分明是專程來爬山來了。
比起余興的哀怨,楊清則高興多了,不管怎么樣,他今天也算是見了小丫頭一面,以解相思之苦。
翌日一大清早,簡來明就叫了余二爺的驢車去馬家村。
馬家村不算小,也足有百來戶人家,比簡家村要落后窮苦,大丫如今居住的屋子就在離村口處不遠的地方。
簡來明讓余二爺在馬家村村口的那棵大榕樹等他,他則背著竹簍子一拐一拐的走進了村子。
因為剛搬來這舊泥屋里住,院子都還沒有砌起來,大丫的男人馬大頭端著給兩孩子洗臉的水盆從屋里出來正打算把水潑地上時就瞧見不遠處一拐一拐朝他家走近的身影,忙回頭朝里屋喊道:“大丫,你快出來看看。那是不是咱爹來了?”
正在灶房燒火開始做早飯的大丫聽聞男人的話忙擱下手里的燒火棍小跑的出來,定睛一瞧,又驚又喜:“是咱爹,爹咋這么早來了?”
馬大頭一聽真是自己老丈人來了,不是自己眼花,忙丟下手里的洗臉盆。飛快的沖出去迎著上前接過老丈人身上簍子,一著手,沉甸甸的,頓時就暗自擔心老丈人怎么背這么重的簍子來?萬一路上摔著傷著了,那就不好了。
簡來明看著面容蒼老卻依舊憨厚的大女婿。心里有些酸,這大半年來,他們一家子吃香喝辣的。卻沒能顧上女兒女婿,很是過意不去。
大丫扶著他進屋坐下,遲疑的問道:“爹,這么早,您咋來的,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簡來擺了擺手:“家里能出什么事?都好著呢。”
一聽她爹說家里沒事,大丫的心安下來,忙道:“那爹。您坐著,我去灶間起火燒飯……”
“先別忙活了,我吃過早飯來的。我是專程來找你們夫妻倆的,有話想對你們說。”
大丫夫妻倆面面相覷了一眼,面色都有些緊張的在長凳上坐了下來。
“爹。您有啥話您就說吧。”馬大頭撓頭道。
簡來明把簡月想雇傭她們夫妻干活的事一說,夫妻倆都愣住了。
“爹,您是說四妹要請我們去鎮上給她賣咸菜?”大丫傻傻的問道。
簡來明點頭:“月兒說了,食宿她全包,還讓你們帶兩孩子一起去鎮上,頭三個月每個月給你們夫妻倆一兩銀子,三個月后給你們夫妻二人三兩銀子工錢。”
大丫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道:“可……可是爹,四……月妹子怎么會想到請我們夫妻呢?是不是您和娘為了我們的事去求……”爹娘苦了一輩子好不容易才過了一些舒心日子,可是因為牽掛著她們而向四妹開這個口,她心里就實在過意不去,小弟還小呢。
“不是,是月兒自己提出來的,她說你們夫妻的憨厚老實正是她看中的。”
大丫夫妻這才感覺到了天上掉餡餅的喜悅。
“娃他爹,我們不用擔心餓著兩孩子肚子了。”大丫含淚道。
馬大頭重重點頭:“就算月妹子不付咱們工錢,只要她允許我們帶上大毛二毛一起,給口飯吃,我們就滿足了。”
簡來明欣慰的看著大女兒大女婿,心里很慶幸去年這個時候他應承了大郎,不然他們哪里會有現在這樣的好日子過?
“行了,既然你們都同意了,那我就回去復信了,你們過兩天來回一趟簡家村,正式見見東家。”
“知道了,爹。”大丫忙點頭道。
“那我回去了。”
“爹,您咋回去呢,水都沒喝一口。”馬大頭有些焦急起來。
簡來明指了指竹簍:“這都是月兒讓我帶來給大毛二毛吃的,你們也別推辭,她那孩子心善大度,不會虧對你們的,但是你們也要本本份份用心對她,月兒肯拉你們一把,你們的日子不會難過的。”
大丫夫妻直點頭稱是。
“那爹,您執意要回去,就讓大頭送您回去。”
“不用了,余二還在村口等著我呢,我得趕早回去,不放心家里。”
大丫知道她爹的性子,也不好再說什么,就讓大頭送他爹去村口。
等到大頭重新走回屋里的時候,看著大丫怔怔發呆。
“大丫,怎么啦?”
大丫如夢初醒般的抬頭惚惚然的指著竹簍,馬大頭低頭一瞧,也愣了。
簍子里是一大布包白米,起碼有五斤,還有一刀約兩斤重的三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