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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雅南走后,陸辰兒才后知后覺地想到李璟在旁邊,剛才兩人怎么沒打招呼,一轉頭,并沒有看到李璟的影子,連著余丙秋的影子也不見了,陸辰兒一時覺得好笑,想必在趙雅南沒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避開了。
白云觀是建在山頂上,說是后山,不如說是沒有圍起來的后院,杜鵑花一叢叢的,有粉色的有大紅色的,大朵大朵的艷麗極了,這兒瞧瞧,那兒看看,讓人愛不釋后,瞧著三三兩兩的游人,也有人折的,因而,陸辰兒也讓云錦折了幾枝。
倆人走到山崗上,往山下瞧去,只見整個白云山樹木蔥蔥郁郁,花兒五顏六色,陽光明媚下,景色宜人,賞心悅目,林間有鳥兒鳴叫,草叢有蟲子啾啾,處處春意盈然,散發出勃勃生機。
云錦手中已經折了一大把杜鵑花,瞧著她又要彎腰之際,陸辰兒忙笑道:“你還不住手,等會兒抱不下去,扔了就可惜了。”
“放心,不是還有余丙秋,等會兒全讓他抱。”說到這兒,云錦又奇怪道:“他們倆腳程快,應該早就到了,怎么我們都到了這么久了,他們還沒有人影。”
云錦抬頭望這眼前望去,游人不少,但都沒有發現李璟和余丙秋的影子。
陸辰兒一進來,直到此刻也沒瞧見李璟和余丙秋,“或許有事吧,他們先去找觀主了。”應該是與尋人有關。
不過,李璟那邊,還真是與尋人有關。
李璟和陸辰兒剛進道觀的時候,因老遠李璟就瞧到了趙雅南,兩人若碰了面,不免又得解釋一番,于是就帶著余丙秋索性先出去了
出了觀主。從道觀外面繞去后山。
因沒有路,他們沿著西邊的那道圍墻的低灌木穿過去。
白云觀占在極大,單單西邊這一段轉圍墻都有兩里長,余丙秋在樹上竄來竄去,忽然指著一個方向道:“主子,那邊有塊墓地。”
李璟上去沿著余丙秋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約莫有三十幾個隆起的土包,似墳墓堆一般,但從來沒聽說過。白云山有墓地,而且是在白云山北麓,道觀建南麓。因而,北麓那邊怎么會有墓地?
“大約是塊空地吧。”李璟說著沒在意。
卻聽余丙秋道:“但是也太奇怪了,怎么就獨那一塊地方有人收拾過,我過去瞧瞧。”話一說話,人已飛了過去。李璟要阻止都不及了。
李璟站在樹梢上,抬眼再仔細看去,那地方似有人清理一般,方圓十余米的地方,一根雜草都沒有,因而。才會這么顯然,但是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站在山崗的高大的松樹樹梢上,根本看不到那一片空地。站在山崗上,都掩埋在整個山林中。
只瞧著余丙秋在那看了一周,又在最前面的一個土堆前停留了一下,然后忙地回來了。
上了樹,臉色有些奇怪。“主子,我們到底下找個地方說吧。”
余丙秋說完話。甚至沒有征得李璟的同意,就已經下了地,山崗上的人不少,兩人在北麓找一個樹蔭,瞧著四處無人,余丙秋遞給李璟一張燒剩下一角的淺黃色紙片。
李璟疑惑,但還是伸手接過,只看了一眼,整個人的臉色就變了,握著紙片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了一下,睜大眼睛望向余丙秋道:“這是你在那邊空地上尋來的?”
語氣是無比篤定,只瞧著余丙秋點了點頭,“小的數了下,那邊有三十八口墓地,這是在最前面的最中間的那堆墓前尋到的,小的去的時候,燒的紙錢還在冒著青煙,前面的線香只燃了一半,顯然人剛去沒多久。”
“今天是三月二十六。”李璟呢喃了一句,一臉的駭然,“那就錯不了,原本是我錯的。”
這張紙片上只寫著三個字,譚公羨。
李璟把紙片揉在手心,人就往那邊的去了,余丙秋見狀,匆忙走了過去。
一會兒,兩人就齊齊出現在那片空地上,矗立在墳墓堆中間,李璟仔細數了數,果真是三十八個土堆,一個不多,一個不少,當年順國公滿門男丁斬首,正是三十八口,聽說是有忠仆收了尸,但尋了這么久,都找不到忠仆,更找不到埋葬地,不想竟然葬在白云觀北麓,今天是三月二十六,順國公譚公羨八十冥生。
他們家信佛,因而他今天讓菩提寺做場法事,也因著這個心情沉悶,看那些黃冊子時,他一個字都看不下去,遂才想著出來走走。
李璟走到最前面,最中間的那個墳墓堆,線香還沒有燃完,墳前的紙錢已全部化作的灰燼,還留有一星半星的零碎火星,而且這應該就是外祖父譚公的墓了。
來祭祀的人會是誰,會不會就是他要尋的那位小姨母?
