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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顏微微一笑,輕道:“你放心吧,墨斐早有打算,預備去求皇上,讓他能到他的封地上,在那里建立王府,定居于此。”
說到此處,她不由微微一頓,輕嘆道:“只是……如此一來,我們姐妹想要見面,恐就難了。”
沈素心微微一笑,輕道:“不就是江南地么?二嫂的娘家,不就在江南地么?大不了,將來二嫂回娘家之時,心兒前去懇求,讓二嫂將心兒帶上,順便去看你,可好?”
沈素顏不禁翻了個白眼,道:“現下當然無不可,然,若是將來你嫁了人呢?嫁人后,可就不能四處亂走了呢!除非……除非讓你那遠明表哥帶你去!”
沈素心輕笑道:“那好呀!將來心兒若是去了,你們可要好好招待呢!”
沈素顏輕笑道:“那是自然!”
就在這兩姐妹說笑之時,東宮。
夕陽斜斜地從窗欞中,將暖暖的光,投入金碧輝煌的屋子。這仿佛是一處書房,書房內,只有一個人。此人大約二十六七歲,身著一身蟠龍袍,正聚精會神地,在描繪著什么。
只見,書案上,正放著一副畫卷,而此人正在完成最后幾筆。而這畫卷上,一位絕美少女,正巧笑倩兮地,仿佛在望著畫外之人。但若是有沈家人,或是與沈家有所交集之人見了這畫卷,定然會大吃一驚。因為,這畫中之人。正是沈家九小姐——沈素心!
再看這作畫之人,正是當今太子殿下!
太子勾上了最后幾筆,怔怔地望著畫中人,就連手上的畫筆都忘了放下。他望了許久。才喃喃道:“好一個美人啊!本王若是能有此美在懷,必是平生之大樂啊!”
說著,他的面上,露出了些許惆悵。但,那雙眸子里,卻掠過一絲,與陰狠。
幾日后,梁國公府,拙政園大書房。
在當日皇帝親至梁國公府,與沈清和一番密會后。沈清和重新披上官袍上朝。然而。幾日來。每日下朝回府后,他都是愁眉不展地在大書房中獨坐許久。這一日,他忽然將沈文仲、沈文飛、沈文恩與沈文思四兄弟。統統喚了來。
待到四兄弟來到時,沈清和正端坐飲茶。見四兄弟來了,他輕笑著,將茶碗放在一旁,站起身來。但,或是坐得久了,起身時,他忽然腳下一軟,身子猛地一晃。
沈文恩不禁上前半步,輕道:“父親。您……”
沈清和擺擺手,輕道:“放心,無事。”
沈文仲輕道:“父親,不若先休息下,或是,遣人喚素心過來為父親把把脈,可好?”
沈清和搖了搖頭,輕道:“放心吧,素心日日都來為我診脈,也從未說過什么。可見,我年歲雖老,這身子,卻還是康健的。文思,你說,是也不是?”
沈文思輕道:“心兒曾言道,父親身子,卻還是不錯的。”
沈清和輕笑道:“這個不錯,卻還是素心日日調理。否則,怕是要老得更快呢!好了,暫且不說這個。今日,我將你們四兄弟盡數喚來,你們可知,所為何事啊?”
沈文恩微微皺眉道:“父親,可是為朝堂之事?”
沈清和輕嘆道:“正是如此。哎,這朝堂之中,如今多是太子把持,皇上年歲,按說較之于我,要年輕許多,甚至,比文仲年歲還要略小。然,如今卻是已顯老態。將來,這大宏朝朝堂,可都是太子的天下了。然,以我觀之,這當今太子殿下,并非什么心有宏圖之輩,其所欲,不過是排除異己,大權在握罷了。更可怕的是,他為人陰狠嗜殺不說,還對我沈家很是敵視。將來,若是他登臨大寶……”
沈文仲輕道:“父親,不必擔憂。這天下,還是正道為上。太子就算心中有什么齷齪,當也不敢過于明目張膽。”
沈清和輕道:“文仲啊,你此言,可是有所謬誤啊!他如今尚是太子,尚不足慮。然,一旦其登基為皇,再沒了約束,那他的本性便會顯露無遺。你想想,無論再好的朝臣,若是有了一個商紂、夏桀一般的君主,那又當如何呢?這大宏朝,若是落入此人之手,怕是也難有什么好結果啊……”
沈文飛皺眉道:“那……父親,可否上書圣上,行那廢立之事,另立儲君呢?”
