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若云
次日去匡府拜見匡,李皓白請了安回明了原由,匡便讓他先回了青云路,陸辰兒留了下來,期間見面光景不必細較。
且說用了午飯后,匡要午歇,陸辰兒回了后面的小抱廈,屋子里的陳設還如以往,不曾有絲毫變動,但不知怎地,一番經歷后,再瞧見這些,就如同十三歲那年,重新活,一切恍如隔了一世……
坐在軟榻上,瞧著陸辰兒沒,淳姐兒不由打趣笑道這是了,出門一趟,卻是變傻了,連話都不會說了。”
“你說誰了,沒大沒小。”陸辰兒恍過神來,忙伸手拍向淳姐兒。
淳姐兒忙地躲開,“我可沒有沒大沒小,我是問過的,難不成讓我真叫你表姑,你也不怕我把你叫老了去,才比我大三歲呢?”還特意伸出三根指頭在陸辰兒眼前晃了晃。
陸辰兒不由哭笑不得,誰和她說這個了,不過,這番說笑,心頭的那點感傷一時沖得無影無蹤了,上身歪到姜黃色大迎枕上,望向淳姐兒道行了,不和你鬧,坐下來,一起說,我和你說說這一路的見聞。”
淳姐兒連道了幾聲好,也坐了。
大約因主子都要歇午覺的緣故,外面有些靜,奴仆來往都不曾發出聲,偶有腳步聲也十分的輕,唯有臨窗邊上,陸辰兒和淳姐兒并排臥在軟榻上,語聲竊竊,偶爾有笑聲傳來,令在屋子外間守著了丫頭婆子時不時探著,只覺得她們倆精神頭好,竟都不要睡午覺。
此刻,外面陽光正好,正逢月桂飄香的季節,淡淡的桂花香盈滿了整個院子,
“……桃夭正好比你小一歲,我記得你的生日是十月十二日,她的生日也是十月十二日,桃夭自小在鄉間長大,她的比我這幾個月見的還多,到時候讓她給你說,你會更歡喜的,等過兩日,你去我那兒,我讓你們見見。”
“偏我是己巳年生的,若我也是庚午年生的就好了,這樣我們倆就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人了。”淳姐兒說著這話,嘴上不由流露出幾分遺憾。
陸辰兒伸手點了點淳姐兒的鼻梁,“你不總嫌是最小那一個,這回我給你找一個比你更小的,到時候你能把她當作不是更好。”
淳姐兒笑了笑,臉上卻有些不自在,“可現在我突然不想長大,長大了有許多麻煩事,要做許多不喜歡做的事,而且一下子這也不能做,一下子那也不能做,多得我記都記不信。”
陸辰兒聽了這話,突然才想起,今年淳姐兒及笄,她和江峰的親事既已定下來了,不出意外,明年應該會出閨,進匡府時并沒有見到她,后來和匡提起她,匡說她在沁水園里學規矩,她大約是想到這些吧,側過頭,望向淳姐兒,“再過一個多月,你便及笄了,想要,和說,送你。”
淳姐兒手抱著后腦勺,望著屋頂,好一會兒才道其實我想見柳,我想問她,若是她遇到我這種情況,她會辦?”
“綠云還在河東?”
“嗯,我沒讓她,她只有一個娘親,我和她說,我讓人照顧她娘親。”
陸辰兒聽了,嗯了一聲,半晌,又轉頭瞧向淳姐兒,只見淳姐兒兩眼有些迷茫,于是淡淡提醒道我記得你說過,江峰人很好。”
或許不可否認,柳束兮的想法是極好,
或許柳束兮也有更好的應對之法,只是于淳姐兒來說,需要很大的勇氣,畢竟我們生活中,常常沒有幾個人,能不顧世俗的眼光,能沖擊甚至于打破世俗的觀念。
這份勇氣,柳束兮會有,但淳姐兒,還有她,不一定會有。
上一世,她任性,若說無知者無所畏,還有那么點勇氣,但這一世,她連那么點勇氣都丟掉了。
她只想循規蹈矩,一生平安度過。
她只想著現世安穩就足以。
在匡府待了兩日,陸辰兒瞧著淳姐兒忙著學規矩,忙著學女紅,跟著洛氏學管家,難得有空閑,便也不好開口帶她去青云路。
的時候正是,陸辰兒一進門,聽羅綺說起,廖懷音帶著一位名喚桃夭的黑姑娘來了,陸辰兒不禁有些詫異,沒想到她不在家,廖懷音也了。
不過,陸辰兒還是回頭瞪了羅綺一眼,“哪有這么損人的,以后叫桃夭姑娘就好了。”
羅綺嬉皮笑臉地忙應了一聲。
一進門,就聽廖懷音爽朗的聲音笑道我今天運氣不,真讓我碰著了,我琢磨著你去匡府待兩日就該了,果真是待了兩日。”
又聽桃夭喚了聲辰兒。
