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飯之后,眾人又移步至戲園子。原來先前蕭氏張羅了一班戲子過來,這會兒正在戲臺上演的火熱呢。眾丫鬟搬來木椅,將戲園子圍了一遭,眾主子紛紛落座,一邊吃著茶,一邊聽著那臺上的鶯歌燕語,著實悠閑。
唐纖纖跟南宮靖軒作了一處,卻無言語。唐纖纖本就對戲曲之聲不感興趣,這會兒聽在耳力,更覺如催眠一般,她不知怎的,又泛起了瞌睡。挨著椅子托了手柄處,她闔了眼,卻又不想驚動旁人,便那般昏昏沉沉地睡著。這樣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但覺鼻尖有些,一個欠聲憋在鼻腔里,又打不出來,真真憋得她難受極了。瞇了眼睛,周遭澄亮的天色刺得她的眼有些生疼。她揉了揉眼睛,便見著一張逆光的臉在她眼前放大,唐纖纖驚呼一身,坐直了身子,驚魂不定地道:“怎么了?”
南宮靖軒又拿發梢掃了掃她的鼻尖,“你屬豬的啊,都這么大會兒功夫了,戲都散場了,就你還在這里睡得香甜。”
這下那欠聲終于打了出來,唐纖纖總算是好受些了。將南宮靖軒的頭發梢拂開,憋聲憋氣地說:“你搞什么啊,癢哎。”
“這天都快黑了,莫非你要在這里睡上一晚不成?如若不是本世子好心留下來將你喚醒,你還真打算在這里睡上一晚啦?”南宮靖軒挖苦道。這個人還真不識好歹,這戲都散了這么會兒功夫了,他見她好睡,便多讓她睡了好一遭。這會兒又是接近晚膳的時辰,他這才喚醒了她。哪知沒得一句好,反而被她埋怨了一聲,他心頭自然有些不滿。
經過這么一會兒,她也總算是清醒了些,朝那戲臺上瞧去,果真如南宮靖軒所說,那戲臺子上一個人也沒有了,先前擺在上面的各種道具,這會兒也被撤下臺去。只余下一方空落落的地兒,瞧著心頭不免有些戲完人散之感。抬了眸子又四下張望,剛才還落滿人的戲臺下面,這會兒連椅子都被撤去了,四周無人,只有晚風裹挾著無邊輕柔在與那綠樹叢蔭呢喃。周邊皆無一人,只有她跟南宮靖軒。唐纖纖心頭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震撼,此時此景,恍若天地之間只余下她跟南宮靖軒相依相存,她的手邊還有感受得到從南宮靖軒手心里傳過來的脈脈余溫。那好似一團熱火般傾注于她的手臂,繼而傳遍周身,令她身心俱蕩。恍惚之間,她訕訕抽回了自己的手。心頭百感交集,只是她始終不忘南宮靖軒昔日對自己的不善和誤會。她尷尬地站起身來,說話也變得不那般張牙舞爪了,“原來人都散完了,真是難為世子了。”
南宮靖軒臉色一變,眼神忽明忽滅,曾幾何時,這人對他說話這般溫柔過?察覺到唐纖纖臉上的尷尬之意,南宮靖軒收了眼神,低聲道:“快些起吧,莫讓那邊等急了。”
用過晚飯之后,天色已經黑寂下來了。底下丫鬟掌了燈,行在前頭,羅姨娘早早回去歇息去了,這會兒只余下唐纖纖、南宮靖軒二人朝芳草軒而去。唐纖纖晚飯并沒有用過多少,但這會兒只覺得肚子好撐。她由南宮靖軒牽著,慢吞吞走在晚風來急的小碎林里。竹聲碎碎入耳,風聲雜雜急來,那急來的風掠起她耳畔的發絲,輕柔地拂了她的臉頰,唐纖纖只覺舒心。于是也便揚起一張臉,閉著雙眸,任由著那絲風吹過來,拂著自己的臉頰。
一道溫熱的氣息打在自己的臉上,她忽覺有什么不一樣了,想要睜開雙眼,卻只覺嘴上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覆了上來。唐纖纖心驚,張開眸子恰好瞧見南宮靖軒低垂著眸子,鼻尖高高在上,摩擦著她的鼻子,鼻翼兩邊是暗光,她瞧不見他的眼神。唐纖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記吻給嚇著。怔腫了半會兒,這才后知后覺地一把將南宮靖軒推開,她這會兒已被嚇得三魂丟了七魄,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你……你怎么……可以偷襲!”
