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笑笑
緊了緊身上一件淡煙色斗篷,唐纖纖邁著小碎步朝父親住的院子行去,到了院子,守在一旁的管家對她說老爺在書房,于是她又折了步子,往書房去了。
待下人通報之后,唐纖纖才被帶進了屋子。
唐纖纖這時有些打退堂鼓,剛才是一時之氣,可是這會兒真真進了書房,很多話,她無從開口。
“爹爹……”到了唐嘉禾跟前,唐纖纖也只好糯糯開口,既然就已經到了書房了,總不至于再退,這會兒,她也只好硬著頭皮了。
唐嘉禾抬起眼,見是自家的五女兒,一雙小眼睛里透出疑惑的光芒。五女兒從來沒來過書房找過他,今天她又是為何事而來?不過一想起這個女兒不久之后便會嫁到榮安王府里去,他心中莫名臉色稍稍一緩,“纖兒,今天有空到父親書房這邊來,祖母那邊去過了沒?”
見著父親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唐纖纖終于心下一緩,剛才盤旋于心中別扭的感覺終于淡了幾分,她淡淡一笑,甜甜說道纖兒瞧了,祖母并無大礙。”心頭其實很想問那件事,可是真到了父親跟前,那句話卻又問不出了,她亦不知從哪里開始問,這樣把事情憋在心頭的感覺,令她不安。
唐嘉禾舒了一下眉,“那就好。”緊接著,便是沉默,他低下頭去忙于手里面的時候。過了好久才抬起頭來,見唐纖纖還站在原處,一副欲語又止的模樣,唐嘉禾頓了頓,問纖兒今天來還有事兒?”
唐纖纖羞于啟齒,只是父親都問到這個份兒上了,若她說無事,鐵定會被父親給趕出書房的。她只得支支吾吾說道女兒聽府中說,父親替纖兒做主許了人家?”問到這里,唐纖纖已經羞紅了一張小臉。雖然前世也并不是未經人事的,只是現在讓她這樣說出來,還真是有些難為情。
唐嘉禾突突瞧了瞧唐纖纖一張羞紅的臉,疏朗著聲音道,“原來是這事兒,說來也是喜事,那榮安王府的竟然親自上門提親,真是給足咱們唐府面子了。雖只是納你一個小妾進府,但是他們也沒有怠慢你,還是按著禮數來接納你。現在這樣富貴的人家卻又如此會做人的,哪里去找啊!”唐嘉禾嘖嘖稱贊起來。
唐纖纖愣住,那南宮家的納一個妾還如此大費周章,還考慮她生辰的事情,想來禮數也是全的。只是那南宮靖軒一直不是恨的么,又會上門提親呢,唐纖纖想,這南宮靖軒一定是恨,讓嫁之后,絕對不讓好過。唐纖纖氣惱,他一個男子漢,跟姑娘家一般斤斤計較,真是有失男子氣概。想來,那甚報恩的事情也只是他隨口編出來的一段謊話而已,報恩,是報仇還差不多。
見唐纖纖蹙著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過,唐嘉禾急了,他自這女兒雖是庶出,卻是心比天高,只是以她這樣的身份能給那世子當妾室已經算是抬舉她了,莫非她心頭還有甚歪膩不成?唐嘉禾想到這里,剛才一臉的和顏悅色作鳥獸散,板著一張臉,小眼睛里冒出兇光,擲地有聲道莫非你還不愿意,你這樣的身份能嫁進去就已經不了,你還要挑剔!”
唐纖纖見唐嘉禾板著一張臉,便知他心頭已經有些火氣了,唐纖纖趕忙收起剛才的情緒,跟著父親賠笑,“會呢,只是奇怪纖兒身份低微,那家人會看得上眼呢?”唐纖纖看著唐嘉禾的臉變了一下,這才放心下來,看來這隨便找的一個托詞已經順利將父親給問住了。
唐嘉禾打量似的瞧了瞧唐纖纖,心道這女兒還真是一塊寶,人長得美不說,舉手投足帶著股無與倫比的優雅氣質,而且醫術高超,她的醫術那可是全京城人都瞧在眼里的。只可惜是個庶女,若是嫡女的話,就是配丞相之子王爺之流也是不為過的,只是偏生是個庶女。他若有似無地嘆了一口氣,“那來提親的媒婆只說是報恩,也沒具體說,自然也就一筆帶過了。纖兒,莫非你時候救過榮安王府的人?”