李璟前屈膝跪了下來,跟在后面的余丙秋也忙地跪了下來,只瞧著李璟磕了三個長頭,許久也沒有起來。
“你去道觀借些紙錢過去。”只聽李璟吩咐道。
余丙秋先是啊了一聲,爾后回過神,應了一聲,瞧著李璟眉宇間的沉郁之色,“主子,既然已經找到了這墓地,往后清明冥日有的是機會盡孝,也不用急在這一時。”
余丙秋實在是有些擔心李璟。
“我沒事的,你快去吧,多拿些。”
余丙秋聽著李璟話里的堅決,只好起了身,心里想著,還是得把丁叔給調回來,主子身邊沒人實在不能夠讓人放心。
沒一會兒,余丙秋就離開了,四周寂寂,李璟也起了身,從第一個墳堆起,挨個磕了三個長頭,這些墳墓,除了隆起的土堆包子,沒有墓碑修欄,唯有這土,應是年年都有人來翻過。
使得墳頭無草。
生前榮耀,不過瞬夕而變,死后,就占著這方寸之地。
待李璟把三十八口墳墓都磕拜完,余丙秋人已經走了過來,手中提著兩個大竹籮筐,往地面上放,里面裝著的全是祭祀用的物什。
李璟臉沉似水,重新在跪到譚公墳頭前,親身接過火石,點起兩盞蠟燭,又重新在原來的地方燒起紙錢,余丙秋在一旁看著,只覺得根本插不上手,并且,李璟似也不愿意他插手,最后,余丙秋只好屈膝跪在李璟身后。
日上中天時分,兩籮筐紙錢才燒完,李璟才起身,大約跪得太久了,腿都麻了,起身時,腿還打了個顫。旁邊的余丙秋也是一樣,但還是忙地伸手扶住了李璟。
既然在白云山北麓,白云觀里的觀主不可能一無所知。
李璟想及此,便往道觀方向而去,要去找觀主,然而,剛到山崗上,余丙秋瞧著李璟沒一絲停留,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主子,還有陸姑娘,陸姑娘今兒跟著我們一起來的。
話一說完,抬頭瞧著李璟樣子,一看就知道李璟因方才突如其來的事,把陸姑娘給忘記了。
此刻,李璟伸手拍了下額頭,一臉懊惱,長長吁了口氣,“她不是來后山了,我們在這瞧瞧。”
“都一個多時辰,陸姑娘怎么可能會還在這山里。”
仿佛是為了印證余丙秋的話一般,李璟的眼睛尋覓了一圈,果然不曾見到陸辰兒半分影子。遂急急下了后山,往前面走去。
在道觀門外的下馬處看到她們剛來時的馬車。
還沒有走。
李璟忙地走了過去,“看了眼趕馬的伯叟,問道:“你家姑娘回來沒?”
伯叟剛說了聲回來了,只瞧著馬車車簾已掀開了,首先露出來的是云錦的一張臉,爾后是陸辰兒,李璟往車窗邊上一靠,看了陸辰兒一眼,“剛才我和余丙秋有些事,所以就沒及時去后山。”
陸辰兒瞧著李璟臉色微戚,眉頭微蹙,似遇到了什么事一般,膝蓋上還沾有黃色的泥灰,既然他說有事,陸辰兒便也沒有追問,只道:“我和云錦在后山逛了半個多小時,折了許多杜鵑花,瞧著你和余丙秋沒來,還擔心你們遇到上了什么事,既然你們沒事就好,我讓長風去尋了,他還沒回來。”
“我去把長風找回來吧。”只聽余丙秋迅速地說了話,爾后拔腿就跑開了。
李璟看了眼陸辰兒又道:“等會兒長風過來,你就先回去吧,我在白云觀這邊還有些。”
“不用我等你,那等會兒你們怎么回去呀?”陸辰兒說完,又道:“反正時候還早,我在這等一會兒,等你忙完了,我們一起回去。”白云觀可不比菩提寺,菩提寺在城內,白云觀在城外,從這兒到北城門,坐馬車也得半個時辰。
李璟聽了這話,沉吟了許多,望向陸辰兒,勉強笑了笑,“那好。”又帶著幾分無奈,“沒想到這會子我又失約了。”他原是想陪著陸辰兒逛后山的。
“從前在宣城的時候,你不是每年都會送一柳籃杜鵑花給我吧,今兒你還沒送,要不今兒你送一份給我吧。”
聽了陸辰兒的話,李璟臉上露出了絲驚詫,“原來那兩次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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