沈清和搖手道:“此事萬萬不可!廢立之事,豈是臣子可以妄言的?你看看,史書上所載,但凡行廢立之事的臣子,有幾個有什么好下場的?無論這個世界,還是我等原本的世界。”
一席話,說得沈文飛啞口無言,眾人面面相覷。是啊,古往今來但凡行廢立之事的,無論是一代梟雄,還是一代名臣,又有幾個有好下場的?伊尹、霍光、董卓、王莽……
沈清和又道:“再者說,如今朝中大權,半數已然在太子掌握之中。若是太子有所不愿,即使皇上準了,也諸事難行啊!”
沈文恩輕道:“父親,那,應對當下形式,該當如何呢?”
沈清和輕嘆道:“咱們那邊,有句話說得好,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如今,咱們沈家,可謂是如履薄冰,自身難保。眼下當務之急,即是能令我沈家,能安然度過這次劫難。”
“劫難?”沈文思不禁皺眉道:“父親,是不是言重了呢?”
沈清和又是一聲嘆息,道:“如今形式不顯,皇上手中尚有些許權力,而皇上與我沈家,尚是存著不少善意的。如此,我沈家尚有可為之處。若是太子大權在握,那,咱們沈家,怕就是萬劫不復,再難有所為了。”
沈文恩略略沉吟了片刻,向沈文飛輕道:“二哥,記得前不久,北方邊關守將姚中云因病歸朝,朝中意思,是想要二哥你,為北方四州兵馬大元帥,可對?”
沈文飛頷首道:“確有此事。不過,朝中尚未有定論。”
沈文恩輕道:“祖父,那……咱們沈家,可以聯絡同僚,促成此事。況且,此職位,是可以帶著家小上任的。同時,二哥還可以點奕風為將,這般,奕風也可脫身……”
沈清和頷首道:“好!”
沈文仲想了想,輕道:“父親,那文仲是否也要上書外放?”
沈清和搖頭道:“不可,此事須得從長計議。現下,咱們先盡力將文飛一家送出去。同時,文飛,若是有空,交代素盈一聲,令其攜陸老太太,去云州找云青吧。”
沈文飛輕道:“兒子明白。”
沈清和點了點頭,輕嘆一聲。
這時,沈文恩又向沈文思道:“四弟,素心與遠明的婚期,應是明年吧?”
沈文思疑惑道:“正是,明年七月。三哥,有什么不妥么?”
沈文恩皺眉道:“皇上密訪之時,文恩也在拙政園。當時太子曾在院中徘徊,其時,正巧素心來了,卻被侍衛攔在門外。太子見狀上前詢問,與素心見過一面。其時,文恩正在院內,前后經過全然落入文恩眼中。然,正是這一面后,文恩觀太子頗有些神不守舍,再聯想素心容顏氣度,卻是府中小輩中最是出色的。文恩擔心……”
沈文思輕道:“三哥,素心已有婚約在身,就算……”
沈清和打斷道:“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吾觀太子其人,偏執而陰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文思,素心婚事,應當提前!至于寧國公府那邊,文恩,來日讓你母親,與你們夫婦,一起登門,與鄧家商議一下,探探他們的意思,能不能將這樁婚事提前。”
沈文思輕道:“孩兒明白。”
沈清和望了望沈文恩,輕道:“文恩,可還有什么紕漏?”
沈文恩想了想,輕道:“回父親,文恩尚未想到。”
沈清和輕道:“定要仔細考慮,若是想到什么,盡快來拙政園告知于我。哎,現下這般,諸事須得早作打算,未雨綢繆啊!”
說著,沈清和揮了揮手,輕道:“好了,好了,你們都回去吧。該做之事,都記得各自去做。”
四兄弟齊聲道:“父親,兒等告退。”
沈清和再次揮揮手,輕道:“走吧。”
忽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又道:“文思啊,你去將素心喚來,我……我有話對她說。”
沈文思微微一怔,隨即輕道:“孩兒遵命。”
待到沈家四兄弟盡數退出大書房后,沈清和又是微微一嘆,頗是惆悵地坐在椅子上,沉思起來。
許久,當沈素心來到之時,沈清和仍是這般姿勢,仿佛半點都未曾動過。
沈素心到了門外,輕輕敲了敲門,輕道:“祖父,心兒來了。”
沈清和仿佛微微一驚,隨即回過神來,輕笑道:“素心來了?快快進來。”
沈素心應了一聲,推門進了大書房,向著沈清和盈盈禮道:“祖父,心兒來了。不知祖父喚心兒過來,可有什么事么?”
(神墓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