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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回:看不見


更新時間:2014年02月20日  作者:水清若云  分類: 古代言情 | 架空歷史 | 水清若云 | 覓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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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戰爭


竟然就這么離去了,如同來一般,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

陸辰兒還在怔愣中,院門外傳來羅綺大嗓門的說話聲,“喲,玉翠姐姐怎么過來了?是不是夫人回來了?”

玉翠應該是應了一聲,只是聲音比較小,隔得遠聽不清,又聽羅綺笑道:“這跑腿的活哪能勞煩姐姐來做,姑娘就在里面,就讓吩咐個小丫頭進去和姑娘說一聲,姑娘聽說夫人回來了應該很快就出來了。”

“你去。”應是羅綺拉住了玉翠,直接支使了個小丫頭。

院子里的云錦上前扶了陸辰兒一把,陸辰兒回過神來,原來是這樣,他倒是識辯能力高于常人。

陸辰兒轉頭對著云錦淡淡一笑,“我們出去,虧得羅綺想了這個主意來攔住玉翠,難不成就不怕小丫頭撞見?”

“小丫頭撞見了,姑娘能讓她當作沒看見,玉翠姐姐這邊可不行。”

倆人正說著小丫頭,一個留著平頭的小丫頭就進來了,穿著一件半新不舊豆綠色馬面裙,云錦曾見過,是玉翠手底下的一個小丫頭,長得白白凈凈的,瞧見陸辰兒忙行了禮,又喚了聲云錦姐姐,才說起事來,“回姑娘話,夫人回來了,聽說姑娘來了回月閣,有些放心不下,派了玉翠姐姐過來瞧瞧,夫人還吩咐了,只要留著玉翠姐姐在身邊服侍就好了,姑娘不必急著回去。”

云錦上前拉住小丫頭的手,“這倒是巧了,姑娘正要回去,不想你們就過來,在前面領路吧。”說完,放開那小丫頭的手,瞧了陸辰兒一眼。一起出了園子。

到了外面,羅綺正拉著玉翠說話,瞧著他們出來,玉翠忙喚了聲姑娘,“夫人不放心,所以派奴婢過來服侍姑娘。”

陸辰兒聽了,玩笑似的道:“你是娘親的人,我哪能從娘親那里搶人?”

趁著她們說話的功夫,云錦對著羅綺使了一個你放心的眼神,她們兩之間一向有默契。因而,羅綺自然是明白,提著的心才放下。

回到梨香園。守在外面的玉翡說程氏靠在榻上歇息,陸辰兒聽了,讓丫頭們在外面,她躡手躡腳地進了屋,轉到屏風后。程氏果然闔上眼躺靠了榻上歇息,身上搭了條毛毯,陸辰兒瞧著程氏滿頭銀發,眼角的褶子深了許多,眉頭皺成了一團,一時間心頭無比愧疚。沒有離去,輕手輕腳地坐在了榻沿邊上。

然而,才剛坐下。卻瞧見程氏忽然睜開了眼,“這么快就回來了。”

陸辰兒神思正恍惚間,聽到程氏這話,嚇了一跳,轉過頭。瞧見已坐起身的程氏,“娘親不是睡著了嗎?”不過。還是忙拿了個大迎枕墊到程氏身后,“是不是女兒吵醒了?”

程氏搖了搖頭,“沒有,大白天的哪能睡得著,不過是閉上眼睛養養神,原是讓玉翠幫我去瞧瞧你,又沒催你回來。”伸手握住陸辰兒的手,又道:“你是不是想在回月閣住幾日,若是想的話,我就吩咐阿平派人去收拾一番,你搬過去住幾日,我們大約十月初一才離開宣城,還有好些天。”

“住那里就不必了,我還是陪著娘親住梨香園,心里更歡喜些,”陸辰兒挽著程氏的胳膊,靠程氏的肩頭,“我不過是聽說那一大片扶芳藤入秋后葉子全紅了,又閑著無事,就過瞧瞧,娘親派玉翠姐姐過去的時候,我正巧要出來了。”

“那片扶芳藤倒是長得好,聽阿平說,再過幾年,只怕整個院子里都會長滿,還說今年冬天的時候要拔去一些。”

“能長滿整個院子就讓它長滿整個院子好了,娘親,讓平嬸別拔了,我喜歡那些扶芳藤,既然那院子我現在不住了,就騰給它們住好了。”

