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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回為什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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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回為什么是他?
每逢休沐日,來陸府探病的人很多,可謂稱得上門庭若市,來往的人絡繹不絕,當然,除了像高家龔家這樣和陸家極相熟的來訪,陸老爺清醒的時候,會引著他們去上院,至于別家,大部分是由著接謙哥兒在花廳接待,或是直接讓林平接帖子。
因謙哥兒到底年紀不大,故而讓幾位先生和程常棣在了一旁幫襯。
除了訪客外,公孫梁和史修是必來的。
只是陸辰兒沒料到,這一日休沐日,李璟也來了。
“你這會子來做什么?”陸辰兒聽到婆子的通報,走到上院門口就碰上了李璟。
李璟止住了步子,望向陸辰兒,蒼白的臉,在陽光下照射下越發地顯得白晳,“我不能來?”
陸辰兒忙否認,“這倒不是,只是今日是休沐日,家里來的人比較多。”
“不是都交給謙哥兒和映棠在花廳那邊招待?”李璟心中疑惑,又道:“我來時,瞧著花廳那邊人比較多,難不成今日湊巧,幾位尚書大人又在。”
“不是幾位尚書,是公孫大人和史大人兩人在,你既然來了,要不我讓婆子領你去取我軒坐一會兒,等他們倆走來,你再過來。”陸辰兒目光望著李璟帶著幾分征詢。
李璟聽了這話,臉上的神情一時松泛了許多,笑道:“如果只有他們倆,你讓人進去通報一聲,先生會很樂意見我的。”
陸辰兒看了李璟一眼,似在判斷這句話的可信度,不過只片刻,“你進來吧。”說著,人就往前走去。
李璟在后面跟上。“這兩位大人是先生的得意門生,我還沒有正面和他們認識過,你放心,先生會愿意讓我和他們認識的。”
陸辰兒嗯了一聲,行到廊廡下,便讓李璟在外面候著,她先進去了。
李璟站在臺階下,打量著這院落,一排五間正房,兩邊廂房。抬頭迎面就是一個大匾,匾上寫著三個斗大的三個大字,是“來兮堂”。一條大道直通院子門口,中庭種植有幾株高大的梧桐樹,婆子丫鬟來往穿梭,井井有條。
一會兒,就見陸辰兒出來了。請他進去。
瞧見陸辰兒站在廊廡下,沒有要進屋的意思,李璟剛邁進去一步,又退了出來,望向陸辰兒道:“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你現在待在這里也不能做什么。還是回去歇個午覺,養足精神再過來。”
“我無事,你快進去吧。父親他們在里面等你。”陸辰兒搖頭催促道。
李璟眉頭皺了皺,猶疑了一下,道:“我會去看你的。”扔下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人就走進去了。
一旁婆子丫鬟聽得糊涂,唯有漪蘭堂的人聽得清楚。
這些天陸辰兒晚上睡不著。偶爾李璟會過去敲昏陸辰兒,唯有這樣。昏了過去,陸辰兒才不至于睜眼至天明。
待湘簾放了下來,湘簾晃動了幾下,云錦不由勸道:“姑娘在這兒也是干等著,不如回漪蘭堂躺一會兒。”
“父親的精神有限,他們不可能待多久,我就在這外面坐坐。”陸辰兒說著,走向廊廡下右邊的美人靠,待婆子拿好褥子墊好,方坐下。
云錦見勸不動,便也不再勸,這些日子以來,凡是姑娘說了的事,很少有能聽得進去勸的。
陸辰兒坐著的位置,正對著西稍間的門口,偶爾能聽到里面傳來程夫人和柳夫人的說話聲,隱隱約約的,聽得不是十分的真徹。
上午的時候,柳夫人過來了,程夫人這些天情緒都不是很好,陸辰兒希望,有柳夫人陪著程夫人說說話,能使程夫人的情緒穩定一點。
沒出意外,李璟在屋子里并沒有待多久,沒有超過一刻鐘,就讓端恭給送了出來。
李璟一出來,就看到坐在廊廡下的陸辰兒,原是要走過去的,不過,在看到周遭的丫鬟婆子時,止住了腳,卻是坐著的陸辰兒起了身,“我讓婆子送你出去。”
“等先生歇息后,你早些回漪蘭堂,我暫時還不會離開,先去花廳見見映棠。”
陸辰兒聽懂這話里的意思,李璟這是說他等會兒會去漪蘭堂,搖了搖頭,“其實,不必這么麻煩,如今白天還不長,不歇午覺也沒什么事。”說著,送李璟出了上院的門,再吩咐一個婆子領著他去花廳那邊。
送走了李璟,陸辰兒回轉身,就直接進了屋子,才剛到外間,就聽到里面隱約傳來史修沉穩的聲音,“……休陽知縣要不要換了?”