看著唐纖纖一臉憤怒的樣子,一雙圓溜的眼瞪得老圓,夜色之中,南宮靖軒瞧不見她臉色,卻只見得那一雙眸子清澈之極,他心神被撩撥地一蕩一蕩,黑夜之中,他不動聲色地咽了口水沫子,不以為意地道:“你本就是本世子小妾,本世子做什么也是光明正大,怎么算的上是偷襲?”話語間,帶著顯而易見的優越感。
唐纖纖沒由來的眸子一暗。唐纖纖被那一吻給激得火燒云一般的臉龐霎時變得通白,只是由著那夜色的遮蔽,南宮靖軒查不出多少變化,只是見得她眸子里的精光遁去。他咋了咋舌,想要再說什么,但最后還是什么話也沒有說。
唐纖纖默默將手抽回,靜靜地朝前面行去。彼時剛才那掌燈的丫頭這才冒出頭來,黑暗的路道上多少變得亮堂起來。唐纖纖走了幾步,南宮靖軒也跟了上去,兩人皆不再說話,只那么靜靜地走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到了芳草軒,那掌燈的丫頭退去,紫嫣迎了上來,將兩人迎回屋中,又屁顛屁顛跑去端了熱水進屋。洗漱之后,紫嫣便拔了蠟出去,先前還光亮的屋子,一下子黑了下來。唐纖纖坐著梳妝臺前,不敢朝床榻挪步。彼時南宮靖軒正坐在床榻之上,低沉著嗓子喚道:“過來睡覺吧。”
唐纖纖咬了咬牙,心頭還是有些惴惴。那日南宮靖軒加諸在她身上的疼痛令她這會兒都還心有余悸,她害怕萬一那南宮靖軒獸性大發,朝她撲了過來,她這小身板怎么抵擋得了?唐纖纖訕訕,“我還是睡軟榻上吧。”唐纖纖靈機一動,快速朝軟榻那邊移了過去,只是她只注意著南宮靖軒那邊的動靜,卻忘記了那軟榻跟梳妝臺之間放了一只舊置的煙爐。唐纖纖過去剛好將那煙爐給踢翻,她一個踉蹌,差點被絆倒。只聽得哐當一聲,她心有余悸地扶著心口順著氣兒。不對,她怎么沒有跌倒?唐纖纖納悶,這時才感覺到自己腰間多了一只手,唐纖纖沒被嚇個半死,趕忙跳開。
她還來不及叫喊,黑夜里有男子的聲音傳來,“從來沒有想到,你的膽子竟然能夠小成這個模樣,真是好笑。”
聽了這話,唐纖纖這才想起屋中還有一個南宮靖軒。她瞇了瞇眼睛,驚魂甫定地道:“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這人真是的,若說她剛才沒被那煙爐給嚇著,卻絕對被他那突然多出來的一只手給嚇著。她猛拍著自己的胸口,這會兒心頭還在七上八下跟打鼓似的。
南宮靖軒嘖嘖起來,“膽子這么小,還敢學人家壞心眼。本世子怕啊,你這還沒有害到別人,自己就已經被嚇死了。”
唐纖纖奴著嘴,不理他。
“還瞎折騰什么,睡覺吧。你想要明日起床,讓丫鬟進來瞧瞧你這黑眼圈,想從其間窺見昨日戰火?”南宮靖軒好整以暇地瞧著她。
唐纖纖繼續努努嘴,心中暗自將南宮靖軒罵了個遍,這人不損別人就一日不舒服似的。“睡覺就睡覺,誰怕誰。”她這會兒也實在有些困了。近日也不知怎的,總是肆睡。但想著春日,古人常有春困一說,如今想來倒也不乏幾分道理。果真是困得很。
反正現在黑燈瞎火的,唐纖纖倒也沒了顧忌,將外衣一脫,褪了鬢角朱釵環翠,便自顧自朝床榻而去。她睡在里頭,一上床,她便使勁兒朝那邊去,緊緊貼著了墻。南宮靖軒這時候也過來了,氣哄哄朝唐纖纖道:“哎,你相公都還沒上床,你就先自己爬上床去呆著呢,你們唐府教出來的閨女全是你模樣的么?”
唐纖纖別過臉,也歪膩著嘴,“少拿唐府說事兒,不就脫個衣服,也用得著這番大道理!”她最討厭的就是南宮靖軒這副嘴臉,不就不是脫個衣服么,好似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一般。唐纖纖說歸說,這會兒她還是從床上坐起,手腳麻利地過來,將南宮靖軒外衣一一褪去。末了,還氣鼓鼓地問道:“現在可滿意了?”
南宮靖軒沒有答話,他順勢躺到了床上,離唐纖纖不過二三指頭的距離。唐纖纖一個勁兒往后退去,兩人間的距離這才隔開了些。只是哪知她一往后退,那南宮靖軒也跟著往里過來,將唐纖纖堵得死死的,簡直令唐纖纖有些動彈不得了。
唐纖纖自知在劫難逃,索性也不躲閃了,閉著眼睛道:“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反正我也躲不了的。”這要是在榮安王府還好,他府中好幾個小妾,再怎么也輪不上她。只是現在在唐府,他身邊只余下了她,不就痛一時么,如若令他不快,那就不是一時的事情了。
南宮靖軒壞笑,“你說的哦。”他手腳如八爪章魚一般將唐纖纖纏了起來,頭朝唐纖纖靠近,一張薄唇在唐纖纖臉上逡巡,那溫熱的氣息打在唐纖纖臉上一深一淺,卻遲遲沒有落下。半響,也不見他有進一步的動作,唐纖纖莫名睜開眼睛,“你到底要怎么?”
南宮靖軒狹促一笑,緊緊擁著她,在她耳邊呢喃,“睡吧。”(。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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