程氏聽了這話,嗔怪地瞧陸辰兒一眼,“又說胡話了。”

陸辰兒只是嘻嘻一笑,知道娘親這是答應了。

程陳氏派往涼州的人回來了,那位溫公子的身體果真是不好,一直靠藥吊著的,回來的人還帶回來一封溫夫人的親筆信,程陳氏接過信,看了一眼一旁的程常棣,遲疑了一下,還是把信交給了程常棣,“既然交給你處理,這信我就也不看了。”

程常棣打開信,果然是和程陳氏大談姐妹情深,到最后才說起婚約的事,程常棣掃了一眼,瞧著程陳氏目光一直流戀于他手中的信箋上,于是又把信遞給程陳氏,“母親也看看吧。”

程陳氏自然是歡喜地接過,許久抬起頭來,眼睛都有幾分濕潤,她就知道當初大姐沒有收留他們一家子是有難處的,果真如此,望著程常棣帶著幾分遲疑,嘴唇囁嚅了一下,還是說了出口,“大姐到底是你姨媽,明軒好歹是你表弟。”

“當初民亂的時候,我們家遭難的時候,走投無路尋求庇護的時候,怎么不見他們家出手,這會子兒子病成這樣,需要人沖喜了,才記得那個早被他們扔到腦后的婚約了。”程常棣說這話時,聲音很冷,眼眸也很冷,語氣卻是咄咄逼人,扶著圓椅的椅靠的手,手背上青筋凸起,似在努力控制情緒。

程陳氏瞧見程常棣這模樣,就知道程常棣沒忘記當年的事,而且一直耿耿于懷,當年她帶著程常棣他們兄妹三人在溫家門外求見溫夫人,在門外候了三天,又淋了一場大雨,常林還為此病了一場,差點要了半條命,溫夫人只派人送了五十兩銀子過來,卻始終不見溫夫人出現。

當時民亂兇險,沒有大族的庇護,根本無法在涼州待下去,他們溫家尋求了當地大族的庇護,卻不愿意把他們家幾口人捎帶上,只送來了五十兩銀子,讓他們去別處逃難,最后,程陳氏只得抱著一線希望,棄家而逃。帶著他們兄妹來了宣城。

程陳氏想起當初的狼狽,心中亦有戚戚焉,可是又看了眼大姐的親筆信,當初她贈送了五十兩銀子,沒這五十兩銀子,她們母子四人根本到不了宣城,何況,這會子是大姐來求她,與當年相比,可是調了個個頭。她正好可以擺擺譜,然后答應,以施恩的方式把桐姐兒嫁過去。正好在大姐面前顯示她的大度,想到這程陳氏又精神一振,望著一臉冷清的大兒子,不由又低落幾分,但還是說了出來。

“你姨媽不是說明白了。當初她想幫我們,不過有心無力,她也不過是個小媳婦,上有太婆婆和婆婆,她如何能做得了主,再說。她不過也贈送了五十兩銀子……”

“二年前她能做得了主的時候,她有來信和母親聯系過嗎?”

“她這不是不知道我們……我們在哪兒……”

“不知道,”程常棣譏諷地冷笑了一聲。“看來母親前幾年的信都白寫了。”

程陳氏聽了這話,驚愕地嘴張得老大,許久恍過神來,才闔上,她這事做得隱秘。沒隨想程常棣也知道了,瞧著大兒子一眼的了然。程陳氏發現自己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又聽程常棣涼涼地說道:“涼州能有人來提婚約的事,母親也功不過沒吧。”

“桐姐兒年紀一年大似一年的,我這不是為了桐姐兒擔心,在這邊我認識的人又不多。”程陳氏悶悶地說著這話。

從前,程夫人還在宣城的時候,她雖然常陪著程夫人一起出門,但大多人聽說她是程夫人娘親的弟妹,就轉開了臉,大約都知道程氏娘親已沒有一個親人,程夫人去了京中后,她整日里就待在這清輝中,除了自己出門上香,很少有外出的機會,雖然吃穿不愁,但到底覺得憋屈,不似在自己家里那般隨意。

想起在涼州,想起夫君在時,她急著想過當家作主的日子,而這希望只能指望于程常棣,“常棣,明年會試,你一定不能再錯過了,一定要金榜題名了,這樣你父親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你這回回宣城,待了這么長的時間,只怕耽誤了許多功課,還是早些起程回松林,現在你不能分心,得好好應對明年的會試,就這兩天就起程吧,不能再推遲了。”