緊接著就聽到父親低沉帶著幾分孱弱的聲音,相比于史修,聲音小了許多,“不必,休陽有匡正業在,就不會有虞,將來遇上正常調遷,也不用考慮我們的人。”
微微歇了一下,似在喘氣,好一會兒,才又聽到父親的聲音,“我已經向圣上舉薦了,我的位置由盧祥接替,你在少卿的位置上待了有十年了……升上去沒有什么問題,慧明年底前會進京,不出意外,大約會去禮部……”
陸辰兒沒有再聽下去,轉頭就出了屋子,站在廊廡下,望著外面的艷陽天,長長地吁了幾口氣。
她現在最怕也最不想聽的,就是父親這樣安排后事的言辭。
明明外面是陽光明媚,她卻覺得渾身發涼。
公孫梁和史修沒待多久就出來,陸辰兒轉身行了禮,就聽到史修道:“世妹進去吧,先生大約要歇著了。”
陸辰兒應了一聲,讓端恭親自送他們倆出去,爾后轉身進了屋子,掀起里間的帷幔,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藥味,秋影和秋痕站在床邊,父親側身靠在月白色的大迎枕上,眼睛已經閉上了,大約是聽到了動靜,又強睜了下眼。見到是陸辰兒,微微動了動身子,陸辰兒忙地三步并作兩作走了過去,“父親先歇息吧,娘親還在西稍間和龔伯母說話。”
父親大約是真疲了,這回連頭都沒抬,陸辰兒讓一旁秋影和秋痕幫忙,扶起父親把迎枕抽掉,爾后扶著父親躺好,蓋好被子。整個過程。父親都沒有睜開眼,只是拽著她手,待她把父親的手放進被子里時。才發覺,父親的手,青筋暴出,瘦得只剩下骨頭和皮。
外面的陽光透過碧紗窗簾照了進來,陸辰兒覺得屋子里的藥味太濃了。便吩咐著秋痕把窗戶移開一小扇,使屋子透透氣。
陸辰兒沒讓丫鬟在搬來繡墩,直接就在床榻邊上坐下,守在一旁。
天空黑漆漆的,無月無星,只能就著手中的明瓦燈才能看清腳下的路。
整個下午。陸辰兒都沒出上房,后來聽玉嬈來上房說李璟過去了,依照李璟的性子。沒見到人是不會輕易離去的,此刻,陸辰兒心里記掛著這事,腳下的步子不免快了些。
突然,聽到一旁的程常棣出聲道:“你走慢些。天這樣黑走得太快,一個看不清。容易跌倒。”
話音一落,只瞧陸辰兒身體就猛地往前傾倒,程常棣忙地喊了聲小心,正要去拉,已讓圍在陸辰兒身邊的云錦和玉翠給扶穩了。
陸辰兒站穩后,不由回頭望了程常棣一眼,烏鴉嘴大抵就是這樣,若不是他突然開口說話,她都沒在意,旁邊還有程常棣,和他一起從上房出來的。
程常棣攤了攤手,帶著幾分無奈,“我原是想提醒你的,不想你自己走平地都能摔倒,就這樣,你還走這么快,連我都得加快腳步才能趕上。”
“不用你管。”陸辰兒沒好氣地說了句話,拿過云錦手中的明瓦燈,自己提著往前走。
程常棣聽了這話,神情一斂,瞧著陸辰兒氣沖沖地后背,又忙地趕上去。
走過一段大通道,直接往前走通往儀門,往右拐,卻是去陸辰兒所住的漪蘭堂,正待陸辰兒要往右走時,忽然聽到程常棣低聲道:“你這么急,他還沒走吧。”
聲間不高不低,陸辰兒正好聽見,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他知道李璟會去漪蘭堂,是李璟告訴和他說的,看了眼周遭,今日她沒讓娘親派人送他,跟著的都是漪蘭堂的人,吊起的一顆心登時放下,望向程常棣,眉宇間盡是不耐煩,她只是停了下來,并沒有說話的意思,她知道,程常棣的話沒說完。
果然,只聽程常棣道:“你單獨送送我吧。”
程常棣說完這話,目光已經從陸辰兒身上移開了,望向了儀門方向,不知道是在看什么,看不出情緒。
陸辰兒猶疑了一下,說了聲好,便讓云錦她們在這兒等著她,跟著程常棣往外走去。
說來也好笑,曾經,只要程常棣在她身邊,她的情緒神思必受其牽滯影響,而如今,他就在她旁邊,她卻沒有察覺到。
上一世,至死,她都不曾想過,她能夠做到和程常棣這樣涇渭分明,不相干系。
因程常棣的步子有點慢,陸辰兒自是跟著他的步子,跟在后面。
陸辰兒知曉程常棣這是有話要說,當然不會主動開口。
直到快到儀門時,程常棣才停下來,目光深深盯著陸辰兒,嘴角微抿,神色凝重,一時間,陸辰兒覺得有些不自在,程常棣很少生氣,臉上很少出現這樣的表情,因為這樣的表情代表著他心里十分不高興,而且也沒有多少耐煩心了。
陸辰兒在心里默念著,數到十,如果他還沒開口,她就先開口。
只是才數到四,就聽到程常棣說了話,“為什么是他?”似憋了一口氣一般,用盡了全力,終于吐了出來,短短幾個字,透露出來的全是不甘。
“為什么是隱璄?”第二遍時,稍微控制了下情緒。
今天早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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