救榮安王府的人?唐纖纖抓空腦袋地想,也只是想到了那次在黑夜里救了南宮靖軒,只是依著他給留下來的信而言,這人分明就是鄙視的,哪兒會良心地報恩,說出去別笑掉人家大牙了。“也許吧。”面對父親的問話,唐纖纖只好有氣無力地回了話。見在父親這里問不出,她也只好告辭了。再的時候,四姐已經被四姐夫給帶走了,唐纖纖一時覺得沒了去處,也只好回了芳草軒。
唐嘉禾見唐纖纖自個兒都知曉這件事了,也不必多做隱瞞,反正這件事情已經坐實,遲早是會告之眾人的,也不必多做隱瞞。于是這件事情由私下的秘密,變成公開的秘密,無論走到哪里,都能聽見幾個丫頭聚在一起討論這件事情。羅姨娘則喜拉著唐纖纖教她做女工,現在離唐纖纖成婚的已經沒有幾個月了,所以嫁衣方面得趕緊。待嫁的女兒不允許到處溜達,唐纖纖只好呆在芳草軒里跟著姨娘一針一線做嫁衣。
以前看著別的做嫁衣之時,唐纖纖心頭還沒有這么多的感觸,如今等到給做嫁衣,唐纖纖心頭感觸萬分。那個南宮靖軒絕非的良嫁,可是如今婚事都已經定下,他們的婚事算是鐵板釘釘的事情。那南宮靖軒做人跋扈張狂,她嫁將來肯定是她吃虧的份兒。說起來今生雖然少了唐月這個笑面虎守在身邊,可是卻多了這么一號人物,也不知是喜是憂。若說前世,嫁人是逃離苦海的一種方法,今生,如若可以,她愿意一直呆在唐府,嫁去榮安王府,那也只是由一個苦海跳入另一個更深更大的苦海而已。在唐府,至少還有祖母可以依仗,可是去了榮安王府,那邊既有婆婆還有那南宮靖軒娶的嫡妻,大大小小的妾室,哪里有她安身立命之所?而外唐月在那旁對虎視眈眈,這榮安王府絕對不是好去處。可是既然改變不了,那只有改變,去了那邊,跟要管住的嘴巴,多做少說才是明哲保身的方法。唐纖纖一邊做著衣裳一邊想著這些事情,哪知一陣寒風掠過,她一個閃神,針戳到肉里,她來瞧時,手間已然冒出如花初綻的血滴。她一愣住,趕緊將手中的嫁衣撒開,在嫁衣上面染血,是不吉利的。
“呵呵……”一陣清脆悅耳的笑聲在耳畔徘徊,那一聲聲諷刺之極的笑聲,卻分明又只是單純的笑語之聲,令人心頭為之一顫。
唐纖纖一偏頭,便她的閨床上坐著一個美貌男子。
是他,唐纖纖瞳孔驟然放大,一眼便認出了他。
一襲荀白色長袍加身,如云墨發僅一根細細的銀絲帶系住,懶懶的披散在肩頭。眉如遠黛,雙眸含春,好一雙亮麗吸人眼球的桃花眼,又細又密的睫毛上翻,像是兩扇打開的扇子,動人的緊。鼻若刀裁,眉目若畫,令唐纖纖瞧著有些挪不開眼了。年少時臉上的稚氣一掃而空,如今陡添了幾分笑然,卻偏又是那種勾人眼球的笑容,那一雙笑意盈盈的眼似一汪深潭,吸得人離不開眼。他的嘴唇邊還噙著一絲笑意,煞是好看,前些時候那男子就已經長得算是出類拔萃的了,現在更是如妖孽一般了。但見他笑容淺淺,眉宇之間卻又暗藏英氣,瞧著更是燦若蓮花、雄雌難辨、驚為天人。唐纖纖直愣愣地瞧著,卻見那半倚在床榻之上的白衣男子嗤嗤一笑,笑不達眼,漸漸轉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諷之意,“,怕不吉利……”唐纖纖忽想起,第一次見他之時,他眼里露出的那訕笑之意,跟如今這表情如出一轍。
不吉利,唐纖纖腦子懵掉了,癡癡地望著他。心中卻道,這人真是日后要嫁的夫君?可是他的眼里那不加掩飾的嘲諷不言而喻,想來他也是不愿意娶的,可是這樣一個瀟灑世子,有誰能逼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只怕這一切都是他自導自演的把戲吧。他只是想戲弄她,僅此而已。
見唐纖纖沒有回話,卻只是盯著他看,南宮靖軒好看的臉上又浮出一抹難耐的嘲笑,被這樣一個人一直盯著,就像是被一只蒼蠅盯著一般,心頭有股毛毛的感覺。南宮靖軒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若不是父王之意要他納這女子為妾,他決計不會讓她進府的,即便是做妾也不行。也不知這女子給父王吃了迷魂藥,非要讓他納她為妾。不過幸好是納妾,他家里妻妾成群,也不擔心多一人飯碗,日后就算是將她接到府里,全當沒這個人得了,于他又沒有損失。這會兒,他的眼定定地瞧在落于地上的那一件尚未繡好的嫁衣,大紅色的,可是他卻瞧不出半分喜慶。“,你不是很寶貝這嫁衣,讓它掉到地上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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