“這么急巴巴的來,可是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好歹我們也相處半年,還一起共得患難,這一就翻臉不認人了。”
瞧著廖懷音一臉嗔怒,陸辰兒不由笑呵呵的,“我可不敢,再翻臉不認人,也不能不認懷音姐。”
廖懷音動手掐了一下近前來的陸辰兒,陸辰兒一時不察都沒躲掉,痛得齜牙咧嘴一番,忙推開她,抱怨了一句,“你下手還真恨。”坐到對面的榻上,問道有事說事。”
廖懷音撇開陸辰兒,望了一眼守在屋子里的丫頭,“你們都下去了,屋子里不用留人。”
聽了這話,云錦先望了陸辰兒一眼,見陸辰兒點了下頭,才帶著人出去。
丫頭一出去,屋子里剩下她們三人,廖懷音還沒,只聽桃夭長吁了口氣,搶先道我終于能喘口氣了,方才一屋子站著好些漂亮,我嚇得都不敢喘氣,這兩天在懷音那院子里屋子里,那些都細聲細氣,剛開始我不敢,后來,我都不敢大聲,沒想到到了辰兒這兒,也是這樣。”說著有些氣餒,望了一眼廖懷音,又望了一眼陸辰兒,“為屋子里要有這么多漂亮的,這樣說起話來,或是做事,有旁人在,不是很不自在嗎?”無錯不跳字。
桃夭一臉疑惑,讓陸辰兒一怔,廖懷音也是一怔,難怪這兩天桃夭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原來是為這個困惑,這就好比她們去鄉下,沒人服侍要動手,一樣覺得很不習慣,想來,這兩日,桃夭是十分不習慣,心里早憋了這些話。
廖懷音想起這兩天桃夭的反常,似乎十分排斥丫頭的服侍,凡事還是喜歡的動手,廖懷音只當過些日子就會好了,現在看來,桃夭只怕要過很長一段才能適應。
“這些丫頭當然是留在屋子里幫忙干活的,何況她們能在屋子里,自然是人,哪還有自不自在的。”
聽了陸辰兒的話,桃夭哦了一聲,摸了摸腦袋,“其實不需要這些漂亮幫忙干活,我們都能干的,為不能動手呀?這兩天,我都是做,不讓這些漂亮服侍。”
“我們可沒有你這么能干。”廖懷音拉過桃夭,其實這話陸辰兒也不回復,有了廖懷音這話,索性不再多說,這個問題只怕她越解釋越說不清楚。況且,廖懷音把丫頭支出去,應該不是要說這事。
果真,桃夭沒再開口了,只聽廖懷音道我聽知玄說,我們三人被劫持的事,匡山長親自去了縣衙,沒讓秦大人派兵去剿了銅岮山。”
“銅岮山已是一座空山,派人,也找不原主呀,這樣倒省得浪費人力。”
“可我實在不甘心,就這樣讓我們幾個白白受了一遭罪,丟了四個護衛的性命,逃得和尚逃不了廟,只是派了衙役,蹲上十天半月,那些人一定會冒出來,再說縱使他們不冒出來,總能找到些線索,抓到他們,這次是我們運氣來,都平安出來,若是運氣不好呢,我們就成了刀下冤魂了。”
聽了廖懷音這話,陸辰兒不由連呸了幾聲,“哪有這樣咒的,盡說這些喪氣話,我們現在不都是平安無事。”
陸辰兒說完,又想最后那天,金老2那誠懇的態度,一點都不像是作假,但為他們就會突然消失呢,這讓陸辰兒百思不得其解。
又道你就別糾結了,匡山長這么做,自然有匡山長這么做的理由,我們都好好的,就已經很好了。”
“可就這樣放過他們,也太便宜他們了,就算不要他們的命,也得把那幾個主兇關上幾年才好。”
陸辰兒不由笑了,“你若是有勇氣,就直接去問匡山長,然后說服匡山長,只要匡山長說了話,秦大人一定會樂意再派了衙役。”
“沒和你說笑。”廖懷音有些急,眉頭皺得緊緊的,“不知,這次后,我總覺得心里慌慌的,不安心,而且還常做惡夢,夢到一個不認識的人,不熟悉的場面……”
說到后面,廖懷音的聲音已十分低,說得特別含糊,似難以啟齒一般。
陸辰兒只好道過些日子便好了,你不用太擔心。”
連她夜里漆黑便會做噩夢的習慣都能改掉,這些也不過是問題罷了。
有時想想,不得不承認,真的很管用。(。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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