程陳氏說這話時,十分滿意,唯有提起程常棣科舉的事,她才可以這么理直氣壯,說得一本正經,果然,程常棣并未打斷她的話,也沒有立即反駁,而是沉默了下來。

許久,也聽到了她滿意的答復,程常棣沉聲地應道:“我知道了,不會讓母親失望的。”

然而,她只高興片刻,又聽程常棣道:“桐姐兒和常林的婚事,母親都不用操心,溫家的事我回絕后,你去找姑母,把桐姐兒和常林的婚事拜托給姑母,兒子想,姑母不會拒絕的。”

“不行,我是你們的母親,婚事怎么能拜托給姑太太。”

“母親不是抱怨認識的人少,沒法給桐姐兒尋門親事,兒子只好把這事交給姑母。”

“我不會去說,桐姐兒和常林的婚事我絕不同意交給姑太太的。”笑話,她已經覺得活得憋屈了,哪能連兒女的婚事都不能做主。

程常棣看了程陳氏一眼,心頭不由長嘆了一聲,母親有些事做起來還真不靠譜,偏又喜歡呈威風。

“這事我依母親就是,但是溫家的事呢?”

程常棣退步,程陳氏自然是高興,生怕兒子再提把桐姐兒和常林的婚事交給程夫人,也不想再去觸兒子的霉頭,于是忙道:“不是說了,都交給你,都交給你。”何必再交給一個外人。

后面未完的話,程陳氏沒說出來,畢竟他們現在還在陸府住著,甚至連有些話她也只能對大兒子說,在外人面前都不敢說,也不能說。

程常棣沒在正房多停留,不過也沒有立即去見涼州那邊的來人,回了趟書房,寫了封親筆信讓人帶去給涼州那邊的來人,又涼了那邊的人幾日,后來,一直拖到程夫人和陸辰兒上京,程常棣才見了溫家來的人,卻是毫不留情面地把溫家這回派往宣城來的人打發走了。

這正好給程常棣留了一個暫時不回松林的借口。

且說程常棣從書房出來,正巧碰上從院子外面的回來的桐姐兒,“你這是從梨香園回來?”

桐姐兒喚了聲大哥,小跑到程常棣跟前,笑著點點頭,“辰姐姐上回瞧了我繡的一幅雙面繡,十分喜歡,便讓我教她,因而,這些天我都跑去梨香園教辰姐姐刺繡。”

程常棣聽了這話,略微沉思了一下,不由問道:“她喜歡做刺繡?”

也不怪乎程常棣詫異,當初,程夫人請了尚師傅來府里,就是因為陸辰兒不喜歡針黹,才找了好師傅來引導她,只是最后卻是桐姐兒學了尚師傅的全部技藝,他們誰都沒想到桐姐兒在刺繡上竟然這么有天分。

只聽桐姐兒笑道:“這一回辰姐姐學得倒是十分認真,連著姑母都說她轉了性子,還說取笑她,讓她往東,她偏往西,而讓她往西,她又偏喜歡往東,專喜歡做對,以前有好師傅的時候,她偏不上心,如今師傅辭館,她倒來了興致。”

程常棣聽了,只笑了笑,讓她回屋,他要出門。

只是剛轉身,突然桐姐兒走到程常棣跟前,說話聲音很低,似鼓足了勇氣一般,但語氣中有幾分遲遲哎哎,“我聽……聽丫頭們提起……涼州的人來了……”

程常棣一抬頭,果然見桐姐兒羞紅了臉,紅得似要滴血一般,不由伸手輕輕撫了撫桐姐兒的頭頂,“不礙事,這回有大哥呢。”望了桐姐兒一眼,又道:“既然你教辰兒妹妹刺繡,這回要不要先跟著姑母一起去京中?”

桐姐兒一愣,但來還是馬上道:“不要,姑母瞧著辰姐姐這般喜歡刺繡,準備回京后再替辰姐姐請一位師傅。”

“再說,我還要留在家里陪母親。”桐姐兒說完這話,便飛一般地逃竄回了屋子。

程常棣聽了,回頭望著桐姐兒,倒生出有幾分心疼。

只是這些,這些母親怎么就看不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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