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陸辰兒學女紅都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從沒認真學過,在尚師傅看來,比桐姐兒的底子還薄,需要從頭開始教,先從刺繡針法開始教起。
直繡、盤針、套針、搶針…等足足十幾種,幾天下來,陸辰兒只覺得暈頭轉向,若是擱從前,早就放開了,如今靜下心來,天天只待在回月閣中琢磨,云錦的女紅原本就很好,桐姐兒是和陸辰兒一起學,有她們倆陪著,日子也就這么一天天地捱了過去。
小丫頭銀杏進來,手里還捧著一盅野菌茹雞湯。
陸辰兒不由發怵,這些天在回月閣一心學女紅,程氏怕她勞累,總少不了囑咐廚房熬這類補品,陸辰兒喝得都想吐,每天只坐著,覺得渾身都在長肉,原本有些嬰兒肥的臉,又似乎胖了不少。
因是程氏特意囑咐的,奶娘林媽又在一旁瞧著,便不喝也得喝了。
等林媽出去了,銀杏送了東西出去后,又進來了,只聽稟道:“姑娘,聽二門上的人說,十九家的姑娘又來了。”
又來了,陸辰兒微微皺了皺眉,這一家子好不容易平靜了下來,又在做什么。
“知道了,不用理會。雅文言情小說吧”
說完,望著手中的荷包,上面的走線歪歪斜斜,明天尚師傅瞧了,估計臉又得黑下來,少不了一頓嚴厲的訓斥,還不知道有什么折磨人的法子在等著,上回,習平套針法,只因自己做錯了,便罰在一塊五尺見方的絹布上走平套針線,還要密密麻麻的,做完后,陸辰兒只覺得眼睛都花了。
大約自己是她教過最笨的學生了。
想起前一世,是和桐姐兒還有陸菁兒一起學針線,師傅便是前面那位讓自己氣走的黃師傅,記得,桐姐兒和陸菁兒學得很好,于是自己所有的功課都是由陸菁兒幫忙完成,除非在黃師傅跟前裝裝樣子,否則陸辰兒都不用拿針線,后來,黃師傅知曉了,對此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陸辰兒便連裝樣子也免了,凡有程氏來檢查,全部讓陸菁兒代勞。
望了望外面,天色還早,陸辰兒擺了押脖子,羅綺忙上前給她捏了捏肩,只一片兒功夫,陸辰兒站了起來,“去梨香園,早些過去請安。”
“可這會兒十九家的姑娘還在,要不再等等。”羅綺詫異道,知道陸辰兒不想見到這位主。
陸辰冷嗤一聲,“再晚一些,又得和那一家子在同張桌子上吃飯了。”
雖是不喜,但陸辰兒卻無法開口和娘親說,讓他們一家子出去住。天佑二十三年,外家滿門罹難,只存下娘親一個外嫁之女,從此,娘親再無親兄弟親姐妹可傍佑來往,以至于這些年來,與一個五服之外的族兄嫂都密切來往,或有感激程常棣父親程子炎收拾骸骨之心,但也從中可見,娘親的心思。
這回程常棣母子四人落魄前來投奔,娘親二話沒說,就讓他們住了下來,又非常熱情的招待他們,每日拉著程陳氏說起涼州的往事。
半晌陸辰兒才低喃:“除了桐姐兒,別的我都不想見。”
后面的話很輕,連在一旁的羅綺也沒聽清楚是什么,但這些天來,隱隱覺察出,姑娘不喜歡那一家子,除了桐姐兒。只是誰都看了出來,自從舅夫人一家子來了以后,夫人程氏每天都笑容滿面,似年輕了好幾歲。
云錦她們陪著羅綺兒出了門去梨香園。
“姑娘,要不等等,十九家的姑娘已經出來了。”羅綺忙拉了拉陸辰兒。
抬眼望去,果真是出來了,只是…程常棣也在,瞧著樣子,似是一個要出來,一個要進去。大約是第一回見,旁邊的仆婦作了介紹,兩人才見了禮。
只是并未停頓多久,程常棣走了。
隱隱約約只見話傳來,“…大表少爺是來府上投親的…是夫人的內侄兒…明年的秋閨…有功名的人。”
陸菁兒頻頻點頭,目光望向順著程常棣走的方向,及至拐進了門,半晌才轉身離開,不過,卻似不停地打聽什么,只是隔得遠聽不清。
雖聽不清,卻瞧得清。
陸菁兒眼中的變化,從驚詫到驚喜,從閃爍到炙熱,和善的笑臉,抹上了一層紅暈,平添了三分春色,目光最后柔化成癡迷,癡中含著迷離。
原來,只在一瞬間。
原來,早在他們見第一面時,雖知道程常棣姿容不凡,但也絕不會想到,僅僅第一面,陸菁兒已有了這份癡心迷意,生了這份柔腸心思,那么,發生那么多巧合的事,全都有了解釋。
原來,并不是因為感恩,陸菁兒執意要跟著自己去京都,寧愿放棄了那些大好的姻緣,以全姐妹之情。
只可笑,這般裸的眼神,她都不曾留意,都瞧不出來
看來,以后,陸菁兒來府會更勤快了,想到這,陸辰兒不由嘴角上揚,并不急著去梨香園,反而回了回月閣。文字来源:雅文言情小说吧 http://www.yawen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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