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鞋在天上飛,如墨云一般,洶涌而來。
鞋子與襪子齊飛,氣象萬千!
這是何等壯觀的景象。
千年難得一見。
看著漫天飛舞的鞋子,吳仁雄的笑容凝固了,大大的眼睛中充滿了疑惑:
“你們這是干什么,你們不是已經被我的文采所震驚、所折服了嗎?你們為什么還這樣對我,這樣子,讓我很受傷,真的很受傷。”
噼里啪啦!
一只只臭鞋如雨點般落了下來。
“我不服!”
鞋堆里,吳仁雄艱難的站了起來,挺直了腰板,把頭上的一只靴子用力拽了下來,狠狠的扔向遠方:
“我寫的明明比他們多,他們誰有我得多?我才是第一!”
“荒唐!”
陳倫看著無知的吳仁雄,一口鮮血差點從五臟里倒涌出來。
此時的陳倫真的后悔了,萬分的后悔。
早知道吳仁雄是這樣的一個極品,不要說三千兩白銀,就算是給座金山銀山,也不能讓他上榜。
讓這樣的人上榜,這是對自己智商的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我真是瞎了眼睛,怎會取你這樣的人上榜。”
陳倫后悔的腸子都青了,若是剛才錢百順的話,還能夠把自己撇干凈的話。
這吳仁雄卻徹底的把自己拉下了水。
這樣的極品人才,若是沒有什么齷齪,誰會相信,他能夠沖上前七,榜上有名。
“難道我做的不夠好?”
吳仁雄無辜的看著陳倫,也是滿心的委屈:
“我長這么大以來,還是頭一次寫得這么熱血沸騰,也是頭一次一口氣寫下這么多字,明明比他們寫的都多、都好,你為什么還這樣說我。”
“閉嘴!”
陳倫感覺自己要被這人氣瘋了,天下竟有這般人?
簡直是極品中的極品啊。
“呵呵---”
張玉堂看著慘不忍睹的吳仁雄,輕輕一笑,對著陳倫道:
“陳大人,事情的黑白曲直,顯然已經真相大白,你打算如何向錢塘無數的學子交代,自己看著辦吧。”
“而我也以這次的大考為恥,今后再也不踏入這樣的考場半步。”
一振衣袖,張玉堂轉身而走:
“李勇、阿寶、嬌容咱們走,離開這開這個骯臟的地方,莫要讓這些考場的烏煙瘴氣平白污了咱們的眼睛。”
“嚴懲!”
“嚴懲考場舞弊的人!”
“考場舞弊,文人蒙羞啊!”
“這是國之蛀蟲,必須斬首示眾。”
群情洶涌,無數的考生赤著腳丫子,挽起袖子,向著陳倫逼來。
“都給我擋住!”
陳倫看著來勢洶洶的書生們,肝膽俱裂,萬念俱灰。
“大人,恕手下無能。”
李公甫把手里的樸刀咣當一聲仍在地上:
“屬下羞于與你這種人為伍,這捕頭之職,只要大人還在位一天,我便一天不干了。”
“大人想要攔住這些寒窗苦讀的人,還是另請高明吧。”
扔下樸刀,轉身瀟灑的離去。
腳步匆匆,看著張玉堂身后的許嬌容,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似曾相識,宛如是前世注定的緣分,這一世,可能夠終成眷屬?
“難道真有一見鐘情?”
李公甫不理解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騷動:
“似乎自從上次看見你,我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你,我這是怎么了,難道是病了嗎?”
一旁的許仙,眼看自己的姐姐、張公子等人都一一離開,也是皺著眉頭,看了看被人群淹沒的陳倫,轉身向著許嬌容追去。
“爹爹,真想不到,陳倫這么大的膽子,真敢徇私舞弊啊。”
遠處的少女,看著洶涌的人群,櫻紅的嘴唇微微張起,明亮的眼睛里滿是疑惑:
“他官做得好好的,錦衣玉食,又掌控一方的生殺大權,為什么還要這樣做呢。”
中年人嘆息一聲,道:
“人啊,這就是欲壑難填,太過貪婪終將沒有好下場。”
“阿虎,給八府巡按帶話的人回來了嗎?”
旁邊有人應道:
“稟老爺,已經回來了,八府巡按即刻就到。”
“好,傳朕的旨意,封許家為仁心醫館,封張家為圣師世家,張玉堂為白衣卿相。”
“是!”
另有人慌忙記下來,傳遞出去。
“走吧,這里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咱們去其他地方看看。”
中年人轉身消失在人群里,唯有少女的眼睛癡癡的望向遠方。
遠方,張玉堂等人,悠悠而行,瀟灑愜意。
“公子,咱們干什么去?”
阿寶在一旁問道:
“陳大人考場舞弊,得判什么刑啊。”
張玉堂沉靜的說著:
“考場舞弊事關重大,最起碼得丟了這一頂烏紗。”
“他也真是個可憐人啊。”
許嬌容面帶憐憫之色,嬌美的容顏上浮現出縷縷傷感:
“剛剛死了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又遭受這樣的打擊,放在誰身上,都承受不住啊。”
“姐姐!”
許仙從后面小跑著追了上來:
“你說這次大考還算數嗎?”
“誰知道呢,應該不算數了吧。”
許嬌容捋了捋額前的秀發,露出嬌美的面容,甜甜一笑,看著眼前有些忐忑的許仙,說著:
“就算是不算數又能如何,妙筆生花、浩然正氣、文以載道、百圣齊鳴這樣的異象任是誰也不能抹殺的,文豪還是文豪,文圣還是文圣,圣師終究還是圣師啊。”
目光望向前行的張玉堂,里面充滿了柔情:
“這是一個怎樣的少年啊,陽光干凈,溫文爾雅,又能飛天遁地。”
“那意思是誰,我這次白考了。”
許仙有些垂頭喪氣:
“下一次,我不知道還要等到什么時候,就算等到了,也不一定有這次發揮的好。”
“不要喪氣。”
許嬌容輕輕拍了拍許仙的肩膀,安慰著:
“好弟弟,憑你的聰明,無論什么時候考,你都能夠考上的,快回家去吧,給爹爹說說,爹爹是個通達事理的人,他會理解這一切的。”
“好。”
許仙點頭道:
“姐姐,你保重自己,我回了。”
“嗯!”
許嬌容揮揮手:
“去吧,一路小心。”
就在這時,錢塘縣城的城門前,旌旗飄揚,官威浩蕩,一排排官兵敲著鑼,打著鼓,徐徐向著城里走來。
“八府巡按,代天宣威,閑雜人等,請回避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